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看來這事真涼了。
“你我之間的距離,比六月下雪還遠。”狐亦藍正色道。
“????”這尼瑪什麼鬼比喻?南燭按下想抽他的衝動,又嘆了口氣。
狐亦藍拿起那隻孔雀翎,在燭光的映照下,孔雀翎的尾端閃爍著斑斕的光芒,恍如融入晨光從天而降的水珠,他輕撫羽毛,感受著柔軟的觸感。這是一隻正值壯年的雄孔雀,一直生活在樹林中,想必羽毛是小販在無意間拾到的,而這類不受約束的東西能讓他感受到一絲寧靜。
“你真的不去?”彷彿在垂死掙扎,南燭不死心地問道。
狐亦藍看著她:“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
……啥剛才她耳聾了嗎為啥啥也沒聽到?想歸想,南燭還是老老實實地道:“那就請你讓年百七午時到桃花街,千萬別忘了,多謝。”
南燭沒有急著回別院,她一面回想狐亦藍的話,一面想著自己的願望。
就像看小說時永遠期待有個幸福結局,她希望兩人能在一起,而沒有去考慮這以外的東西,因此也可以對狐亦藍說要幫他們沒有特別的理由。
但她一廂情願做的事情不一定是對的,說不定只是在自我滿足。
南燭懊惱起來,這段時間大的生活似乎讓她忘乎所以了。
這裡的人和她沒有關係——她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為什麼會突然想幫他們呢?
“啊呀這不是小南燭嘛。”
南燭回過頭,欄杆下出現狐遊的身影,她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南燭左右顧盼,有點意外那個如影隨形的侍衛沒有跟在狐遊身旁。
“阿姐。”
狐遊笑道:“在想什麼?遠遠就看到你在發呆。”
南燭嘆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傻……”
“哈哈哈哈……南燭果然很好玩!”狐遊先是一愣,隨即大笑起來,彷彿真的很好笑,她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不是先問原因然後安慰人嗎?南燭撇撇嘴。
彷彿聽見她的抱怨,狐遊抹掉眼淚:“南燭為何這麼認為?”
南燭嘆了一口氣,把她做的事細細講了一遍,末了問道:“阿姐,我這麼做,真的會把狐家捲進來麼?”
狐遊心不在焉地道:“也許吧。”
南燭道:“真有這麼嚴重?”
狐遊道:“只是有可能成為導火線而已,真正引起兩家不和的因素當然不可能如此簡單。”
……那我也不想成為導火線的線頭!
“秦家一直與我狐家有摩擦,如今秦家在朝廷上十分活躍,而我狐家在朝廷的勢力被縮小,不過無妨……”狐遊一頓,“若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還算什麼狐家。至於亦藍會那麼說,我想是在關心你哦。”
南燭一怔:“關心我?”
“嗯。讓人無法理解並彆扭的關心,畢竟他不擅長做那種事嘛。他不希望你捲入這種事,因此提醒你小心自己的一舉一動,看來他的提醒起作用了——最起碼你意識到自己是在任性,不過無妨,我是站在南燭這一邊的哦。”
“意思是阿姐會允許我任性?”
狐遊笑了一下,道:“南燭是否曉得亦藍曾出門修行?”
南燭點點頭。
“那孩子的雙親早在多年前就已去世,原本應由其他人收養,但那份天賦不久後就被人察覺了,因此便被送到了狐本家,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以及旁人無法理解,那孩子很難對人敞開心扉。我曾讓他出門修行,希望能透過和外界的接觸讓他有所改變,他已經在改變了,但是,”狐遊苦笑一聲,“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我不得不把他召回來,是我親手把他與外界的聯絡斬斷。”
“但是,若是你的話,也許可以辦得到。南燭,請答應我,幫我照顧他。”
黑夜中,身著紅衣的狐遊猶如置身月光海,一顰一笑皆動人。
南燭有點懷疑是夢,接著,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道:“阿姐,我會照顧他。”
“好孩子。”
南燭臉一紅。
……
“啪!”
街角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南燭的心抖了抖。
……他們別是鬧崩了吧?
她站在逆光處,根本看不清此時秦籮衣的表情,自然也看不到背對著她的年百七的表情。
他們原本很輕聲地說著話,可忽然之間,秦籮衣十分乾脆地甩了他一巴掌。
南燭看著秦籮衣,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秦籮衣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態,言行大方得體,根本看不出會使拳。
說起來,秦籮衣連吃東西都比她吃得小口。
這意味著只要秦籮衣願意,她可以一直扮演柔弱的大家閨秀,但在年百七的面前,大部分情況下她是個暴脾氣的女人。
南燭看向身邊的人:“你讓年百七來約會的時候有沒有說多餘的話?”
狐亦藍搖搖頭:“沒有。”
南燭道:“那年百七為何同意出來?”
狐亦藍道:“我把衣服脫了。”
“……”啥玩意兒?南燭瞪著他,道,“說明白點。”
狐亦藍道:“年百七說若我肯把衣服脫下來,他就出門,我同意了。”說完,他眨眨眼,根本不認為有任何不妥。
……這麼刺激的嗎?南燭突然覺得那巴掌打得好。
這時秦籮衣轉身便要走,年百七伸出手,可想了想,又收回身側。但秦籮衣還沒走兩步,幾個混混從街道兩側的小巷冒了出來。
混混們的臉上堆起油膩粗俗的笑,逐步靠近兩人,其中為首的咧開嘴:“這位公子哥,我哥們想買點酒喝,可出門忘了帶錢,不知能否借些錢使使?”
“那些人是你請的?”
南燭回過頭:“你怎麼曉得?”
沒錯,那準備靠近年百七和秦籮衣的幾人是她向狐遊借的群演,目的是為了給兩人制造點小困難,兩人成功解決之後,促進彼此感情,而年百七也一定會發現自己其實對秦籮衣還是放心不下。
“我在家裡見過。”狐亦藍理所當然地道,頓了頓,他又道,“你要做什麼?”
南燭道:“按照劇本,年百七硬氣地拒絕給錢,然後混混就一擁而上,勢必會波及秦姑娘,這時年百七肯定不會放著不管,他出手相救……總之,他一定會在此刻認清秦姑娘在他心裡有多麼重要,不捨得放手。”
狐亦藍懷疑地道:“會這樣麼?”
南燭自信地點點頭,畢竟電視劇都這麼演的。
而另一處。
“你們要多少?”
問話的是年百七。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布袋,抖了抖,又問:“這些夠了吧?我出門沒帶多少錢。”
群演們:“……”
秦籮衣:“……”
南燭:“……”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