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川』
生,容易。
活。容易。
生活他媽的不容易。
我開啟手機看了看時間,做晚飯的點兒早就過了。天又開始濛濛的下起雨夾雪。
今天的公車,想必又得五邁五邁的往前爬了吧。
不想被木梓軒盤問什麼,畢竟我都收了人家每天的家用,還出來賺外快說什麼也不能讓他知道。
他已經在我人生的懸崖邊上伸出了手,我要做的就應該是靠著自己的力量慢慢向上爬。
我和他之間,也許少一分利益的糾纏,就能多一分對未來的希望。
突然瞥見路邊一家蠻火的甜品店正要打烊,我趕緊衝過去,把剩下的泡芙全部打包了回來。
今天真是賺到了,既能買到往日很難排到的美味點心,又能給晚歸找到一個稍微說得過去的藉口。
一開啟門,我果然看見了滿臉黑線的木梓軒,『我去排泡芙了……』
『這麼晚……』他低頭看了看手錶,皺了皺眉頭,又瞥向了我手裡的紙袋『何記……?』
『超級好吃的。』我雙手捧到他面前『嚐嚐?』
『先吃飯吧,我訂了壽司』
『那我去做個湯……』我將一個泡芙丟在嘴裡,屁顛屁顛的走進廚房。
賓果!作戰成功了!
吃過晚飯,我正在刷碗,就看見木梓軒穿戴整齊的走出臥室,『我去駱洋家。晚些就回來。』
『哦……』我低著頭,繼續做我的『家庭主夫』。
『這個……』他拿起餐桌上了泡芙『你還吃麼?』
我其實只吃了一個,但是還是搖了搖頭。
他封好了口袋,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駱洋很愛吃這個。』
『那個……』我係著圍裙走進玄關。
他抬起頭,停下穿鞋的動作『怎麼了?』
『沒什麼,路上小心點。』然後看著他走出門,發動車子,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能被搶走的愛人不是愛人,能跟人分享的溫柔不算是溫柔。
而我對於他來說,又算是什麼呢?
『那個,也是我最愛吃的東西。只是你不想知道罷了。』
我剛剛轉過身去,準備將剩下的食物收拾進冰箱裡,突然間門鈴大作。我還以為那根木頭忘記了什麼東西,就二話沒說,忠犬似得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並不是木梓軒,但一定是和他有無法抹去瓜葛的人。因為個人,怎麼看怎麼就是那根木頭的冷峻版。
非兄即父!
『不好意思,木梓軒剛剛出去了。』我侷促的站在門口,竟然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錯覺。
『我是來找你的。』他冷著臉看得我冷汗頻頻。『不請我進去坐坐麼,錢川。』
我就那樣和他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空氣凝結了一分鐘又三十二秒。
『您想喝點什麼?』我雙手擰著圍裙,偷偷瞄著他。
『廚房壁櫥的第二個抽屜裡有普洱,我喝那個。』
這傢伙,對這間房子門兒清啊。我支吾著點頭哈腰的衝進廚房,又火速的端著茶壺奔出來,端茶遞水的裝孫子。
『我是梓軒的大哥。』
我倒水的動作停了一秒鐘,又恢復了正常『嗯……您好您好』
『想必你也知道卓達唱片是我的產業。』他端著杯子喝了一小口,皺了皺眉,看來我沒有沏出他老人家想要的味道。
『嗯……』我點點頭。木家有錢有勢,可是又關我什麼事。
『我可以幫你出唱片。也可以一筆抹去你不甚光彩的過去。』他看著我,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然後呢?』我從來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離開木梓軒?』
『看來,你的天才不僅表現在音樂上。』
『可是,天才已經失敗了,現在坐在您面前的只是一個蠢材罷了。』
『你也可以提別的要求,比如錢。我知道你很需要錢。不管是你哥哥那裡還是肖老闆那裡。』
『您僱的私家偵探還真是稱職。』我冷笑了一下。
『我們木家的人,一向都是用最好的東西。徵信社也罷。』他用玩味的眼神盯得我難以忍受『配偶也罷。』見我沉默,他又繼續說『作為梓軒的枕邊人,顯然,你並不算合格。最起碼,那人要是乾乾淨淨的。』
我心眼有些小,但是不缺。我脾氣很好,但不是沒有。
我拿起還溫熱的茶杯,使勁向眼前人潑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忿些什麼,也許只是想證明,爺爺我就是24K純爺們,純的!!
反正我的人生已經夠彪悍了!
他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了擦。『也許我知道為什麼他要留你在身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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