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叫莫小魚。”
莫小魚聽得自家祖母說到自己,便就走了出來,向著淨涪佛身又福了一福身。
淨涪佛身與她點了點頭。
接著,佛身便又轉頭去看莫肖氏,他知道,現下這莫家,可就真是這位在掌事。莫小魚在這莫家到底輩分太輕、年紀太小,又不是男丁,沒什麼份量。他就是要還上莫小魚一段因果,也得先跟她家裡的長輩說過一聲。
這是世情。
淨涪佛身已經出家,又是修士,確實可以不在意這些,但莫小魚不行。除非她有那個膽子和決斷求淨涪佛身送她離開這個家。
莫肖氏笑著眯起了眼睛,問淨涪佛身道:“先生可是有什麼事情想要跟老婆子說的?”
淨涪佛身點了點頭,他抬手往院子裡頭的那一些野花野草指了指,又調轉回來,再往莫小魚指了指,再然後,他指了指自己。
這麼一通比劃,除非是很瞭解淨涪佛身的人在,不然還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莫肖氏同樣也不甚瞭解,她皺著眉頭看淨涪佛身,半天沒個迴應。
倒是站在一旁旁觀的莫小魚,也不知道是她自然天性問題,還是因為此事關於到她自己所以生出些許靈感,但她就是莫名理解了淨涪佛身指指劃劃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她偷覷了淨涪佛身幾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在她兩個長輩身上滑過。
若是莫肖氏和莫陳氏注意到她,或許是會喚她說話,但這會兒,她們兩人都在斟酌著淨涪佛身動作間的意思。
莫小魚等了一小會兒,也沒等到兩位長輩的示意,也只能怏怏地垂落了腦袋。
倒是淨涪佛身察覺到了她的那點小情緒,轉了目光去看她。
淨涪佛身是兩位老婦人目光的中心,他這一動,兩位老婦人就都注意到了。
也因此,這兩位老婦人就看見了莫小魚。
莫陳氏看了一眼莫肖氏,得她點頭允許後,便招手找了她出來,問道:“小魚,你是想到什麼了?”
已經從後頭站出來的莫小魚聽得祖母這一聲問,抬眼看了看淨涪佛身。
淨涪佛身見得,對著她點了點頭。
莫小魚收回目光,跟她祖母說道:“奶奶,先生方才的意思,莫不是在說他拿了我們家的那一塊石頭的事情?”
莫小魚自己心裡雖然覺得她應該沒猜錯,但對上家裡的兩位長輩,也不敢表現得太肯定,所以她那話語遲遲疑疑的,聽得兩位老婦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兩位老婦人看了她一眼,又回頭去看淨涪佛身。頓了一頓之後,莫肖氏才問道:“先生,你可真就是這個意思?”
淨涪佛身笑著點了點頭。
莫肖氏和莫陳氏對視一眼,齊齊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她們是因淨涪佛身的這一個開門見山做法感到放鬆,還是因為她們就是因為她們找到了跟淨涪佛身交流的方法而安心。
放鬆了些許之後,莫肖氏笑答道:“不過就是一塊石頭而已,先生拿去也就拿去了,沒甚關礙的。”
淨涪佛身搖了搖頭。
這會兒莫肖氏也不用莫小魚翻譯了,自己就理解了淨涪佛身的意思。
但她沒為淨涪佛身的堅持開懷,反而很有些苦惱。
便連一旁只是陪著聽著,已經很長一會兒沒有說話的莫陳氏眉頭都有些皺。
說真的,這位先生從她們家裡拿走的也就是一塊石頭而已。哪怕這塊石頭落到了他手上之後便顯出神異,但在她家裡就只是一塊石頭。如果這位先生不來,這塊石頭怕是到什麼時候被人扔出去也只是一塊石頭而已。
一塊石頭,一塊隨隨便便從河裡撿回來的石頭,這位就是不願意簡單了了。
莫肖氏目光看過莫陳氏,又在莫小魚身上停了停,最後又重新和莫陳氏對上了視線。
莫陳氏迎上她的目光。
這兩個大半輩子的婆媳只是幾個眼神的碰撞,便順順當當地結束了一回交流。
淨涪佛身就只坐在他的位置上,笑看著這兩人,臉色不見半點急躁。
婆媳兩人分開目光後,莫肖氏回頭看著淨涪佛身,臉色沉吟半響,問道:“若先生真的過意不去,拿幾個銀錢出來,權當是先生你買了去也是可以的。”
一塊石頭,能換些銀錢回來,對他們家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至於錢多錢少,那也無甚所謂。
只是銀錢嗎?
淨涪佛身頓了頓,認真地打量了幾眼莫肖氏和莫陳氏。
莫肖氏、莫陳氏兩人面色都很平靜,沒有什麼不甘或者埋怨。似乎在她們眼裡看來,真就是些許銀錢就能換走那一塊石頭一樣。
在莫肖氏、莫陳氏兩人的眼裡,也確實是淨涪佛身想的那樣沒錯。便是他們莫家當家的幾個男丁,知道了今日裡的這些事情,也不會有別話。
這都不用問,莫肖氏和莫陳氏便已經可以斷言。
他們家裡那幾父子,原就都是這麼個性子的。
淨涪佛身轉了眼,望向莫小魚。
拋開世情或是其他,這位才是這一次因果線牽繫的另一端。不論莫肖氏、莫陳氏都是個什麼說法,甚至不管莫小魚的父母是個什麼想法,莫小魚才是最終定音的那個執錘者。
莫小魚的目光正悄悄地在她的兩個長輩和淨涪佛身身上來回轉悠呢,便冷不丁對上了淨涪佛身的目光。
她頓了頓,便也凝神望向了淨涪佛身。
淨涪佛身看著她,雖沒有比劃什麼,但眼中卻也帶出了詢問。
莫小魚竟還像先前一樣,依稀能明白淨涪佛身不曾說出口來的言語。
她先回頭看了看兩位長輩,又仔細低頭想了想。
換銀錢啊……
看這位先生的神奇,他該是不會缺錢的。再看他的態度,想來真換了銀錢,給的也不會少……
如果真換了銀錢,還是一大筆銀錢,那不論怎麼樣,也該有一小部分能給她爹孃的吧。有了這筆銀錢,日後分家,他們也算是有些依仗了。
畢竟,她爹孃僅僅是祖父的三子,不是長子,真分家,家裡的那條船先就不會落到他們家裡頭。
有了這筆銀錢,他們家分家之後買船也好、買地也好,或者是送弟弟去讀書也好,總也有個希望。
莫小魚雖然年紀還小,但作為她爹孃的長女,心裡自有一筆賬算得清楚。
她也不是沒想過求點別的什麼。
到底這位先生有著神異手段,又好說話,就算被拒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她只是想了一想,便放棄了。
她家裡的曾奶奶和奶奶都想求的銀錢,沒跟這位先生多說別的什麼,一定是有她們的顧慮的。莫小魚不知道她們的顧慮到底是什麼,但她想,既然讓曾奶奶和奶奶這麼顧慮,必定會出些什麼問題。
不聽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