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沒發覺他現在的所想,全然像一個失寵在深宮的怨婦。
方旗和於小川出了校門,看到外面熟悉的大黑車後麻溜的坐了上去,車中,楚晟正靠在背椅上養神,眼底下明顯的有些青黛,比之前氣色差了一些。
方旗看到以後嘆了一口氣:“老大,他們昨天又叫你出去除妖了?”
楚晟微微睜開眼。
於小川神經向來大條,沒注意到,一聽到方旗的話立馬扭頭一看,發現果然是,眼裡冒著火星道:“這裡的人一個個怎麼這麼不要臉?叫老大就叫,還不讓我們跟著,以為自己是土皇帝嗎?”
方旗在一旁糾正:“如果按這邊世界的解釋來說,妖師聯盟的那幾個家族還真是土皇帝的存在。”
“…”於小川還想再說,然而被打斷了,楚晟聲音不高,卻很有存在感,淡淡問道:“今天他怎麼樣?”
原本在這個學校裡每天按時上下課的兩人主要作用就是這個,方旗聽到後笑了笑,回覆:“還是那樣,每天感覺都挺忙的,蘇南這個人感覺他很獨,喜歡一個人活動…他們這個世界的小孩兒挺累的,每天晚上都要去兼職了。”
還是沒有一起的人嗎?
楚晟皺了皺眉:“他工作,現在累嗎?”
“還是那個樣子,晚上高峰期累點,天氣不好就輕鬆些,他還挺蘇南歡迎,昨天我看到有人給他拍那個抖音…就是那個小影片,有個長頭髮妹子和他聊了好久呢。”
“我看過不了多久,他就脫單了,那時候我們就也放心可以回自己的世界了。”
在蘇南不知道的,除去令他難以接受的靈妖存在之外,這三個人還有更玄幻和不可思議的一個背景,他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如果按這邊的人的視角來看,他們是從一本書穿越出來的存在,就是那本在網上多受吐槽的遠古大坑書。
超時空空間術在那邊的世界也有,一過來三人並不驚訝,只當是發生了錯亂,然而察覺自己的身體也被掉了包,其中兩個還毫無靈力之後,三個人就有些難以接受了。
所幸老大還是老大,現在靈力已經快重回到了可以施展空間術的境界,只要再找到那本小說的作者的血為媒介,假以時日就可以回去了。
於小川在一旁愜意道:“還是在我們那邊好啊,呼風喚雨,一排排巨靈妖等我驅使,那像這邊,靈氣不足,妖不厲害,身體也嬌脆的不行,煩死我了。”
方旗呵了一聲:“我看你每天玩的挺好的,很享受啊。”
於小川:“我那是…”他餘光看到楚晟皺著的眉頭越深,頓時住了嘴,對方旗使了個眼色:怎麼了?
方旗默默坐正了,回答很明確:我那知道。
蘇南去了一趟學校辦公室,把收起來的資料交接給學生會的值班人,然後揹著書包出了校門。
然而一出去,他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他養姐的兒子,不親寡淡的外甥,喬宏。
喬宏今年十四,長的黑黑胖胖,不怎麼大氣,性格也如是,隨了他大概是像了蠻橫不講理親生父母的姐姐,無論什麼時候見了面都是眼睛朝天上看,感覺全天下都欠著他。
從小就被灌輸一種如果我沒有被蘇南爹媽養過來,也不至於沒爹沒孃,有蘇南這個累贅,活的這麼辛苦的觀念,蘇南對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厭惡,而這個黑胖球也不意外的繼承了那種厭惡,性格惡劣到他想動手教訓。
喬宏探頭探腦,一直等著蘇南出來,看到他的一瞬間立馬站了起來:“那個姓蘇的!”
蘇南不想理,面無表情的抬腳,換了個方向走,他立馬跟上:“喂!你聽見沒?你有沒有耳朵?媽的…”
他呼哧呼哧跑著趕過來,用臃腫的身體成功阻斷蘇南的道,瞪著眼睛:“信蘇的!”
蘇南涼涼的看著他。
喬宏堵著路,見蘇南停下了,哼了一聲:“你跑什麼?我爸最近沒給我零花錢,你給我一點!聽見沒?”
他揚著頭,十分自信:“我知道你喜歡裝腔作勢,現在上了大學肯定裝的特別好吧?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在你們學校門口大叫,讓你在你們學校出名,就像你以前高中那樣,你給不給?”
蘇南的目光霎時變冷,好像能啐出寒冰。
任何事情的出現都有原因的,蘇南也並非從小便是涼薄虛偽的性格,從小自大,他性格的形成離不開一些作用:父母的早亡、養姐的刻薄以及由這些人直接或間接影響或深或淺的惡意。
如果不是養姐篡改了他的志願,蘇南根本不會還在這個城市上學。
那些糟心的事宛如跗骨之蛆,讓人想起來就感到揮之不去壓抑和噁心。
“你看什麼啊,錢呢?”喬宏伸出黑乎乎的爪子,卻沒見蘇南遞過來,不悅道。
蘇南嘴角勾起了些微微的弧度:“你跟我去工作的地方,我預支給你。”
喬宏得意的揚眉,全然沒發現他眼底的幽色,屁顛屁顛的就跟著他過去了。
蘇南帶喬宏到了一個偏僻,人不多的地方街道,一路上喬宏喋喋不休:“你在哪兒工作呢?”
“賺得錢多不多?每天給我點…算了我懶得過來拿,怎麼著你也是個大人,這樣吧,我一個星期過來一次,你給我五十行不?我保證不找你麻煩,放假你也可以回家裡住,有我護著,我媽肯定不會說你,嘖嘖,天大的好事啊姓蘇的。”
蘇南停了腳步,把揹包取下來放到一邊,漫不經心道:“是嗎?”
喬宏看著他的動作感覺很是奇怪:
這地方工作?
店呢?
人呢?
蘇南活動了下筋骨,指關節拉吧響了一下,這時候就算再蠢,喬宏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一股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你要幹什麼!”
蘇南笑了一下,不同於以往那種微笑,顯得有些怪異,喬宏頓時一哆嗦,拔腿就跑。
蘇南當然不會讓他就這麼跑了,這種沒骨氣又慫,還能顛倒是非的人物,如果一旦跑回去在他媽那邊哭訴幾句,免不得又讓那個女人來學校鬧騰。雖然說蘇南對這些不痛不癢的指責和謾罵不在意,但也不能讓這對母子再過來禍害他的形象。
小時候弱,被欺負了,可以理解。
上學的時候不懂,被小屁孩兒恐嚇住了,也可以理解。
那個女人瞞著他偷改了志願,害怕他翅膀硬了,煞費苦心的要讓他在眼皮底下墮落著,已經成了定局,可以忍。
但現在他既不在那個烏煙瘴氣的家裡住,也不仰賴被變賣了老家也換不過來少的可憐的生活費,事理全在這邊,又有什麼可怕的。
只有打爬了,打服了,才沒有後顧之憂。
明明有光明天大的路不走,偏偏往一個心情不好心胸還越來越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