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到三,再不出來我們就開槍。”
“一,二……”
“別別別。”陳下當即選擇了妥協,他一貧民老百姓,不涉黑不涉黃,可不敢跟這些國家人員對著幹。舉起雙手,他無奈地慢慢站起身。
一束手電筒的光芒射來,陳下偏了偏頭,略覺閃到眼。
“汌城的人?”有人問。
陳下趕緊點頭,“是。”
刺眼的光撤開。
“有沒有見過一個長得很高,頭髮到肩膀的男人?”
陳下一愣,“啊……”他以為這些人會問他這麼晚在這兒做什麼並懷疑他有什麼不良企圖。不過聽他們的對話,這些士兵不是汌城的,想來應該沒有多餘的權力管另一個城市市民的行為。
“穿著病號服、深棕色風衣,二十多歲左右,見過嗎?”士兵耐心又問,語氣立循平淡。
高、髮長、病號服、深棕色……
他眨眨眼,擰眉,狀似回憶一天裡所見到的人,猶疑道:“應該沒有吧,我今天沒見到多少人。”
“是麼……”那人聽了皺眉。
“隊長。”一個士兵把手上的類似探測儀的東西展到耐心問他的男子面前。
後者瞥見,立即眯了眯眼。
而後他看向陳下,“既然這樣,你現在趕緊回家,我們找的人有些危險,我派個人保護你,不要亂走。”
說完,打了幾個陳下看不懂的手勢,一些士兵端著槍分散開。
“額,不……”一個‘用’字卡在喉嚨,陳下突然下盤不穩似的猛地往前撲了一下。
士兵隊長下意識跨出一步作勢扶人,視線跟著陳下撲倒的方向有一秒的下移。而就在這一瞬,他左邊計程車兵忽然毫無徵兆地倒飛了出去!
沒錯,飛的,往後……
就像被誰大力踢了一腳,整個人倒飛出幾米遠,撞上一棵綠化樹後咕嚕嚕滾落地面,再沒爬起來。
陳下正好抬頭,見狀直接驚住了。
男人一直隱在黑暗裡默默看著。
陳下露面的時候他還雙手環胸冷眼旁觀。
士兵訊問陳下有沒有見過他時,他放下手,蓄勢待發。
陳下說沒見過時,他表情微動,腳下卻一轉。
不過瞬息間,他一腳踢飛那個士兵,然後以人肉眼難見的速度站到了陳下身側,低頭與後者抬起的眼眸對上。
男人眸光冷淡,面上的神色如同戴了一道面具,漠然冰涼,讓人以為這人僅僅只是將它掛在臉上,而根本不想管它需要有什麼波動。
陳下還沒回神,一聲消音槍響,男人的手臂上即刻中了一記麻醉彈。
說不清什麼原因,見他站著不動也不躲,只是帶著審視般的目光盯著自己,陳下心中忽地騰起一絲怒意。連著不知為何撒謊說沒見過這人一起,他覺得自己的幫助彷彿就是個錯誤。
繼第一發槍響,隨後便是數發的麻醉彈朝著男人疾速射來。
子彈打中男人的手臂、胸膛、大腿。
但他卻是歪頭看了看陳下,幾秒後才慢慢抬起看向嚴陣以待計程車兵,陳下目睹他的眸光驟然冰涼了下來。
男人踏出一步,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竄了出去,快的不像人。
陳下只感到眼前一花,對面的人已經被撂翻了好幾個。
槍支掉落與身軀摩擦的聲音接連響起。
有士兵被踹飛,陳下看到他的手臂呈令人心驚的角度彎折著。
因為震撼加驚懼,陳下甚至沒想過要爬起來……
幾個士兵齊齊圍困住那人,但不知是麻醉彈沒起效還是後者抵抗力太強,他的身體遲遲不見倒下,且尚有餘力地甩開了鉗住自己的人。
被他拳頭或者雙腳擊中的人,要麼躺在地上冷汗簌落呻|吟,要麼倒地後再也沒能站起來。
士兵隊長捂著劇烈翻痛的腹部,掙扎支起雙腿,卻一個趔趄摔了回去。
倒下計程車兵越來越多,而漸漸地,陳下發現男人的動作慢了下來。某個瞬間,他看到那人的腹部已經染上了大半暗稠血液,且正有慢慢擴大的趨勢。
他眼神閃了閃,思忖良久,爬起身,沒再當一隻鴕鳥。
趁雙方對戰稍歇呈拉鋸狀態,他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突然拉過男人的手臂,在士兵們受傷疲憊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疾雷不及掩耳將人推進了兩棟居民樓的空間裡,自己再‘嗖’一下跟上。
男人:“……”
眾士兵:“……”
沒人料到陳下此番我夥呆的插手。
“你在做什麼?!他很危險!”士兵隊長怒吼,卻沒了餘力去追。
天知道被他們追捕了幾天且還受了重傷的男人是怎麼恢復了那強大戰鬥力的,他很憤懣,因為現在還要加上為什麼這位市民要做出這麼無知又無異於找死的行為!
見他們沒力氣對自己開槍,陳下匆匆留一句‘抱歉’,便跳進牆縫隙裡跑了。
“媽的!”士兵隊長怒罵,整個人都不好了。
莫名其妙。
這是一路小心翼翼指出出口下來,陳下唯一在自己腦中尋到的能概括剛才那一切的現狀形容詞。
男人被他拉走後一直木著臉不說話,讓他以為對方可能是生氣了沒打夠什麼的……不過見其一直按照他指的方向走,陳下稍稍得了些安慰。
汌城陳下走了十幾年,哪裡有個狗洞老鼠洞都一清二楚。
繞過大段遠路,還在莫名其妙著的陳下不知不覺將人帶到了自己家,回過神後他也有些不好了。陳下嚥了咽口水,尷尬笑道:“嗯……兄弟你沒事的話……我,我先告辭了?”他指了指前方閃爍的霓虹燈,“轉過去就有酒店,要不你……”
他話沒說完,男人倏地轉過臉來看著他。
這人臉頰白的能嚇死人,目光有些陰暗地釘在陳下眼膜上。
陳下:“……”怎,怎麼了這是?
男人蒼白著臉,冷冷說:“你帶我來的。”
陳下:“……”
尬笑了幾聲,他撓撓臉,說:“附近有能住得更舒服的地方,你這狀況……”他指指男人的腹部,“到了那兒會有人幫你處理好。我要回家,不能帶你。”
男人看著他,隱在髮間的雙眼毫無情緒,他說:“你帶我來的。”
陳下:“……我給你錢。”
男人:“你帶我來的。”
陳下:“……”
由於某些原因,陳下並不喜歡別人去他的地盤,就像他不喜歡去借宿別人家。
男人滿身狼狽,面容憔悴,眼睛裡是無機質的冷意,他似乎覺得陳下既然將他帶到這裡,那麼收留自己也是無可厚非的。
“我不……”
“你帶我來的。”男人不耐地打斷他,語音明顯變得危險。
“誒好吧好吧去我家。”陳下在他泛冷的眸子裡覺著還是小命要緊,連忙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