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從背後一把抱住安文卿。
一時間,眾侍衛紛紛瞪大雙眸,看著眼前不尋常的一幕。
兩個男子關係就算再好,也斷不會這般摟抱吧?不會吧……會嗎?
顧玄弈暫時不想考慮外人的眼光,緊緊抱住安文卿:“子晏,你當真察覺不出我是誰嗎?”
安文卿先是一愣,總算髮覺雁親王身上種種不對勁之處,回想起先前雁親王所說的奇怪話語,安文卿在這一刻似乎明白了,他剛要出聲,突然昏睡過去倒在顧玄弈懷中,嚇得顧玄弈趕忙叫人,就在此時薛敬的聲音響在顧玄弈腦海。
薛敬告訴他:“別急,是我讓他暫時睡過去。你且將他帶回府中。”
顧玄弈不知道該不該聽從薛敬說的話,可是安文卿就在自己懷裡安安靜靜,顧玄弈貪戀此刻懷中這份重量和溫暖,不捨再放手。
侍衛上前,試探性的喚一聲:“王爺?”
顧玄弈收拾好自己的神容儀態,吩咐侍衛:“去把本王的馬車牽來,本王要回府。”
侍衛不敢多問,領命去做事,馬車很快牽至城門口,雁親王的車伕、下人們眼見雁親王親自攙扶著懷中昏迷的男人就上來準備代勞,顧玄弈用眼神勸退他們,雙手橫抱起安文卿,小心呵護著抱進車廂內,簾子放下,隔絕外界所有好奇探究的視線。
原本牆頭立著一隻碩大的黑鴉,見到馬車緩緩起步疾馳離去它展翅飛起,追隨著馬車一路來到雁親王府。
顧玄弈命人趕緊收拾好雅雲軒,管家張權遲疑道:“這雅雲軒是王爺未來嫡妻住所,王府空房多的是,何必將一個男子安排在那裡,這不符合規矩。”
雅雲軒離顧玄弈的住所最近,且裝置完善,是王府裡除王爺主室外最豪華的院落,顧玄弈當然要選擇它:“本王的命令你照做便是,哪來這麼多規矩。這裡無外人,本王就與你說清,本王懷裡這人,不僅可以住在雅雲軒,你還要按照本王王妃的待遇服侍他,明白嗎?”
管家張權慌忙跪地,顫顫:“小的明白了。”
王爺在前頭走著,張權低眉垂手跟在身側偏後,不敢與王爺並肩行走,實在覺得好奇便抬頭想看王爺懷中人是何模樣,竟有能力讓王爺心動至此,可惜那男子面朝王爺胸口,張權看不到。
若非愛極,怎麼會一個男人坐擁王妃禮遇。
雅雲軒很快就到,先一步來整理的丫鬟、男僕們已經將被褥整理好,各種東西也擺放完畢,顧玄弈揮退他們,將安文卿輕放在床榻之上。
張權見這清秀男子閉目不醒不似簡單入睡,詢問雁親王:“王爺,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顧玄弈“嗯”了一聲:“請薛敬過來。”
“是。”張權領命退下,這才剛走出房門,迎面走來一人不正是薛敬薛神醫,忙上前迎合,“薛神醫來的真巧,王爺正命小人前去請你,屋裡有個……”
薛敬擺擺手不想聽他多言:“我知道,你下去吧,暫時別讓任何人靠近這裡。”
雁親王曾囑咐過讓下人們聽從薛敬的任何吩咐,管家張權亦是不例外,聽薛敬這麼吩咐也就閉上嘴巴,躬身退離。
薛敬走進屋內,看著顧玄弈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哂笑搖頭,在顧玄弈看過來時一秒換掉表情,如常道:“放心,我只是讓他睡去,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該醒的時候他自然會醒。”
顧玄弈撫上安文卿的臉頰,記憶中般的柔滑,眉目柔和地看著安文卿的睡顏:“他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讓我回憶起以前的時光,不過短短一兩年,他似乎已把我們之間的感情當作昨日黃花,謝了便埋入土中。”
薛敬分析說:“如今這個局面還不是怪你自己,我讓你慢慢來,先跟著我學藝,你非要逼他太緊。他不知道你是顧玄弈,自然不會與你親近;他知道你是顧玄弈,更不會與你親近。誒?還真是有趣,無論如何他都不願見你。”
顧玄弈對薛敬的取笑毫不在意,淡然:“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你呀,貪心不足蛇吞象,可又貪的僅僅是一份情愛,我倒蠻喜歡你這點。”薛敬慢步走近,“事到如今他已經猜到你的身份,你只能跟他說明白。”薛敬俯身,在顧玄弈耳畔低語,“以你現在的身份,就算他不願意,還有誰能阻攔你們在一起?”
顧玄弈不是很情願:“你要我強迫他?”
薛敬反問:“你現在做的一切事,難道不是在逼迫他和你在一起?顧玄弈,你連自己活了二十年的身份都能拋下,還有什麼不能割捨,既然這麼想要一個人,就讓他感受到你的熱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縱然他一開始覺得委屈覺得憤懣,待在一起久了自然也就會慢慢接受,你只有在他身邊,才能讓他看到你的好,你的情深呀。”
顧玄弈陷入沉默。
薛敬看一眼屋外,陽光正暖,多麼風和日麗的天氣,而顧玄弈和安文卿頭上卻愁雲籠罩、烏雲密佈,他泛起一絲壞笑:“既然你忘了當初有多美好,我就送你一次好事。”
時光漫長,顧玄弈對待安文卿過於小心翼翼,他這麼怕失去安文卿,不如就讓他再次體驗巔峰,人逃不脫七情六慾,一旦重拾往日幸福,薛敬不信顧玄弈還能不肯下定決心。
薛敬伸指按在安文卿眉心,很快抽離:“他很快會醒,接下來,讓你們兩人獨處,我不便打擾,放心,也不會有礙事的人來。”
顧玄弈疑惑於薛敬話裡的奇怪感覺,似乎這人……不對,這個非人的傢伙要給他下一個不妙的陷阱,顧玄弈想要問明白,薛敬已經化為黑鴉飛出屋外,帶起的旋風捲上門扉和窗戶,關的嚴嚴實實。
顧玄弈本想追上去問清楚,安文卿悠悠轉醒,扶著有些頭疼的腦袋緩緩坐起,顧玄弈當即忘掉薛敬,小心攙扶安文卿。
輕聲問:“哪裡不舒服?”
安文卿扶額蹙眉:“有點暈。”看向顧玄弈,又看著屋內擺設,奇怪,“弦之,這裡是哪裡?”
此時的顧玄弈不知何時已變回本來模樣,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這是安文卿與他重逢後第一次喊他“弦之”,顧玄弈欣喜若狂:“是我,這裡是王爺府,你不用在意,我們只是暫住這裡。”
安文卿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的腦子裡一片餛飩,抬頭對上顧玄弈的眼睛,心底油然生起一股親近之意,他伸出手環抱住顧玄弈的脖子,緩緩湊近主動送上雙唇。
顧玄弈不禁睜大雙眸,一時無措地張開懷抱,唇齒間的甜蜜觸感讓他回神,立刻雙臂抱緊安文卿的背,緊緊摟著對方加深這個安文卿主動送來的吻。
眼眸深處一片迷茫,安文卿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咋了,很想貼近顧玄弈,深處隱隱透著一股渴望,結束這久違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