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總是歪理一大堆,可憐他被奚落還不能反駁,眼下宋餘音的安危最重要,時謙也不與他鬥嘴,正色道:“差不多得了,有囉嗦的工夫,你已到得瓊華苑。此事關係重大,不可掉以輕心,有勞你跑一趟。”
難得師兄如此客氣,照謙還真有點兒不習慣,不過事關雲珠,他也十分上心,縱使飢腸轆轆他也忍了,臨走前還特地交代,“留個雞腿給我啊!”道罷便飛快的出了門,直奔瓊華苑!
佯裝小廝的他想起衛雲琇的話,故作哈腰狀,在別院打聽了一番才摸準方向,到得小院內,離老遠就瞧見有人抱劍立在院門口,瞧那一身戎裝,估摸著不是護院,想來應是六皇子身邊的侍衛。
思及此,照謙靈機一動,卑躬屈膝的上前道:“奴才是後廚的,就是想來問一聲,昨兒個姑娘吩咐找的鴿子已然找來,是晌午就燉,還是等晚上再?”
李效不好替宋姑娘做主,遂讓他在此等候,他則進屋問詢。宋餘音聽到鴿子莫名其妙,但又立馬反應過來,這般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多半是出自照謙之口,興許是他在外頭有話要說吧!
礙於陳瑞英在場,她不能直接出去,於是吩咐南溪去回話。
南溪還在納罕,直至出去後才發現來人竟是照謙!六皇子還在屋裡,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又來搗什麼亂?心驚肉跳的她匆匆走過去,一再給他使眼色,示意他別立在門口,到牆南邊說話。
走遠些之後,她才小聲問他來此作甚,個兒高的照謙斜靠在牆面上,微側首低語回道:“雲珠一直沒回去,我不是擔心她出事嘛!這才過來瞧瞧。”
南溪只道無妨,“六皇子正陪我家姑娘用午膳呢!沒什麼大礙,用罷膳她就會回去,你趕緊走吧!以免被殿下看到,惹人懷疑。”
照謙不覺好奇,“無端端的,這六皇子怎會突然回都城?”
得知他是來送生辰賀禮,照謙這才恍然大悟,南溪又催得厲害,他也不好在此多待,乾脆先回去。
一回到飯桌上,他就加油添醋的將此事講給他師兄聽,“嘖嘖!原來那六皇子正陪雲珠用午膳呢!人家身為皇子還殷勤的給雲珠夾菜,噓寒問暖,柔情似水,你倒好,整日對她冷冷清清,連個笑臉都吝嗇。
他對雲珠無微不至,即便雲珠這會兒不喜歡他,指不定往後也會被他所感動,到時候某些人怕是連哭的機會都沒有啊!”
看著他手中拎著的雞腿,再聽著他暗示的言辭,心不順的時謙默默睇他一眼,“一個雞腿還堵不住你這張嘴。”
洋洋自得的照謙又咬下一口,吃得格外起勁兒,“吃肉和說話互不影響,可以同時進行。”
他倒是心情頗佳,可苦了時謙,一想到陳瑞英對她還不死心,他這心裡就如貓抓一般,不得安寧。可這明明是她的自由,他不該多管。
一想到這一點,他便不願再深思下去,狀似無謂的夾了一口菜,送入口中也是味同嚼蠟。
明知師兄嘴硬,照謙也不逼他,只自個兒琢磨著,“明日可是雲珠的生辰吶!該送什麼賀禮給她好呢?珠釵?”
這種東西怎能拿來做賀禮?時謙忍不住提醒道:“你覺得她珠釵少嗎?”
好像還真不少,幾乎每日不重樣,打消這個念頭後,照謙又繼續想,“那要不……鐲子?”
“她只戴那串素銀鐲。”
似乎真沒見她戴過旁的,估摸著那銀鐲對她很重要,她才不捨得取下,既如此,照謙只能再想其他,苦思半晌,他終於有了好主意,“後廚有位廚娘說她家的老貓下了一窩貓崽子,一個多月大,不如抱一隻回來送給雲珠,她不稀罕金銀首飾,應該願意養小貓吧?”
豈料時謙竟道:“她不喜歡貓。”
接二連三的被推翻,照謙不由狐疑的望向自家師兄,“你怎知她不喜歡?我怎麼覺著你好像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有嗎?時謙默默回想著方才的話,似乎還真有點兒知道得太多了,但他仍舊面不改色,藉口說是之前聽她提過。
想著隨口一句可以糊弄過去,他卻忘了照謙可是個小機靈鬼,一旦心下生疑,就不可能輕易揭過去,必得想法子驗證一番。
第28章 找到他是先帝的證據
縱使勉強用午宴, 宋餘音也是心不在焉, 除非他說話, 她才會禮貌性的迴應幾句,絕不主動開口。
饒是如此,陳瑞英也覺得能與她一起用宴便是值得欣慰之事。飯畢, 他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戀戀不捨的告辭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 她只餘哀嘆, 錯付的感情終究不會有結果, 她不願拖泥帶水,可陳瑞英這般一直不放棄, 又打著親情的旗號,令她很是無奈。
今日也只是礙於現下居於別院,不敢太違逆陳瑞英的意思,免得他不肯罷休, 總往這邊跑,那時謙的蹤跡很容易洩露,是以她才會選擇妥協。
待人走後,她又回到了櫻月苑, 行至半路, 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但見身著寬袖藍裳的照謙正坐在竹林那邊的一座假山邊, 唇邊不僅叼著一片竹葉,還閒閒的哼著小曲兒, 瞄見她的身影,立即朝她招手,示意她來竹林邊說話。
那神秘兮兮的模樣惹得宋餘音一陣好奇,邁著輕巧的步子向那邊走去,兩人來到石桌邊坐下,桌上落了幾片深綠的竹葉,宋餘音將葉子拾起,拿在手中把玩著,靈眸微抬,問了句,“大晌午的你怎的候在此地,就不覺曬得難受?”
“大男人也不怕曬黑,”無謂的打著哈哈,照謙四下瞧了瞧,這才傾身湊近,小聲問她,“你是不是怕貓?”
突如其來的一問,問懵了宋餘音,一雙黑亮的大眼盡閃詫異,“你怎的知道?”
“師兄告訴我的,”接下來的問題才是他最關心的,單臂擱在石桌面上的照謙緊盯著她,滿臉都透著揭秘的興奮,“你可曾跟我師兄說過你怕貓一事?”
仔細回想了一番,宋餘音搖了搖頭,“沒說過啊!無端端的,我提這個作甚?”
果然沒說過!振奮的照謙激動得連連拍桌,宋餘音不解其意,問他究竟發生何事。
強自鎮定下來之後,照謙才與她說起方才之事,“我想著明日是你的生辰,打算給你準備禮物來著……我說什麼都被師兄反駁,他還說你不喜歡貓,被我反問時,他又解釋說你跟她提過,可你根本沒提,這代表了什麼?”
懵了好一會兒,仔細捋了捋照謙之言,宋餘音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時謙似乎很瞭解她的好惡。他總說自己不是先帝,可他的表現卻很異常,宋餘音一直在懷疑,照謙只當她是想太多,直至今日,照謙才發覺,他師兄真的很不對勁兒。
眼瞅著她一直在發愣,還以為她仍未想明白,照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