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於閩的好心輕就難以遮掩,反手抱住了林威,“小孩兒,還不起床?”
林威一伸手推開於閩湊過來的臉,哼哼了兩句,感覺身邊的人起身離開。也沒睜眼,又抱著枕頭懶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的爬起來。看廚房裡,於閩正切什麼東西,也就隨口哼哼了一句,在不大的廚房裡擠出一塊兒地來刷牙。
坐在餐桌前,發現於閩切了火腿,正抹這蘋果醬,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已經放在一邊的盤子裡。
林威還挺自在的享受好吃的早餐,於閩開始也挺享受林威挺唯美優雅的吃相的,可後來一看錶,“操!快吃,都他媽塊八點了!”
“什麼?!”
“快點兒!快點兒!”
“我第一節沒課。”
“操!不早說!”於閩也笑罵道,“一會兒床上再睡會兒去。”
“嗯。”
於閩要起身收拾東西,抬眼發現林威一邊吃,一邊笑,還盯著他看,板起臉來,“看什麼看!嗯?小孩兒。”
林威也不答,只是笑,吃完飯,一抹嘴又趴回床上去了。
一會兒,於閩也又趴回來,躺在林威邊兒上,林威往邊兒上挪了挪,說:“把倆床並起來吧,太擠了。”
“好,一會兒,”轉過頭,輕吻了下林威的臉頰。
“你親我啦?”林威突然睜開眼,看他。
“嗯,親了。”於閩很隨意的說。
“討厭,你嘴上的牙膏沫沒擦乾淨。”
於閩隨手抹了一下,一看還真有點兒沫。笑道:“他媽的活該,過來讓我看看,”扒著林威的小臉兒,蹭了蹭,伸手抻了張紙巾,“讓你剛才笑!”
“嗯~”林威也不理他,轉身把頭埋到他懷裡,蹭了蹭,“給你蹭點兒油。”
於閩摸著他的頭,柔順的髮絲,泛著些許柔和的光澤,“剛洗的頭?”
“嗯,昨兒洗的。”林威的聲音悶悶的傳來。
“怎麼變的愛出油呢,小時候不是這樣兒啊?”
“誰知道,”林威躺平身體,覺得擠,踹著於閩,“把床並起來啦,太擠了。”
於閩一邊躲,一邊說:“一下而已,一晚上都過來了,還……”
林威猛地翻身下床,躺到旁邊的床上,背對著他。聽於閩無奈的下床,接著推床,並過來。
開學的生活是沈悶的,學校的飯菜依舊難以下嚥,林威經常會絕食一下,不是為了身材,不是為了抗議,而是得了彷彿應稱作“食堂厭食症”的病。要是平時,林威也就不吝,早不知道跑到哪兒去改善了,然而兩個人的生活還不算富裕,林威花錢雖然大手大腳,但也深知兩人的生活狀況。尤其是發現於閩已經把他每天喝的牛奶由盒裝改為袋裝的。
他最近加班把自己畫的一些長白山風光整理了一下,打算找幾個朋友把其中的一些出手,好補貼一下生活。
躺在兩張單人床並在一起形成的超寬雙人床上,林威有些失神。一會兒,又嘆了口氣,盤算著手頭的錢能否支援得起一次茶吧的消費。
“想什麼呢,小孩兒?”於閩擦著溼頭髮躺下。
“睡覺前洗頭不好,溼不拉嘰的就睡。”
“沒事兒,頭髮短,兩分鍾就幹了。”於閩也不在乎,把枕頭支起來靠著,隨手抄起床頭上的《螞蟻時代》,“剛發什麼呆呢?”
“於閩,”林威叫了一句,等他抬頭。
“嗯?”於閩應了,見半天沒下問,伸手胡擼了他腦袋一下,抬眼看他,“怎麼了?”
“你們酒吧平時白天是不是沒人在?”林威期待的問。
“是,怎麼了。”
“我想借來用用。”
“幹嘛?你用得著酒吧?”
“哎,我就是跟個買畫的人見見,把畫給他看看,在學校不方便。”
“你原來都去哪兒?”於閩有些不太想把林威給扯到酒吧的範圍內去,畢竟葉陶,還有那個王威都是不穩定因素。
“以前都去茶吧啦,可最近不是錢不富裕嘛,再說那人我以前也沒見過,他是小方給我新介紹的,買不買還兩碼事兒呢,我也不想下那麼大的本兒。”
於閩想了想,覺得也是,倆人的經濟狀況實在有點窘困,別看林威也不想是幹什麼的,但就是挺能花錢的,而且錢都花在一些他認為無所謂的地兒。既然他也認識到了,想節約,那就鼓勵一下吧。
“成,我回頭想跟他們說一聲,哪天,定了嗎?”
