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踝肌肉、韌帶、關節囊拉扯xing撕裂,第五蹠骨基底骨折,這是醫生在給秦暄診斷後,寫在報告上的結論。
“怎麼這麼嚴重?”看著已經被繃帶固定好的腳腕,秦暄拿著報告呢喃。
岑陽從門外進來,正好聽到秦暄的話,“現在知道情況不樂觀了吧?居然還不想來醫院。”
“我以為沒什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崴了一下腳,會這麼嚴重。
“醫生說你這樣要好好休養一陣子了。”
“不行,我還有有課,還有人員培訓的事……”秦暄正說著,岑陽不耐的打斷了他。
“你的課,我會幫你請假的,至於培訓的事情,也是一樣,放心吧,你好好靜養就行了。”
“這不好吧……”秦暄有些遲疑。他不是工作狂,但是對於工作,還是要認真負責的,如果有一點可能,他都不會讓自己耽誤工作,“沒關係,我可以拄拐去。”
“那怎麼行!”
“真的沒事……”
岑陽看著秦暄打著繃帶的腳,表情很認真的道,“你腳上的傷需要好一陣子才能好,你自己帶著亨亨也不方便,不如搬來我家吧。”
一聽這話,秦暄下意識搖頭,“不……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
說話間,亨亨牽著岑瀾的手進來,秦暄不由得緊張,尤其看見亨亨對岑瀾很喜歡,他就更加害怕,不能讓他們那麼接近。
“我可以照顧亨亨的。”不能再讓那人接近亨亨了。
秦暄的逞強令岑陽頭疼,他指著那綁著繃帶的腳,問,“你這個樣子別說照顧亨亨,就是照顧自己都很困難。”
“沒問題的——”只要不見到那人就行,為什麼一看見那人,心還會難受?
不是已經放下了嗎?
“大哥,車已經準備好了。”岑瀾牽著亨亨,突然插言進來。不等秦暄反應,他抱起了他,轉身就要往門外走。
“你幹什麼?”秦暄緊張得渾身都緊繃了。
“接你走。”
“什麼?”秦暄看著岑瀾,聲音微微顫抖。
岑陽反應過來,呵呵一笑,“綁你去我們家。”嘴上說笑著,心裡卻很贊成岑瀾的做法。
對付秦暄這樣固執的人,有時真的要用些強硬手段。
“我不去——”身子努力掙扎卻被扣得更緊,那麼近的距離,幾乎肌膚緊緊挨著肌膚的感覺,讓他有些暈眩。
心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會悸動?
為什麼被他抱著,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為什麼?
還不死心嗎?
不能這樣的,不能讓亨亨受到傷害的。
“放我下來,我不去你們家。”秦暄激動的大喊出來,辜家兄弟從沒見過這樣激動堅決的秦暄,全都被震住了。
岑瀾停下了腳步,深深的看了眼懷裡的人,舉步又往前走去,秦暄剛要抗議,就聽頭上的人冷冷道,“我送你回家。”
“瀾……”岑陽要再說什麼,可是他電話響了起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你們……”聽著電話,岑陽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
岑瀾默默的看著他,直到電話結束通話,他才出聲,“怎麼了?”
“歐洲那邊出了點事,我要去處理。”岑陽心裡是說不出的懊惱,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給他找事,他的機會啊,都要錯過了。
“這邊有我。”
岑瀾淡淡道,岑陽則在心裡嘆氣,“秦暄受傷了,你照顧他們父子一下。”
岑瀾眼神微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瀾——”
久久的,岑瀾看著岑陽,冷冷應了聲,“我知道。”
岑瀾的聲音聽起來那麼不情願,秦暄怔怔的聽著,心下不由得一緊,同時,他也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要岑瀾走進他們的生活。
他不能讓亨亨知道他是不被期待的孩子,不能讓亨亨受到傷害。
……
秦暄是這樣想的,可事情完全不按照他的意願發展,岑瀾將他送回了家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辜先生,謝謝您送我回來。”
秦暄這樣禮貌的近乎陌生的客套令岑瀾波瀾不驚的臉上,微微一動,不過秦暄並沒注意,他接著道,“謝謝您送我回家,您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耽誤您了。”
這無疑是下了逐客令,但岑瀾依舊一動不動,淡淡道,“我會留下照顧你。”
“不必——”一定不能退縮,一定不能妥協,一定不能放棄堅持。
“爹地,別讓糖果叔叔走,好不好?”亨亨看著秦暄祈求,秦暄微微一愣,亨亨何時這樣親近一個人了?
難道真的是血緣關係嗎?可是那人他不要你的……
心又疼了,但語氣卻軟了下來。
抬手摸摸兒子的腦袋,秦暄淺笑道,“爹地渴了,給爹地端杯水來,記得不許跑,要慢慢走。”
“哦……”亨亨認真的點點頭,邁著兩隻小短腿走出了臥室。
眼見亨亨走遠了,秦暄臉上的笑意跟著消失了。他看著岑瀾,語氣滿是擔憂,“請別傷害亨亨好嗎?”
岑瀾眼神驟閃,沒有言語,秦暄接著道,“亨亨是無辜。我知道你不要他,不喜歡他,我可以帶著他離開你的視線,我保證他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我不會向他提起他的身世,我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要他——”冷冷的聲音打斷了秦暄的話。
猶疑的看著那站在床尾的人,秦暄一度認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要亨亨。”依舊是冷冷的聲音,依舊是面無表情,但秦暄卻從他的語氣裡聽到了一絲暖意。
他說他要亨亨,是真的嗎?
他要亨亨……
突然間,秦暄明白了岑瀾話裡的意思,“你要把亨亨搶走?”
搶走?這個詞令岑瀾不由得皺眉,他的確沒有想好要如何處理這件事。亨亨的突然出現,擾亂了他的生活。
“爹地……水……喝水……”小心翼翼的將水杯端到秦暄面前,後者沒有一點渴意,只剩下滿心惶恐。
“亨亨……”秦暄攬過床邊的小人,緊緊的護在懷裡,他不能失去亨亨,不能……
“爹地……”亨亨被抱的很不舒服,小身子微微扭了扭,“爹地,疼……”
秦暄一驚,猛的鬆開力道,亨亨趴在他懷裡揉了揉眼睛,小聲道,“爹地,亨亨困了。”折騰了一晚上,每天這個時候亨亨早就睡熟了。
不去看那人,秦暄將亨亨抱上床,放在身邊,亨亨抓著他的衣角,小身子往他身邊蹭了蹭,張嘴打了個哈欠,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岑瀾看著這一幕,眼神專注。看到他的眼神,秦暄緊張卻堅決的道,“我不會把他給你。”
怕吵到亨亨,他的聲音並不高。
岑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轉身出了臥室。看著那一聲不吭走出去的人,秦暄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可笑吧,四年前,他親口說不要這個孩子,今天,卻反悔,要要回孩子,他當這是什麼?當亨亨是什麼?只是玩具嗎?
一夜,秦暄都沒閤眼,他知道那人沒走,他不敢睡,怕自己一睡著,亨亨就會從身邊消失,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能再失去亨亨。
這一夜,除了無憂無慮的亨亨睡的香甜,客廳與臥室裡的兩個大人都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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