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猶豫豫要給不給的,嘴巴嘟噥著張了閉閉了又張開,像是要說什麼又難以啟齒。
千秋釐嫌他磨嘰,一把將小布偶搶了過來,轉身便走。
哎——古蒼龍伸出爾康手屁顛屁顛跟著跑了過去。
古蒼龍跟在千秋釐後面,看她開啟一隻大木箱子,裡面放了滿滿一箱子小被子,一頭霧水。
這些小被子古蒼龍記得,是褚雙拾命不死奴為即將出生的孩子縫的。那時候,褚雙拾讓不死奴縫了好多條,各種花樣和顏色。除了小被子,小衣裳也讓做了很多,男孩兒穿的、女孩兒穿的,都備好了的。
千秋釐開啟另一隻箱子,果然,裡面是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衣裳。
“大王,你這是要做什麼?”
千秋釐不理他,開啟最後一隻箱子,裡面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有撥浪鼓、小麵人兒、布老虎之類的東西。千秋釐將小布偶在懷裡抱了抱,又親了親,將它放進了箱子裡面。
千秋釐叫來幾個不死奴,讓她們把箱子合上又上了鎖。
“大王?你到底想幹什麼!”古蒼龍一臉戒備。
千秋釐吩咐不死奴將這些箱子搬走。
古蒼龍一下子跳到那隻裝小玩意兒的箱子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不死奴,像老鷹捉小雞裡面那隻老母雞。“不告訴我你要對它做什麼不許搬!”
千秋釐懶得跟他囉嗦,揀出張定身符貼他臉上,便和不死奴們一起出去了。
與和尚有關係的東西,她都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剪不斷”——我,是,你,娘。
明天后天休息,星期四九點見~
☆、第15章 剪不斷
千秋釐和抬著箱子的不死奴一路走下石階,經過蓮池。三十六年前的那場大戰,不死城被毀得慘不忍睹,到處是殘垣斷壁、壞檻爛窗。
如今,早已看不出當年的殘破。桂殿蘭宮、玉階彤庭巍然聳立,蓮池又開滿了白蓮,成群的鶴兒立在池中等人來喂。只是,池邊那個投食的背影,卻不是褚雙拾的。
一行人走到竹林。不死奴將箱子放下之後便都退了下去,只留千秋釐一個人站在竹林中,她失去孩子的地方。
她是鼓起莫大的勇氣才又走進這片竹林的。
這裡有太多回憶,好的、不好的,現在看來卻都是不好的。這些竹子還是老樣子,秀挺青翠,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彷彿有人在輕聲誦經。
千秋釐伸出手,指尖上冒出一小簇橙色的火焰,輕輕一彈,火焰落到墊在箱子下面乾枯的竹葉上,竹葉瞬間燃了起來,沒一會兒,火焰蔓延到箱子上,熊熊燃燒起來。
火光熊熊,她卻覺得有些冷,抱緊了雙臂,渾身直髮顫。
千秋釐把手移到腹部,那裡如今十分平坦,彷彿從來沒有鼓起來過,也彷彿裡面從來沒有過那麼一個壞壞的小東西,淨知道折磨她,還險些要了她的命。她一輩子未受過這種苦楚,便是如此,她從未討厭過這個小東西,她甚至愛他,盼他快些出來。
還沒來得及給他取名字呢。
千秋釐猛地仰起頭,連連眨眼,只想讓那些又熱又澀的東西流回去。可是,她越是眨眼,眼淚便越發湧出來,終於,多到眼眶再也裝不下,一顆接著一顆滾落下來。
“媽呀!!!!!!”
氣急敗壞地一聲大叫,中間那隻裝小玩意的木箱子嘭的炸開,從裡面跳出一團火紅的東西,一蹦幾丈高,落到地上打了幾個滾,又一骨碌翻身站了起來,氣呼呼地指著千秋釐,“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千秋釐一呆,愕然低頭,愣噔噔看著地上這個……東西……
大紅的鑲毛邊披風,腦袋兩邊一邊一個小揪揪,大大的眼睛、櫻桃小嘴,氣勢洶洶將斗篷往後一甩,岔開兩條小短腿兒,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她。
“哪裡來的小毛孩兒,竟敢燒小爺的屁股!”
千秋釐瞪著一雙霧濛濛的眼睛,一眨不眨。這不是那隻小布偶嗎?
成精了?
“大膽!”女布偶娃娃裡面冒出的卻是個稚裡稚氣的男孩聲音。
成精的時候弄錯了性別?
下一刻,卻見小布偶抬起小短手一招,天邊急馳而來一朵烏雲,停在千秋釐頭頂,頃刻間,一道威猛豁亮的紫色閃電招呼也不打一聲,刺啦就劈了下來。
還會呼風喚雨!千秋釐眼睛瞪得滾圓,一臉不可思議。
小布偶這道紫電威力極大,至少是高階的修為。中階以下,足以瞬秒。
千秋釐雖只有中階的修為,但常年與褚雙拾搏鬥的經驗使她瞬間進入了戰鬥狀態,從識海祭出一張白屏風。
這是二叔搶來的上上品法器之一,屬於防器,比她自身的光壁更加強韌,能夠擋住高階敵手的全力一擊。
紫電來勢兇猛的攻擊果然被這張屏風隔擋了,巨大的衝擊震得周圍的竹子紛紛噼裡啪啦爆開,像燃起了爆竹。
千秋釐又摸出一張攻擊符紙,雙手結印,用血靈在符紙上畫出一道符文,甩向那布偶。
可就在符文將要貼上那布偶時,她卻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至極的氣息。
她本靈的氣息!
千秋釐驀地收回血靈符文,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小布偶。他的整個身體就是一個靈臺,裡面裝滿了本靈和血靈!
千秋釐腦子裡瞬間閃過幾千種可能,最後只留下那最不可能的一種。她母獸似的狠狠看著小布偶,眼神又狠又急又可怕。
“你,你想做什麼?”小布偶嚇得退後一步。
媽啊!這小毛孩兒什麼路數,看著修為不高,用的法器和符紙竟然全是變態級別的!差點小命玩完!
千秋釐看著他不說話,只是,目光卻一點點柔軟。
“你是誰?你在哭嗎?你為什麼哭?你不高興嗎?哎,你說你,你不高興也不能燒我啊。小爺我,我也不是故意要劈你的,哈哈,哈,不打不相識,小爺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
小布偶歪著頭轉身,“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你怎麼這樣小氣。”
千秋釐緩緩蹲下身,眼淚和鼻涕掛了一臉也顧不得去擦。伸出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不抖。她只要,摸摸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