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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詣想了想,畢竟現在他基本算是被謝千仇給管吃管住管工作了。
他忽然開口:“你之前不是說和葉晴空有仇嗎?他到底和你有什麼過節?”
謝千仇正專注開車呢,周詣冷不防的一出聲,他差點又沒剎住腳,闖了黃燈。周詣平常對他愛答不理,已經在謝千仇的印象裡被他臆想成了遺世獨立、冷淡高傲的貓科男,這麼猛地一關心,讓謝千仇有些受寵若驚,差點以為周詣轉性,轉成了個外冷內熱的人設。
“這事有點不好解釋,說來話長了,”謝千仇故作平淡道,“你是玄術世家的子弟,應該在命術和相術上都有造詣吧。”
周詣謙虛:“略懂一二。”
“那你能看出我的命格嗎?如果不行,我也可以給你我的生辰八字,你算一算就知道了。”
周詣沉吟:“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嗯……嗯……”
他琢磨著要怎麼說才能委婉點,不會傷到謝千仇的自尊心。
總不可能直言這人就是個千古一遇的絕世黴星吧?
“我很倒黴,是不是。”謝千仇反倒自己答了出來。
周詣繼續謙虛:“其實還好!我見過比你更倒黴的。”
謝千仇:“……”
週五因為限號的緣故,雖然下班高峰期依舊擁堵,但交通路況倒是比以往好上了不少。不多時,商務車便載著周詣和謝千仇二人開回了謝千仇給周詣安排的公寓。
停好車,兩人一邊走進單身公寓的大樓,一邊繼續著之前的攀談。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世吧,其實我是謝氏的長子。我想,你應該知道謝氏在國內的地位,也算是個超規格的三代子弟了。”謝千仇有些懷念地開口說著,這還是他頭一回對他人說起自己的來歷。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周詣雖然有時不太正經,但卻意外的靠得住。
比如他在片場瞥見對方被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刁難時,又或者對方解決冥婚隊時。
周詣點了點頭。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
謝千仇邊走邊說。
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家族式企業,謝氏已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改`革開放後,雖然伴隨著時局的變化,謝氏旗下的大部分企業已由私有制轉為了公有制,但半數以上的股權,仍舊掌握在謝家人的手裡。謝千仇作為謝家本家的長子,出身優越,能力優秀,雖然運氣很背但無傷大雅,謝氏在乘風傳媒的股權基本都已被家主交與了他。
人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恐懼的,即便是謝氏這樣富可敵國的家族,也不能免俗。
“謝家和道門在建國前就已經是世交了,後來道門的長老受我父親的邀約為我佔命時算出了六兇七殺之命,就主動出言,讓我拜入了道門門下,學些玄術道法,也順便用醫、山術手段為我改命,”謝千仇道,“可惜七殺太兇,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挺倒黴的。”
周詣安靜地傾聽著。
公寓的房間樓層在三樓,不多時,兩人便已走到了公寓門口。拿出鑰匙開啟門,謝千仇推門而入。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不過,就跟我之前說的一樣。我覺得和你待在一起,似乎我的運氣就變好了點。”
“那葉晴空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千仇長嘆了一聲:“他和我同為道門弟子,入門年紀小我一載,算是我的師弟吧。只是我這個師兄沒做好,因為這黴運……害死了他的義兄。”
“義兄?”
“對,道門的情況比較複雜,除了謝氏這樣的世家之外,也有和其他一些豪門交好,葉晴空就是來自另一個家族,”謝千仇繼續道,“他的父母……早年不育,便收養了個孤兒。後來道門的門長知曉此事後,便讓那孩子拜入了道門,為父母祈福,你也知道,家族世家,總是很看重血統的。”
周詣點點頭:“我明白啊。”
他就是從那個注重君權神授、身世血統的時代走來的,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中的落後。
即使,現在已是開放進取的時代了,芸芸眾生依舊不能免俗。
周詣本就腦子靈活,謝千仇說到這份上了,他也算釐清了其中的關係:“也就是說,葉晴空是那孩子,也就是他的義兄拜入道門之後,葉家的新生嫡子嗎?”
“是的。”
“那這位義兄的地位豈不尷尬?”周詣以前也曾見過不育子嗣的富家人家從窮親戚處過繼孩子,倘使之後有親子出生,那繼子的境遇必然會一落千丈。
謝千仇的表情有些微妙起來:“這個嘛……葉家雖然對那孩子不怎麼上心了,但葉晴空卻很親近他那位義兄。他義兄年歲比我大些,我記得以前小時候親得甚至都有點誇張了,葉晴空就連上廁所都必須讓他義兄把尿,旁人弄他就會尿旁人一身。”
周詣:“……”
有點難以想象啊,那個一臉奸邪狡詐的狐狸眼小時候是這種畫風?
謝千仇垂下眼,神色有些痛苦。
“到底還是我害了他啊……葉晴空恨我,也是理所當然。”
周詣忽然道:“你說害死了那孩子到底從何講起?是不是……和你的兇命有關?”
謝千仇道:“確實如此。”
數年之前,在謝千仇還尚未從學校畢業時,曾經遭遇過一次鬼門夜行。
彼時正是七月半,鬼門開,謝千仇運氣背,八字輕,不甚半腳踏入了鬼門。若非當時正是他學長的葉氏義兄搭救,謝千仇可能早已殞命鬼門。回想起曾經的危難,謝千仇至今仍有些後怕。
“是我對不起葉師兄,如果他不來救我的話,也不會被鬼門出閘的惡鬼拖入鬼門,就此生死不明瞭。”
謝千仇說完這一句,臉上浮現著深深的愧疚與罪惡。即使心裡明白,葉氏義兄的死與他沒有直接的聯絡,但確實是他的黴運害死了對付。
七殺六兇,他也許這輩子都無法逃脫著悲劇的命運。
周詣見他情緒低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想了想,他忽然打了個響指。
謝千仇抬頭看他:“怎麼了?”
“別自責了,說不定,那葉師兄沒死?”周詣寬慰他,“鬼門雖險峻萬分,但葉師兄也是你道門弟子,應該會不少玄術道法吧?區區鬼物,怎能讓他命喪黃泉?”
“可假如他沒死,為什麼不回道門,也從未聯絡過我們,”謝千仇忽然對自己的命數極為厭惡,“已經四年了,從法律層面來說,是可以直接判定師兄他為死亡的!”
“法外有情嘛,”周詣對他眨了眨眼,“算一算,不就知道了?”
謝千仇凝眉:“當年,就算是道門門主也算不出葉師兄的下落。”
“把他的生辰與八字告訴我,萬一算得出來呢?”
周詣認真道。
他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