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她,其實還是不贊同我們在一起。”
“你們才多大啊,人生還有一大半都沒有展開,現在你覺得她好,等你再大點,見到的人多了,視野也寬廣了,你再回頭看,肯定覺得現在的自己幼稚極了。”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覺得刺耳,但我還是要告訴你,門當戶對這個詞不是什麼封建餘孽,是有科學道理在裡面的。你們倆出身不同,成長的環境不同,你跟她談不到一起去。”
“你或許要說現在還挺好,那是因為荷爾蒙沖淡了分歧。你身體裡的多巴胺大量分泌,生理上的興奮阻止了你的理性思考。”
“等你們再大一點你就會發現,怎麼我喜歡的她都不擅長,怎麼她在意的都是我不想搭理的。她那麼節水,每一滴都珍惜,你卻喜歡泡澡,家裡還有泳池,試問你們怎麼相處?”
陶冬青對生物學這方面不太瞭解,差不多把自己知道的都吐了出來,自認從科學到理智到情感上,都已經給他分析到位。
韓奕辰擰著眉心,眼神疲倦,臉上早就沒了剛剛的氣勢。
他鮮少流露這樣的表情,陶冬青冷不丁心揪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子是真的很喜歡屋裡的小姑娘。
韓奕辰這時突然苦笑起來,說:“不知道怎麼了,聽你這麼一說,我更加想對她好了。”
“你——”韓冬青氣結,原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死,可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忍不住用狠招:“你要跟她在一起,這輩子別回來了。”
方才松絡一點的氣氛急轉直下,韓奕辰攥了攥拳,說:“我是你養大的,你可以不認我,但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人。”
這明擺著就是不肯回頭,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包帶子被絞得不成樣子,陶冬青嫌不解氣,索性抓著包砸到韓奕辰身上,大吼:“你今天就把我氣死算了!”
他站著一動沒動,也不回嘴,倔起來的時候什麼都聽不進去。
陶冬青被氣得腦仁都疼,再往他身上砸了幾下,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後,便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韓奕辰在原地站了會,方才轉身要回去。
旁邊門居然開著,那竹掩了一條窄縫,眼神裡帶著淡淡惶恐地看著他。方才開門的時候,陶冬青在打他,她想站出來,可最終又沒有。
韓奕辰這時朝她笑了下,臉上有種如釋重負的樣子。無論過程如何,總好像闖過了一關,以後雖然依舊很難,可不用再躲躲閃閃了。
韓奕辰有些責怪的語氣:“不是讓你在裡面等我嗎?”
他過去開了門,將那竹放在門上的手拉進手心。陶冬青挺狠的,剛剛指甲劃出的一道滲出血,在那竹手背上猙獰地展開著。
他往她手上吹了吹,帶點討好意味地說:“吹了就不疼了。”
他帶她去房間裡坐著,拿了酒精給她消毒。液體剛一沾上傷口,就有種小蟲撕咬的痛感,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被他又接回去。
那竹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其實阿姨說得也挺對的。”
門當戶對什麼的,太多人想要衝破這層枷鎖,可是大多人折斷了羽翼。
韓奕辰說:“對什麼對啊,她就是胡說八道。你喜歡泡澡我就陪你,不喜歡咱們就不泡,這種生活裡的小事有什麼好小題大做的。至於其他方面,咱們求同存異,沒有感情不需要磨合,又不是考試做題,一定要帶入某一種公式才能解。”
他將東西放到邊几上,將她摟進懷裡。
兩個人這麼嚴絲合縫地靠在一塊兒,她才發現他心跳也是這麼狂亂,連帶著整個人都在抖。那竹像安慰一個孩子似的輕輕拍著他背。
韓奕辰重重吮著她脖子,說:“我什麼都不怕,特別怕你因為我媽的話就要走。”
他將她推開來,死死盯著她眼睛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我這輩子還就要一直喜歡你,一輩子死纏著你!”
第38章
在此之前, 那竹好像從來沒想過這世上有什麼能難到韓奕辰的事,也沒想過他居然一直擔心她會臨陣逃脫。
那竹看過一些電視劇,也讀過不少小說,裡面確實有很多女性角色像是童話裡的田螺姑娘,她們不求回報的存在,天黑來打點好一切,天亮就默默退出去。
她不算太長的人生裡,面臨過很多次的抉擇,爸爸去省城打工離開了她們,媽媽嫁去縣城離開了她。
那時的她也想到過反抗, 可是她太年輕太渺小,她沒有選擇的機會。現在她好不容易長大了, 站在十字路口, 她珍惜自己做出的每一次決定。
她當然不會離開韓奕辰,起碼不會因為有人阻攔, 就乖乖地將他拱手讓出,從此以後做一對陌生人。
陶冬青也不行。
她唯一難過的是,她跟陶冬青似乎再也回不到過去, 她一直試圖不讓她失望, 沒想到後來還是沒做到。
那竹一邊想著回國的事, 一邊跟韓奕辰一道做起晚飯。
不管前路多難,飯總是要吃的。
兩個人折騰到靠九點才吃飯,出去散了會步,回來洗漱結束, 已經接近十點鐘了。
那竹還是像往常一樣,脫了外套鑽被子裡,再悄摸摸地脫褲子。
韓奕辰看起來若無其事地去一邊打地鋪,其實內心沸騰著,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他最難熬的時候。陶冬青有一點說對了,他生理上的興奮時常阻止他的理性思考。
如果當時拿這個來嗆一嗆她,不知會更好還是更糟。
那竹突然在後面喊他:“你今天跟我一起睡好嗎。”
不多會兒,韓奕辰捧著自己的被子躺上來。
除了頭一天那竹來的時候,他睡在她隔壁,這幾天他一邊喊地上太硬,一邊在床邊打地鋪。至於原因,那竹不問也知道。
可是男孩子的腦子裡,真的有那麼多想法嗎?
韓奕辰躺下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在他胳膊上點了下。他時常鍛鍊,那裡硬邦邦的,晚上睡覺只穿了件白T,肌肉將布料撐得緊緊的。
她雖然是小地方的人,但沒那麼多保守的觀念。而且裝什麼呢,這麼涇渭分明的分兩邊,其實彼此早就看光光了。
她想得很透徹,韓奕辰欺壓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嚇得向後退了步。
韓奕辰卻只是在她頭上留下一個輕柔的吻:“睡吧,今天逛了那麼久,該累了。”
那就睡唄,那竹滿意地享受過他的吻,乖乖地將眼睛閉起來。他剛剛去關了筒燈,她翻了個身縮到他身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幹嘛?”他只發出氣音,下一刻就忍不住低吟——那竹把手伸到他胸前一陣亂摸:“你到底想幹嘛?”
那竹看不到具體位置,只能憑記憶摩挲,她很輕柔地摸著,問:“阿姨是不是打得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