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很早就被於閩轟回去睡覺了,一直睡到今天中午十一點,直接起來吃午飯。結果發現於閩沒做飯,晃進小屋,想讓於閩快做飯,也沒人,倒是新買的那張二手桌子上攤著張紙,說什麼第十四屆全國書法某某比賽,參賽作品規格什麼的,看樣子於閩是想參加。也是,於閩的字這一年來有了不少長進,參加個比賽得個獎肯定是沒問題的。
到衛生間洗了個臉,隱約聽到於閩開門的聲音,出來,看桌上翻了個郭林的袋子,裡面有幾個飯盒。
“怎麼買現成的了?”林威問在廚房裡拿碗的於閩。
“今兒停煤氣。”
“啊?為什麼呀?”
“說停就停唄,哪兒那麼多為什麼啊,國家壟斷。”
“哦。”
下午一、二節課林威本來有課,但他想逃了,沒想到於閩硬讓他去了,說什麼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類的。
結果寧傑一見於閩,打了個招呼說幫忙點名兒,就溜了。林威見他跑了,還跟於閩抱怨,說什麼期末了,來不來都無所謂之類的。被於閩胡擼了一下了,就老實了,認認真真地聽著課,間或還偷瞄於閩兩眼,見他一直認真地研究字帖,也不理他,只好繼續老老實實的聽課。
下午三點,約在酒吧裡,那買畫的又沒準點到,葉陶一邊兒撇嘴,說見了這麼多單獨約來買畫兒的,還沒個準點兒到的呢。林威依舊趴在桌子上,於閩和高映兩人在小舞臺上玩他們自己的,也不理他們倆,葉陶有點惱,晃著林威說話。
買畫的人遲到了快一個小時,終於出現了。那個真正的買主看樣子還真像是懂點行的,選了幾幅,都是林威最好的。這下林威還真認上真了,也開始跟那買主聊天,不再那麼冷淡。
很快談好了價錢,那人還不著急走,而他身邊兒的秘書直接或間接的催了幾次時間了,都被那人一擺手壓回去。
那人坐在那兒,彷彿挺閒適的樣兒,又看了看畫,說:“林威,你的畫這些年長進了不少啊!”這話讓林威幾個人聽得一愣,那人還衝於閩點了點頭,“你的字長進了沒有?”
兩人都挺驚訝的,看那人有些故作深沈的露了個笑容,緩緩的又掃視了一遍兩人,才說:“你們倆,那麼點兒的時候。”說著,還用手比了個高度,“得獎的時候啊,還是我給你們倆頒的獎。都不記得了?”
兩人這不回過神來,其實都不太記得這人了,但都彷彿猛然記起來一樣,說好久不見什麼的。
林威笑著說:“還真巧,您記xing真好,多少年了,您還記得。”
“哎……怎麼能不記得,頒了那麼多次獎,就你們倆啊,又大方,又有才。”
“您過獎了,沒想到幾筆爛畫兒還入得了您的眼,已經讓我美上天了,您再誇我,這都得往上飄了。
“哎,你這孩子啊,嘴真甜,於閩,你這兒有什麼字啊?”
“哎呦,不巧,沒什麼字兒在這兒。”
“成,那下次。今也不早了,我得走了。小夥子,年青人,好好幹,會有出息的。”
那人一邊往外走,還故作熱絡的說:“我一聽我兒子說你們倆的名兒,我就想起來了,這可是青年才俊啊!”
於閩聽見這話,想起來什麼似的頓了一下,和林威把人送走。
“靠!”於閩一回來,就罵,“那人八成是米揚他爹,剛那人是說姓米吧?”
