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你真是個混蛋。

霍瀾打了聲招呼，抓起外套和包就往外面走，她知道林果現在肯定特別不好受，保不齊還要瞎想。

她發動車子，往圖書館開。

林果縮成小小的一團，霍瀾把車停在一邊，蹲在他面前。

“林果，”霍瀾捧起他的小腦袋，“小瀾姐來接你了。”

他滿臉是淚，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

霍瀾幾乎是把他扶上車的，雖然看不出來，但扶起林果的時候，她明顯地感覺到林果的身子在發抖，也站不太穩。

“姐帶你回家，別怕，沒事的。”霍瀾安慰道。

她是打心底裡喜歡林果的，看見他這樣，自己也跟著難受起來。

一路上，林果的情緒緩和了一些，他揉揉眼睛，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小瀾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說什麼呢，跟姐說什麼對不起，馬上到了。”

又過了幾分鐘，霍瀾停好車子，拉著林果上了樓。

“小瀾姐，駱老闆在家的話不好吧...”林果猶豫地說。

“又什麼不好的，”霍瀾按下21層，“改改口唄，你管我叫姐，管她叫駱老闆，聽起來特別像是我被包了啊。”

林果噗嗤一聲樂出來，“好。”

“不過我又不是清純的女大學生，她包我還真是虧了。”

霍瀾本來覺得這是上午呢，駱聲大概不在家，結果一開門，駱老闆正穿著家居服在看電視。

駱聲轉頭看見霍瀾也有點詫異，“你終於被學校開除了？”

“真是過分哦，”霍瀾把包往地上一扔，“不過我今天有正事，懶得理你，哼。”

駱聲笑著繞過沙發，把霍瀾的包撿起來，就看見她身後還跟著一個林果。

“怎麼，你這是終於直了？”

霍瀾翻一個白眼，扒拉開駱聲，“你少編排我，”她拉林果進來，關上門，給林果翻出一雙拖鞋，“再說你這麼有錢，我怎麼捨得跟你分手呢~”

“我就知道你愛的只是我的錢。”駱聲把她的包放在一邊的椅子上。

“那可不，剛才我倆在電梯裡還說呢，”霍瀾從冰箱裡拿出果汁，倒了兩杯，“駱老闆，喝果汁兒不？”

“不喝，”駱聲說，“你倆密謀什麼呢。”

“說找個理由多管你要點分手費，自己賺錢太辛苦了。”霍瀾說。

“小瀾姐，”林果終於插上了一句，他看著駱聲，“駱老闆，她開玩笑的，您別生氣。”

“哎，剛才還答應我改口了呢，這又叫上駱老闆了，”霍瀾把果汁放在茶几上，招呼林果坐下說話，“合著我還是被包了的年老色衰的可憐女教師。”

“不是不是。”林果擺手。

“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包都是我給你買的，可不就是包你呢。”駱聲坐在沙發上，“還要和我分手，沒良心的，我還不如去包清純的女大學生。”

“往那邊點，”霍瀾坐下，又問她，“哎你不說你有事嘛，你怎麼在家待著？”

“又沒事兒了唄。”駱聲往旁邊讓讓。

“那你出去唄，我有事兒和林果說，你在這兒礙事。”

“我憑什麼出去，你倆密謀分手費，我還不能旁聽了？”駱聲說。

“駱姐，其實我…”林果衝霍瀾笑了笑，“沒事的小瀾姐，我喜歡男的，不密謀分手費，駱老闆在沒關係的。”

“又是駱老闆？”霍瀾說。

“嗯，知道你喜歡男的，我倆平時就是這麼說話的，跟你在不在沒有太大關係。”駱聲看著林果冷淡地說。

霍瀾戳戳駱聲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態度好點兒。”

“沒事沒事，”林果擺擺手，“還挺...反差萌的。”他隨即問，“駱老闆也知道？小瀾姐你不是說不告訴別人嗎。”

“她沒告訴我，許你們有基達，就不許我有姬達啊？”駱聲說。

“許許許。”林果認慫。

“…說說吧。”霍瀾說，

看過剛才霍瀾和駱聲的鬥嘴日常，他現在已經平靜多了。

林果嘆了一口氣，把早上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嗯...”霍瀾喝了一口果汁。

“這個程音，”駱聲眯著眼說，“前女友而已，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我，我也不知道...”林果抱著抱枕說，“可能因為她太好看了吧，或者我太壞了，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小姑娘特別好看是真的，說你自己壞，少在那兒瞎豐富自己的人物特色了。”霍瀾說。

“喲，特別漂亮？霍老師給我牽牽線兒唄。”駱聲說。

“給您打八五折，給我轉兩千塊勞務費就行了。”霍瀾說。

駱聲說，“事成之後再給你轉三千感謝費，給您湊個整兒。”

霍瀾從茶几下面摸來一個小鐵盒，開啟拿出兩顆糖遞給林果，自己扒開糖紙吃了一顆。

林果接過來吃了一顆，酒心巧克力。

“只有糖和酒能讓我放鬆，酒心巧克力乃世間真絕色，”霍瀾揚揚下巴，“你試試，萬一你跟我一樣呢，放鬆點兒，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去了。”

“嗯，小瀾姐，我就是不知道現在怎麼辦啊...”林果低著頭說。

“你怕什麼啊。”駱聲問。

“我...”

“怕他覺得你是變態？”駱聲繼續問。

林果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嗯，也怕他心裡難受。”

“這個時候了你還怕他心裡難受？”霍瀾瞪大眼睛說，又摸出糖盒子吃了一顆，“不行我太生氣了我得放鬆一下。”

“你別打岔，想吃糖直說，吃完這個不許吃了，自己牙什麼樣兒心裡沒點兒數。”

駱聲一把搶過糖盒子放在自己手邊，“林果，這話可能我不應該說，但是你不應該覺得自己有問題。”

“啊？”

“你喜歡男的怎麼了，我還喜歡女的呢，還是女智障呢，”駱聲在霍瀾剛說出你他媽才的時候就捂住了霍瀾的嘴，“喜歡什麼人，男的還是女的，是你的自由，這沒有任何問題。雖然這個世界對我們的惡意還是存在的，而且還不少，但那與我們愛誰無關，不管我們什麼樣，那些惡意總是存在的，不過因為我們的性向被放大了而已。”

林果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其次，如果你怕，最多應該是怕你在意的人會難過，比如父母。其他人，如果你喜歡的人覺得你是變態，他就不值得你喜歡，剩下的人，他們怎麼想根本沒必要去在乎。一天天那麼多事兒呢，哪有時間管他們怎麼看你，他們算是哪根蔥哪頭蒜。”駱聲鬆開霍瀾說。

林果繼續點頭。

駱聲拍掉霍瀾試圖趁她說話偷偷伸向糖盒子的手，“最後，你是喪失五感了嗎？你喜歡的那男的，明顯就是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