“沒,我明兒聯絡好了給你發信息吧。”
“那人還沒來?”於閩一腳踹開門,看林威還一人坐在小桌前發呆。
“沒呢,剛打了個電話,說晚點兒到。”
“操,這堆人都守不守時,連他麻zui基本的禮貌都沒有,我看他也不像是有涵養的。”於閩開了罐可樂,灌了兩口,看林威百無聊賴的扒在桌子上,“困了?”
“沒,都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起來活動活動,來,起來,別懶著,我給你唱歌聽。”於閩拖著林威站起來,想給他提提神兒。
於閩在小舞臺上清唱,林威趴在桌子上看,兩人聽到門被推開的鈴聲,都看過去,卻是鍾堅。
“嗨,你們還在?”
“在!那人還沒來呢。”
鍾堅走到林威的一堆畫兒那兒,“能看嗎?”
“隨便,”林威站起來幫他搬畫。
鍾堅先看了林威的油畫,覺得色彩很明麗,“不錯啊,挺有感覺的。”然後又看到一幅白樺林的畫兒,“這張是白樺嗎?怎麼都曲裡拐彎的。”
“是白樺的變種,叫曲樺,說是長白山太冷,所以長不直。”
“不錯,意境挺好的。”鍾堅彷彿很喜歡的樣子,“這些也是你的?”指了指邊上的畫軸。
“是。”
“國畫?”
“對,我以前學國畫兒的,因為現在油畫好賣,所以才畫畫油畫,多數人現在都受外來文化影響,愛買油畫掛家裡,其實,要買油畫,至少要買我的油畫他們可虧死了。”
“怎麼的?”
“我只有國畫得過獎,但每次介紹的時候都不說,人家還以為是油畫呢,其實油畫我純屬自學的,水平差遠了。”
“是嗎!那你主要賣哪種啊?”
“識貨的就賣他國畫,不識貨的就主要推銷油畫。”
鍾堅大笑,“於閩,看你們家的寶貝兒還挺能想轍,夠靈的啊!”
於閩也笑著說不知他哪來的這鬼心眼兒。
幾個人正說著,進來倆人,其中一個挺熱絡的樣子,“哎,林威,抱歉,李先生有點兒事兒,耽擱了一下。”
幾個人互相認識了一下,小方試探的問鍾堅和於閩的身份,鍾堅挺有派的說:“我們也來看看畫兒,臨時起意,你們看吧……”
還沒說完,那長得像暴發戶的李先生就搶先說沒事兒,一塊看。還暗自向鍾堅他們打聽林威的畫的價錢,彷彿把他們當成一國的了。
總之一來二去,在於閩和鍾堅的幫襯下,那個大頭李選了四幅油畫走,讓林威賺了一筆。
送走了他們,三個人相視而笑,“不錯吧,下回再有人買畫,就帶這兒來,我們給你當托兒。”鍾堅挺興奮的說。
幾個人正說笑,就見王威和葉陶走進來,打著招呼。
王威看到畫的時候眼兒都直了,極其崇拜的圍著林威轉來轉去,前後奉承著。就連葉陶也挺感興趣的,竟然問林威又沒有什麼不要的畫可以掛到酒吧裡來。
林威因為他們都是於閩的朋友,也挺想和他們好好相處的,自然是一口答應,說家裡的畫已經放不下了,樂得把畫掛到酒吧裡來。
鍾堅還打岔說:“這樣酒吧就能做林威的展示畫廊,一舉多得。”
葉陶一邊看林威的國畫,一邊誇林威的字好,惹的林威於閩大笑。林威還說鑑於葉陶說了句公正話,要送他一幅畫作報答。
其實林威早就看出來葉陶彷彿很喜歡那幅曇花的,估計是不好意思開口,又買不起,所以藉機就想送他。
高映一進門就聽林威說這話,直嚷嚷說不能欺負小孩兒。葉陶也不肯要。
林威說家裡還好幾幅曇花呢,也不缺這一幅,再說,畫老不掛著,沒人欣賞,就沒靈氣了。
於閩在邊上說著林威的風涼話,什麼你不要他多少年也賣不出去之類的。反正就是勸葉陶收下了。
林威掙了錢,說要請客,大家一高興就委派林威和於閩去買肯德基來吃。路上,倆人都挺高興,就是誰都沒說話,但面兒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勁兒。只是快到酒吧的時候,於閩衝林威一笑,小聲說:“一箭多雕啊,小孩?”
林威偷偷紅了臉,衝他皺了皺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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