一、客京華
公子回京的那日,全城的桃花都開了。
上一次開得這樣早,還是十六年前裹在襁褓裡的公子被送出京城的三月初三。
熙攘人群湧向柳府,柳太傅在府前紅光滿面地接受迎賀。
禮部尚書、戶部侍郎、大理寺卿,甚至連東宮裡的那位都親自上了門慶賀太傅獨子十六歲的生辰。
宴席上氣氛酣洽,柳太傅領著愛子首次在權貴前露面,無人不讚芝蘭玉樹。
江南山水終是養人,少年星點的眸絳點的唇無一不美,只是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著實在軟弱。
青年啜了口酒,漫不經心看過席間言笑晏晏的各位大人,還是決定起身去透透氣。
仿蘇園林裡水榭樓閣還的確舒緩了會青年繃住的神經,本也沒過於期待,可心裡還是隱隱有些失望。
不過“無趣”二字還沒出口,一陣喧譁就引了二人目光去,半晌,氣氛就出現了詭異地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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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溫如玉
央芙公子人如其名,色若春花柔如春水,生日宴後京中是皆有耳聞。
雖一出生被道士指為劫數,送出京城養作姑娘,連個名字也像個女孩,但抵不過實在養了個柔順性子,哪像自家孩子整天呼朋喚友掐貓逗狗的?
所以京畿衛家的小公子在柳家摔下杏樹,禮部尚書家的千金被燒焦了髮尾,北寧王的小世子回家不知怎的拉了幾天肚子,回了家都被家裡好一頓教訓糟糕的舉止。
“怎麼不學學柳家公子”成了風靡當時的一句話。
柳央芙小公子也成了後世人口中的“別人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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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暖春水
這個“別人家孩子”此時正在睡午覺。
在柳太傅家的仿蘇園林的水榭裡,少年穿著桃枝雲紋衫,腳蹬金絲玄色靴,以相當不雅的姿勢,趴在榻上睡大覺。
他的小廝青玉守著那根釣魚竿,小雞啄米般打著瞌睡。
澄澈天空捲雲幾絲,微微的風拂動垂幔,春日睏乏甜得像是在江南。
魚竿被扯得晃了晃盪開幾圈漣漪,倒是路過的侍者嚷著把人給吵醒了。
少年臉色不佳,見只是魚兒上了鉤,起床氣便開始釋放低壓。
青玉是忙不迭地縮在一旁,搞笑嗎他敢在這時候惹少爺?
少年下一秒就捋起袖子踢掉靴子,抽了腰間軟劍足尖往池邊輕輕一踩,點過荷葉心就將鯉子給挑了上來。
還是濺了青玉一臉池水。
暖的。
央芙公子輕功卓越。有起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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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篇算是第一篇耽美,然後全文大改變成類似於大綱卻不倫不類的一種形式...
十分沒信心的一篇,啊。
名字娘是因為......
四、入宮廷
公子在家裡好吃好喝地養了半個多月,忽有一天被慈父找上了院子。
柳太傅慈祥極了道:“小芙在家是不是無聊了?”
柳央芙天真無邪答:“不無聊。”
柳太傅繼續:“為父在主客司找了個閒差,小芙可以去玩玩。”
柳央芙問:“這不太好吧。”
柳昪大手一揮:“為父看好你喲。”
央芙公子面無表情地送走了一心想護著兒子走上平順仕途的柳太傅,當天夜裡柳昪的書房就走了水。
不過好在正巧奴僕就在附近很快滅了火。
笠日府裡公子又病倒了,城中卻恰有云遊名醫,請來診治後公子幾天後便又活蹦亂跳了。
反正是幹什麼都恰好掰回了正道。
央芙公子還是進了宮中禮部辦事處,苦大仇深得就像被送入後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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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相逢
頭一天上班柳央芙就撞見了傻乎乎被他騙上杏樹的京畿衛小公子譽溪。
然後自來熟地把人家靠窗的辦公桌給佔了,趴在桌上人家還以為他是害羞成這樣的。
好在禮部尚書對走後門的柳公子還是沒當花瓶到底的,便讓譽溪帶他將辦事處上下參觀一番。
才在辦事處上下走了一圈,少年面上不顯什麼可心裡差點把譽小溪掐了個半死。
結果人家還說要帶他去看宮裡的禮器庫,柳央芙覺得他要選擇別人死亡。
用了對小世子相同的小手段就讓譽溪消失在五穀輪迴居里,少年揹著手百無聊賴地逛起了他算是一無所知的宮廷。
許是天色太好,本只打算閒逛一會兒的少年看花了眼,不知不覺走到景色深處。
他暗想:這裡倒是有好香的酒。
結果撥開桃花枝蔓,有人便坐在那兒了。
出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央芙公子覺得他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人到這來了?”
----------------------啊為什麼覺得很羞恥
六、含情眸
容泯痕瞧著眼前少年,溫柔的外表下卻藏著小野貓般難訓的性子,就算這時坐在他面前,臉上也寫著“好煩”“不想待這兒”。
當時他是怎麼覺得少年性子軟弱呢?竟然連他也騙過去了,這小傢伙......
青年微微笑起來的模樣彷彿破碎霜華,含情的鳳眸風流至極。
柳央芙被他的目光看得脊背發癢,還得裝出一副柔順姿態,桌下指甲都要扣進去了。
“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頷首:“乖。”
真是哪哪都要佔盡便宜!還沒等央芙公子瞪圓了眼,結果這人還得寸進尺——
“太傅的獨子,本宮那日見過你。”那雙帶了滿滿笑意的鳳眸望過來,“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