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傳》熱血沸騰之事還歷歷在目……這風雲變遷也未免太快了些……”
葛袍修士卻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因著那位的緣故才修的劍道,只是,那等滔天逆行,修真界皆知,說來,都怪合歡宗的妖孽,潛伏入橫霄劍派數年,一朝圖謀竟是衝著那位而去……正邪不兩立,當真是令人警醒。”
藍衫修士卻哼了一聲:“我才不信,能看破生滅劍意之輩會困囿於此等兒女情孽,說不準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才……”
那葛袍同伴連忙起身摁住他的嘴巴:“噤聲!這雲橫峰上不知多少大能,這隔音陣也未必周全,人家門派之事我等散修怎可妄議——你不要命啦?!”
藍衫修士憤憤不平,卻終是顧忌了同伴的感受,不再多說。
那葛袍修士見狀心中直謝天謝地,這些劍修都是一個樣,他這同伴初入門徑竟也不例外,直來直去,要知道雲橫峰上的劍修也是這樣——而且別人的劍還更快。
趁著此時同伴好不容易按住不說,他連忙轉移了個話題:“最近凡間也不知是怎麼了,熱鬧得緊。”
藍衫修士勉強接道:“你不是做著買賣嗎?還關心凡間事?”
葛袍修士尷尬一笑:“我雖有靈根,可父母兄弟卻是凡人,數日前回去拜望時偶聽他們提及的。”
藍衫修士一怔,這倒是從未聽這同伴提起過,只是……修士壽數漫長,凡人卻終有盡頭,若是這凡間羈絆太重,於修行怕也是無益,但父母兄弟那可是血親,若說直接斬斷卻也未免太寡心絕情了些……
一時間,藍衫修士亦是吶吶難言。
倒是那葛袍修士爽朗一笑,轉而說起他在凡間的見聞:“聽聞凡間數國那些青樓楚館竟是聯合弄了個什麼‘萬國花魁大賽’說是要選出真正的花魁來,還在各國弄了什麼分賽場,弄得那許多凡人趕往各國去觀賽,倒是熱鬧非常。”
……
一個老嫗伸手戳了戳她身邊一個老翁:“聽到沒?他們還在找你呢。你說那些狗屎金丹定然想不到,我們直接到這兒來了吧……”
那老翁彷彿已到耳順之年,任老嫗如何嘀嘀咕咕,都只是淡然地飲著杯中禾禾酒,一副什麼也沒有聽到的模樣。
此時,一個看起來有些憔悴的年輕修士踏進了酒家,那修士一身月白衣袍,也就只這一點有些扎眼,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進來之時,整個酒家竟是一靜,隨後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這就是與那個妖孽勾結的……”
“可不是,當初就是他們將之引入橫霄劍派的……”
“這橫霄劍派怎麼還能容得下……”
那年輕修士似乎已經對這些非議習以為常,竟是置若罔聞向老闆打了一壺禾禾酒,那離去的背影於人海中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蕭索。
老嫗那嘀嘀咕咕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叫人有些不適應的安靜,只引來老翁有些詫異又或是有些擔心的一瞥。
待到日落西山,這些修士來了一撥又走了一撥,桌上那一對老翁老嫗不知何時早已經不見蹤影。
“喂,安全嗎?”老嫗在街角處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
老翁卻一臉淡然,腳步從容慢吞吞地、或者說是大搖大擺地跟在那年輕修士身後,眼見那年輕修士越走越偏僻,竟是來到了這熱鬧的仙緣鎮邊上。
在老嫗腳步遲疑地跟上來時,那年輕修士驀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臉來一臉嘲諷:“跟夠了嗎?!”
不待老翁老嫗回答,那年輕修士一臉憤怒:“我說了我不知道杜子騰是合歡宗中人,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你們既然這般手眼通天,為何不自己去合歡宗問個究竟?!卻偏偏來為難我們?若是你們依舊看不慣我們簡氏,我們大可搬離這仙緣鎮,可也是你們不許我們遷離,現在又這般苦苦相逼,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老嫗有些茫然地撓了撓下巴:“誒?還有人迫過你?”
老翁卻是站在一旁默默不語,只將這場面留給老嫗來處理。
那年輕修士渾然未覺不對,依舊十分生氣地捏緊了拳頭:“哼,你們何必假惺惺的!”
老嫗戳了戳身邊的老翁:“現在說話方便?”
老翁只淡然點頭。
年輕修士一臉莫名其妙,反正這些大修士捏死他就像捏死只螞蟻似的,他早已麻木,甚至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若不是為著祖父還有妹妹,他早跟這些人魚死網破了,可今天跟來的這兩個……好像有點不太一樣?
老嫗清了清嗓子,竟是換了一副清朗年輕的聲音直接問道:“現在門派裡都有誰說了啥?”
年輕修士先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有些發怔,若是這些人為著那二人的下落而來,絕不至於詢問這等淺顯的無關問題,然後他失聲道:“杜兄弟?!”
老嫗摸了摸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誒,艱難時期改變了下模樣,唐突了些,簡兄見諒。”
簡澤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看到旁邊的老翁結結巴巴地道:“這、這位、難道是……”
老嫗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說來,現在門派裡面怎麼稱呼他?沒把首席的位子給他擼了?”
簡澤此時已經驚駭得不知要說什麼了,可對於杜子騰這殊無敬意的話語,他還是有些無語:“門派中並無真正對首席提什麼處置,至少我是沒有聽說過的,只是四處在搜尋於……閣下。”
老翁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老嫗有些好奇:“那門派中的弟子都怎麼看?”
簡澤對老嫗的神經大條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不是全修真界都在搜尋他們更緊急嗎?竟然還在詢問門派中弟子的反應?
可對方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只得無奈答道:“自然是說什麼的都有,真傳首席原本的擁躉亦不少堅持認為訊息有誤,可也有弟子歸罪於……杜兄弟你的。”
老嫗抱臂“嘖”了一聲:“果然小爺的英俊瀟灑是什麼都遮不住的,明明躺著都擋不住這絕世容顏中了一槍……”
老翁並不搭理老嫗這滿嘴的胡說八道自誇自捧,只是突然向簡澤問道:“你可有聽那些金丹修士說起過內門長老們的態度嗎?”
簡澤只搖頭:“只隱約聽說長霄真人突然閉了關,那些人想稟報掌門亦未能成行……”他看著老翁有些歉然:“時機上也是不巧得很,不知您能不能另想辦法……”
老翁失去這最大的庇護,臉上神情卻不見失望,只是有些若有所思,好半晌才對老嫗道:“回到仙緣鎮這第一關算是過了,現在回劍派吧。”
簡澤大驚失色:“不可!如今掌門不在,那些金丹個個欲抓你二人,如何能自投羅網!”
老嫗卻是嘿嘿一笑:“你就放心吧,絕不會有問題的。”
也不知這番話是在答這二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