“是!”林威好像也想起來了,“這人這記xing可真好啊!我早忘了。”
葉陶和高映兩人一聽於閩說跟米揚有關,也都留了神了。雖然林威沒遇見過米揚,但這半年來,米揚至少來過十來次,每次都差不多是不歡而散,也挺讓人鬱悶的。既然這事兒跟米揚有關,那可就討厭了。
雖然賣畫的錢還沒到手,但沒有危機感的林威還是很高興,不管怎麼樣,今天總算也遇到一個識貨的,看林威那高興勁兒,如果那個人要不是個打著官腔的老頭兒,沒準他就把一腔熱血賣給人家了。
於閩看他高興,也不好潑他冷水,只是隨口調侃了兩句,看林威一臉陶醉的說:“如果他要是個綠林好漢,像我們於閩大少爺這樣兒,我就跟他跑了。”
被於閩狠狠的摁住,親了一口,林威也仍然在笑,彷彿絲毫沒感到這個吻裡的懲罰xing。
由於有了米揚他爹那一出,所以第二天米揚一臉得意的出現在酒吧裡的時候,大家都有了心理準備。
一屁股坐在於閩邊上的椅子,伸手揪住他的衣服,把意欲要走的於閩拽住。“咳,我昨兒回家,發現家裡多了點東西。”見於閩一臉興味索然的坐著,沒搭腔。又接著說:“你們家那個小林威,還蠻成的嘛,畫的還不錯。”
於閩撇撇嘴,心中暗道:“別他媽跑這兒裝大爺來,就你這樣兒,哼,還‘蠻’‘蠻’的,我他媽最討厭這詞,一聽他媽就心煩。”面兒上也透出煩意來。
那米揚現在彷彿也更會看人臉色了,見這樣兒,也就鬆了手,放開他,不再羅嗦,要了杯酒,衝於閩裝模作樣的舉了舉杯。
高映適時的把於閩拯救走,拉到臺上唱歌去了。
見米揚那變態一直沒走,於閩就接著唱,懶得下來應付那個討厭的人。沒想到十一點半的時候,林威躥到酒吧來了。於閩很快就結束了那首哼哼唧唧的歌,下來迎林威,打算直接把他帶走。
林威見他這樣兒,不太自然,覺得肯定有事兒,所以隨口打發了那個蹩腳的藉口──回家好好複習去吧。嚷嚷著要吃蛋糕,楞是擠到了吧檯邊上。
於閩衝王威使眼色,讓他趕快,自己也闖進去給他熱牛奶。
米揚那家夥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湊到林威邊兒上,一臉怪笑的──當然是林威眼中的怪笑,衝他說:“有半年沒見了吧?”
林威做驚訝狀:“咱們什麼時候見過?”
“你忘啦!……”
“在翠宮見過!”於民把熱牛奶端過來,順便答道。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變態!抱歉抱歉,你一穿上衣服,我就不認識你了!”林威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清脆的聲音幾乎傳遍了整個酒吧。就見大家突然全靜下來,看著這邊。
於閩、鍾堅幾個放聲大笑,葉陶還很沒形象的抱著肚子蹲在地上。
米揚的臉“刷”的變紅,有些惱怒,正要開口罵人,林威已經轉過燜兒來了,連忙說:“真對不起,咳!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實話實說了,真是對不起。”林威一急,臉也紅了。
米揚見人家小孩一臉無知懵懂,又彷彿誠心誠意的道歉,只好認了。“咳!你也忒不會說話了,還說什麼實話實說,我要是真計較,你今兒就……”
“哎呦,你別計較啊,我昨兒還看見你爸了呢。”
“是啊,”說到這兒,米揚終於又找著機會說說這事兒了,“我看你的畫兒,還真不錯呢,有工筆,也有寫意,你還挺全才。”
“對啊,我也這麼認為。”林威一臉幸福的吃了口蛋糕,含含糊糊的說,“你小時候也學過吧。”
“對,學過好幾年書法呢,畫畫是沒那個天分。”米揚終於也揚眉吐氣的說了句話。
“真可憐,”林威一臉同情的說,“小時候你爸逼你也緊吧。”
“當然,那叫緊啊,反正別的孩子都玩的時候,老是我一個人在屋裡。”
“可憐,可憐,”林威伸手摸小狗似的摸了摸米揚的頭髮,“害你現在都不太……咳!別說這個了,老兄,未來的路還長著呢,心靈的陰影總能克服的。”吃了口布丁,林威很肯定的,帶著鼓勵的語氣說:“我相信你。”
米揚臉色青黃的看著林威又轉回面前的蛋糕上,一臉幸福無知的享受美味的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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