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窗臺,陷在牆壁中的柴刀,以及散落滿地的磚頭碎片……
威魯特頹然地靠坐在牆邊,神情木然。
這應該是……最好的方法吧……他想。還是這樣比較好。拉普耶魯是普通的人類,沒辦法和他一起生活。他是……絕對沒有辦法忍受拉普耶魯比他先死去,要是繼續在一起,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威魯特會對拉普耶魯施以……和他一樣的長生不老之術,使他陷入黑暗中!
這是違背自然法則所受的懲罰。在神之光……找不到的世界中,成為像他一樣永久地……生活在——黑暗世界中……
不!他不可以讓拉普耶魯和他有相同的後悔,既然能夠身為人類,就應該……以人類的身份活著。
可是……如果可以的話,如果被允許,他將會一直……一直……一直珍惜他!他最愛的拉普耶魯……一直到他死去為止……
威魯特正矛盾糾結著,突然,他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從樓梯處傳來的異動。那似乎是……人的腳步聲。
威魯特馬上搖頭反省,居然還產生了幻聽了。明明知道非死心不可,卻……
“真是……實在是太不長進了!”威魯特低低地咒罵著自己。
都是因為有樓梯的關係,他心想,但是沒有又很不方便。照這個情形……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呀!一直到最後一刻,恐怕都還在等待著,那人的身影吧。
還是……乾脆……放棄好了……乾脆就……放棄吧!威魯特像是下定了決心。
“咔嚓!”連著樓梯的門突然開了,拉普耶魯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門邊。
威魯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動彈不得。
“拉……拉普耶魯?”威魯特遲緩地出聲道,生怕是他自己的錯覺。
拉普耶魯扶著門框,粗重地喘著氣。他看著魔法師愣在一旁的身影,於是便一步一步地朝對方走去。
不要過來!威魯特在心裡對拉普耶魯大喊著,因為他是……不可以來這兒的人類耶!不行……
“魔法師……”拉普耶魯突然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拉普耶魯!”威魯特飛快地跑到拉普耶魯身邊,“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不……不是。那個……”拉普耶魯的臉微微紅了,“只是平常……缺乏運動而已。”
一口氣跑完了樓梯,讓拉普耶魯有些體力不支。
“是嗎?”
…………
為什麼……為什麼到這兒?威魯特糾結著眉頭。
“請告訴我……”拉普耶魯開口道。
“咦?”
“有人告訴我……的意思了。”
“意思?你說什麼?”威魯特有些聽不明白。
拉普耶魯抬頭,看著盡在咫尺的魔法師,內心翻湧著。無論如何……無論如何,他都想讓對方知道……
拉普耶魯傾身靠近威魯特的懷裡,他雙手扶著對方的耳際,將威魯特的頭微微往下壓。威魯特愣愣地看著拉普耶魯的臉不斷地靠近,接著,他便感覺到對方的唇貼上了他的嘴角,輕輕地觸碰著,溫熱而柔軟。
“對不起,我一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意思。”想起魔法師一直以來都那麼溫柔得對待著他,而他卻不明白魔法師的用意,拉普耶魯的心就疼地厲害。
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拉普耶魯哭泣著說,“雖然說魔法師是黑暗使者,但是對我卻是……那麼的溫柔,我居然……對不起!對不起!!”拉普耶魯低垂著頭,不斷地向威魯特道著欠,心裡充滿了愧疚。
威魯特回想起,曾經的每天……都不曾間斷的重複著,剛才所做的……那個是……他說不出口的,溫柔語言。那也是拉普耶魯,最先對他所說的溫柔的語言啊……
“拉普耶魯……”威魯特低頭看著他,“你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你是第一個讓我知道……”
如果,你憐惜著某個人,這個就是表示你愛著那個人。
威魯特用手輕輕地擦著拉普耶魯臉頰處的淚水。
“你是第一個讓我……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啊。”
威魯特用雙臂將拉普耶魯緊緊地攬在自己懷裡,像是要將對方嵌入身體裡一樣的用力。拉普耶魯也同樣的緊緊環抱著威魯特,久久不願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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