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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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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個估摸有十三、四歲,是個少年了,性子頗為強勢。

小的那個又說:“馬老漢不壞,他的田都被佔了,沒吃的了才不給我們吃的――哎呀!秋娘,你別扔墳頭啊,都糟蹋了!”

秋娘在不足半人高的墳頭上擱了幾個野果,小孩子沒個忌諱,噔噔跑了上去,蹲在墳頭撿沒了再下來。

秋娘看得傻呵呵直笑。

三人好模好樣,野果應該沒毒。霍不離在手心蹭蹭,咔嚓一口咬了一半。

“馬老漢為什麼沒糧食了?我看他家有那麼大一片田呢。”

少年看了看他:“你是外人,自然不清楚。馬老漢的田早就不是他自個的了。聽我爹說,早些年大旱,地裡沒收成。馬老漢的婆娘不巧又生了場大病,沒錢醫治,馬老漢就把田地賣給了秋娘大哥胡大嘴,給胡家做佃農。胡大嘴雖然是個惡霸,還算仁義,每年收的糧食交給朝庭……那叫啥?哦對,田賦!交了田賦,剩下的與佃農六、四分。去年胡大嘴的田也被佔了,馬老漢就成了別家的佃農。這家的爺可不像胡大嘴,他讓人做農活,卻不給多少糧食。有收成了,便命人把糧食運走,給馬老漢留的估摸不足原來的一成。這可是一年的糧!”

霍不離道:“馬老漢為何不私藏點?”

少年道:“他敢!人家家大業大,光打手就有上百人。胡大嘴就是因為反抗佔田被打死的。”說著在墳頭端端正正放了個野果,“我爹,還有我那些叔伯,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們心裡恨著呢!胡大嘴尚且給人一條活路,那位爺卻要逼人撞牆!”

“哦,這麼說,你爹和你那些叔伯都是佃農?”霍不離有了幾分盤算。

少年啐了一口:“若不是被人佔了田,我和弟弟又怎麼會出來偷糧食。”

“縣官管不了?”

少年嘆口氣:“縣官就是個屁都放不出來的孬種!”

秋娘和小的那個孩子還在打鬧。

霍不離靜默了片刻,忽然問:“那位隻手遮天的爺究竟是何方神聖?”

-

暫住馮縣長家中的晉建東問出了同樣的話。

馮縣長欲言又止,斟酌片刻才說:“此人原本只是臨縣的富商,名喚楚宗,家中良田千畝,與兩縣的地主之間也無大恩怨。可就在前年,楚宗突然開始大肆佔田,他手底下僱了上百個打手,燒、殺、搶、奪……用盡卑劣手段!起初欺壓的也只是臨縣的小地主,慢慢的權勢威望大了,轉而欺壓本縣百姓,眾人是敢怒不敢言。

有一回,他的一名打手搶了個良家女回去做妾,良家女的老父告到縣衙,結果被人哄出了門,氣得老父當場血濺三尺!那不在下官管轄之內,下官說不上話。

後來又一次,楚宗的堂弟打死了本縣的一個孩子,下官差人將他捉來,未想楚宗氣焰囂張到直接闖進了縣衙,強行帶走人不說,還打斷了下官的腿。下官上報郡守……郡守、郡守竟與其沆瀣一氣!告訴下官,即便鬧到京城,也沒人能拿楚宗如何。讓下官別再插手楚宗的事,最好見了繞道走!”

晉建東望著他溝壑縱橫的臉,問道:“為何不及早稟明陛下?”

馮縣長摸著恍然間似乎隱隱作痛的膝蓋,苦笑著嘆了一聲:“下官不知楚宗的靠山究竟是誰,遂不敢明目張膽稟奏陛下。琢磨好些日子,作了首打油詩,暗喻此事。說來不怕大人笑話,下官筆力不濟,寫的東西給孩子看一看還可,呈給陛下就……”說到這,頗為赧顏地低下了頭,“陛下批覆,只四個字――不知所云。”

晉建東登時瞭然:馮縣長年逾花甲才考上功名做了官,雖然有心濟世,但遇上楚宗這樣的鄉紳惡霸,怕也得變得有心無力。慶幸他沒氣餒,作詩暗喻的路子不通,就改用“歌功頌德”的法子。

晉建東定定地看著馮縣長花白的頭髮,嘆息道:“難為你了……”話沒說完,約莫是氣息不順,驟然大咳起來。

幾乎同時,身側之人有些慌亂地給他撫背順氣,而後神色凝重地為他把脈:“可是內傷發作了?”

晉建東抬了下手,搖搖頭道:“無妨。”

那日為引開殺手,晉建東連續幾個時辰不停地奔波,窮途末路之際與殺手們拼死搏殺。想來是部分殺手發現霍不離不見了,便分出一撥前去追尋;倘若所有人一起圍攻,他就是有兩條命都不夠死的。不過,即便人少了,攻勢減弱,他拼到最後也險些斷氣。要不是被十三找到,請大夫醫治,又臥床修養了一月,今時他也沒命坐在這了。

馮縣長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二人:晉建東,五品司文侍御史――他知道是什麼來路;可是這位其貌不揚、但細看長相又說不清的彆扭之人究竟是誰?是晉建東的隨從嗎?不像!

十三當前的樣貌確實不是他原本模樣。一來,主公早有命令,除了在朝為官的幾人,其他死士不得以真面目示人;二來,樣貌經過偽裝,更方便行事。

十三做死士多年,極為警惕,方才馮縣長看他第一眼他就察覺到了,但他關心則亂,一門心思撲在晉建東身上,就沒搭理馮縣長。

過了會,確定晉建東無礙,他才回頭輕輕看了眼馮縣長。

馮縣長立時頭皮發麻,微不可察地顫了顫,隨即強裝鎮定地把目光挪向了門外。

-

少年並不清楚馮縣長的遭遇,只簡明扼要地交待了一下楚宗的“光輝事蹟”。

霍不離靜靜地聽著,幾乎同時便琢磨出了一整套計劃。不過想要順利執行計劃,還需要幾個人幫忙。

“爺爺我平生最痛恨楚宗這樣的畜牲!”霍不離啐了一口,“可惜他不住本縣,要不看爺爺我怎麼玩死他!”

少年冷不丁跳起來:“這可是你說的!”見霍不離一頭霧水,又道,“楚宗想佔盡莘縣的田,兩個月前就舉家遷來了,如今就住在縣城裡。”

霍不離興奮地挽起破爛的袖子,似乎要大幹一場,轉瞬又苦惱地皺起眉頭:“我一個人做不來,需要人手。”

少年道:“人?你瞎了嗎?算小爺一份!”

少年的弟弟也跟著湊熱鬧:“算我一份!”

秋娘傻呵呵地圍著他們轉:“算我算我算我……”

霍不離得了便宜還賣乖:“別說我沒提醒啊,一旦被楚宗的人捉到,可是要吃苦頭的!怕不怕!”

少年揚起下巴,咬著牙道:“小爺只怕弄不死他!”

前途未卜,不知這樣拉幾個孩子下水對不對。霍不離看著少年,緩緩抬起的手過了片刻方才重重地落在少年的肩頭。

而後他從秋娘手裡拿了最後一個野果,鄭重地放到胡大嘴的墳前,低聲道:“胡老兄,出此下策委實迫不得已,你若泉下有知,還望有怪莫怪。”

當晚,幾人便按霍不離的計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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