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什麼。
他從來都不是在溫室長大的人。
爬起來後,稍稍站穩,低眸看她時才注意到她肩膀露著。
早上還完好的線衫此刻撕裂了一半,裡面的粉色吊帶被樹枝刮斷隨意掛在線衫外。
露出帶著一道道殷紅劃痕的白皙肩膀。
如精雕玉琢的羊脂玉。
在這荒山野嶺,竟然莫名的引人犯罪。
秦易眼底不由暗暗,快速收回視線。
這種鬼地方,他還有邪念,要是被姜汌知道了,肯定又要嫌棄他腦子壞了。
的確腦子壞了,這次追她的代價有點大了。
剛才抱著她滾下來,他都沒顧後果。
一定是腦子抽瘋了。
秦易斂起心緒,環顧四周一番,層層疊疊都是茂密的樹枝,連個路都沒有,而且現在天色已晚,要爬上去應該不現實。
看了一會,秦易從牛仔褲口袋摸出手機,想打電話求救。
結果開機,沒訊號?
秦易頓時皺眉,收起手機,看來今晚他們要在這裡過夜了,回頭對還半跪在那邊的程怡說道:“我去撿一些樹枝過來,今晚我們先在這過夜。”
陸仟他們應該報警了。
運氣好一點,今晚警察就能搜山救他們,運氣差一點,就得熬到第二天。
“我去幫你。”程怡擦擦眼角殘餘的淚,想爬起來和他一起去撿樹枝,秦易伸手直接按住她小腦袋,不讓她爬起來,“你在這好好待著,哪也別去,馬上就天黑了,我在旁邊撿完就過來。”
兩個人撿來撿去,萬一走丟呢?
腦袋被他溫厚的手掌按著,很神奇地程怡沒想再反抗什麼,很聽話地就真不動了,就乖乖坐在原地看著他去旁邊撿樹枝。
再搬來樹枝,拿出打火機點燃。
周圍,暮色全然退下。
氣溫降得更低。
樹枝著火‘噼裡啪啦’發出脆響,如蛇信子般的紅色火苗開始跳躍。
但依然沒辦法真正暖和。
尤其程怡這種江南來的,最怕北方的乾冷。
抱起胳膊縮著身體,靠近火堆還是不夠暖,因為冷,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秦易坐在旁邊正在想著能不能製作求救訊號,聽到她咳嗽,視線自然就落到她被樹枝刮壞的衣服上,隨後,就將自己身上的衛衣脫下來,扔給她,“要是冷,穿這個。”
他衛衣裡還有一件短袖。
還能抗一抗。
“我穿了,你不冷嗎?”程怡拿著他的衣服,心口跳的厲害,手指微微攥緊,眨巴著眼睛定定看著他。
現在溫度估計快接近0°了。
他就穿個短袖,肯定冷。
秦易拿樹枝挑挑燃燒的樹枝堆,本想說:‘不冷’,他從小跟著老爺子長大,老爺子每年冬天都會帶他去長白山,練練他的抗寒,但看向程怡時,紅色的火苗印在她粉嫩的臉上,紅撲撲,水汪汪。
秦易眉心不著痕跡皺皺,隨後像著魔了似的伸手拉過她,將她拉入懷裡,聲音依舊啞啞:“這麼心疼我冷的話,你給我取取暖?”
說得像調戲。
程怡先是一愣,但沒像以前那樣推開他,而是臉微紅,一動不動看著他。
這幅乖巧的模樣,秦易自己有點愣了,黑色的眸落在她漆黑的瞳孔裡,像下蠱般地說:“不怕我了?”
的確像下蠱了,所以她才會這樣‘心跳’地厲害,不過男女有別,程怡還是知道的,被他抱了一會,回神,想推開他,“我覺得……你挺好的。”之前覺得他可怕是因為他軍訓和人當眾打架,所以對他印象不好。
但他剛才能冒險救她。
她覺得,他真的挺好。
沒人會願意用自己的什麼犯險。
就算至親都不一定會出手。
更別說是和她沒什麼親密關係的人。
他挺好的?
第一次,秦易聽到有人這樣評價他。
想笑了。
以往別人對他的評價都是:他脾氣不行,他陰晴不定,他動不動就要打人等等……
秦易扯扯好看的唇角,語氣有點淡淡:“我其實真不好。”他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好人。
“沒有,你挺好的,你救我了。”程怡依舊認真地說,聲音糯糯軟軟,眼裡心裡都是繁星躍動,“謝謝。”
秦易不知道程怡對他已經心動,看她那麼乖巧,頓時就說:“謝謝就不用了,當我女朋友就行。”這話,他現在也就隨便一說。
沒指望她答應。
結果,程怡先是紅著臉,然後就是沉默。
沉默就是代表不拒絕。
所以,程怡居然答應了?
於是這個溫度驟冷的夜晚,秦易第一次失眠了。
追程怡本來就不是他初心。
說難聽點,當時鬼迷心竅要打賭。
雖然,這段時間的確對她有好感,這個他承認,但好感只是好感,他知道自己的本性,沒那麼容易愛上一個人。
這樣失眠輾轉幾遍,當夜空星光漸漸暗淡。
秦易才闔上沉重地眼皮,算了,反正有好感,交往就交往吧。
4年大學,無聊也是無聊。
有個女人陪著也行。
……
次日4點左右,晨曦還沒破曉,程怡和秦易兩人在山底待了一夜才等來了警察的救援。
救援還算及時。
他們兩個只是捱餓挨凍一夜,身體有些外傷,沒什麼大礙。
至於再留在北嶼村做志願者是不可能了。
回城在醫院住了幾天,兩個人就回學校上課了。
這件事看似過去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他們兩個摔下山大難不死的事還是傳到了學校論壇。
一時,兩人又在學校掀起一陣緋聞血浪。
當然,大家八卦的興趣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們的生命健康,而是在於他們在山底過一夜,這一夜是怎麼過的?
尤其程怡,有沒有失身?等等。
話題在學校ISN論壇蓋了500層的高樓。
程怡逛學校論壇的時候也看見了,她只當沒看見,她和秦易根本沒發生什麼。
別說失身,連親吻都沒有。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她答應當秦易女朋友。
這件事目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