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閔秀秀被徐慶風風火火地拉到白玉堂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展景天。
跟在閔秀秀身後跑來的小四子“呀”地一聲就衝到了床前,伸手摸景天的額頭,然後眼淚汪汪地說:“天天病了。”
他又拉起天天的腕子,像模像樣地把起脈來,“傷寒入骨,是受涼了。”
閔秀秀驚訝地看著小四子的舉動,不禁讚歎:“這孩子不愧詩孫教出來的!”
“大嫂,他到底怎麼樣了?”一旁的白玉堂焦急地問。
有些驚訝地看了眼白玉堂,閔秀秀笑道:“真難得,你還能急成這樣?”
白玉堂無奈,“你先看看他。”
“小四子說得沒錯,傷寒而已,大概是受涼了。”伸手摸摸景天的額頭,“有些燒,我去給他煮些藥來。”
說著,轉身就要出門,白玉堂連忙拉住她:“連脈都不診?”
閔秀秀倒是樂了:“我說老五,你信不過你大嫂?”
“我不是……”白玉堂也不知該怎麼說,他擔心前天晚上是不是傷到景天了,畢竟他是第一次,“你要不然再看看……萬一……”
“你大嫂我好歹也是神醫,死人我都能救活,你見我什麼時候誤診過……”
“呀!!”
閔秀秀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爬上床想摸摸景天的小四子突然叫了起來。
兩人同時望向小四子,他正蹲在景天的身邊,解kai他領子上的扣子,“天天好像被什麼蟲子咬了。”
“什麼?”閔秀秀聽到這話,一臉不信地跑上前,伸手掀開景天的衣領,就見頸部曖昧的斑斑紅痕,鎖骨,肩膀……猛地將領子拉回去,閔秀秀睜大了眼睛想了想,回頭看白玉堂,“你……”
白玉堂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點了點頭。
“……”閔秀秀比劃了幾下,張了張嘴,也沒說出話來。
“嫂子?大侄子咋樣啦?”門外,徐慶領著蔣平、韓彰和盧方都趕了過來,閔秀秀起身把眾人擋在門外:“都回去!沒啥好看的!”
“大嫂?小貓兒怎麼樣啦?”蔣平好奇地伸長脖子向門裡張望,閔秀秀雙手叉腰一聲大吼:“都給老孃滾回去!”
乖乖收聲,撤退!
打發走了好奇四人組後,閔秀秀開了兩張藥方給小四子說:“小四子,你會抓藥吧?”
“嗯!”小四子點頭,眼淚汪汪的,接過藥方看起來。
“這個是傷寒藥,這個是什麼?”小四子舉著第二張方子問,“芙蓉花,木棉,馬齒莧都是些清熱去毒,涼血消腫的藥……”
閔秀秀真是服了公孫了,一個十歲的小孩對藥物竟然如此精通,而且小四子平時看起來呆呆的,真正看起病來倒真像那麼回事!摸摸他的頭說:“乖,拿著方子去藥房抓藥,天天喝了就好了。”
“嗯!”小四子點頭,拿著方子就跑出去了。
閔秀秀關上門,走到景天身邊:“這孩子是第一次?”
白玉堂點頭,“他怎麼樣?”
“你不是風liu天下麼!怎麼,這會兒沒譜啦?”
“大嫂……你饒了我吧……”白玉堂無力地坐到了床邊。
“放心吧。”閔秀秀給景天壓壓被角,“今晚喝了藥後,裹著被子好好睡一晚,出一身汗,明早再吃一次藥後就帶他去獨龍谷吧。”
“去泡藥泉?”白玉堂有些驚訝地問,“那麼嚴重麼?”
閔秀秀無奈地搖搖頭:“先躲起來養幾天吧,獨龍溝除了你沒人能過去,起碼不會被你那幾個哥哥看出問題來。
“其實,知道了也不要緊。”白玉堂伸手,輕輕地撥開景天額前略長的碎髮,“我也沒打算瞞著。”
“呵呵,你要是認真的話,誰都不會有意見吧。”閔秀秀收拾收拾站立起來,“只是,你不怕他們來煩你?”
白玉堂想了想:“還是去獨龍溝好了。”
“待會兒藥好了,我讓下人送來!”閔秀秀走出門,回頭又別有深意地道,“我去給你配些清涼潤滑的藥膏,明早送來!是外敷的,洗過藥泉之後替他敷上,以後每次都要記得用哦!”
說完,關上門走了,留下白玉堂面紅耳赤地坐在床邊嘆氣。
房間裡,只餘下床上人平緩的呼吸聲,白玉堂轉身靠近,平時一直都吵吵鬧鬧的人,突然那麼安靜,讓人感覺很不習慣。
眉頭微微地皺著,似乎很難受。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應該是在做著什麼夢,顯得有些不安。
白玉堂伸手握住被子裡的手,景天似乎是感受到了,漸漸鬆弛,呼吸也綿長起來……
公孫和趙普從松江府衙出來時,天已經全黑了,今天並沒有太大的收穫,經過驗屍,公孫確定死者是被人勒死後直接吊上房梁的。
童欣查了一天,對於假琴的來源也是毫無頭緒。
整個案件沒有動機,沒有兇嫌,連一點點的線索都沒有,讓人無從下手。
趙普和公孫並肩往前走著,相對於公孫皺眉沉思的樣子,他則是愜意得多,“現在他正和公孫獨處哩!!快樂的不得了~~~”
機不可失啊!!趙普湊上前去:“公孫啊,明早我們怎麼辦?”
……?……
“什麼明早?”公孫不解地看趙普。
“明早上哪裡查案啊?”
“嗯……”公孫有些為難,“我也沒什麼頭緒,先回去聽聽天天他們今天的收穫,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趙普高興啊高興,嘴都合不上了,公孫一下子跟他說了那麼長的一句話,足有三十個字啊三十個字!!“
一路上,趙普再接再厲,努力爭取把三十變成四十,吧四十變成五十…………”
公孫只能感嘆,這位王爺實在是——羅嗦!!他回答得腮幫子都酸了!!
兩人回到陷空島,就徑直往白玉堂的住處走,公孫打老遠就看見小四子拿著張紙跑了過來。
“小四子!”伸手摟過來親了兩口,一天沒見了……卻見小四子眼圈紅紅的。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公孫摞胳膊挽袖子就想去揍人,敢欺負他家寶貝?!
“天天病了。”小四子舉著藥方,“這是方子。”
公孫聽了一驚,果然,今早就感覺他怪怪的,很虛弱的樣子。
接過方子:“是盧夫人開的……傷寒啊……“
“這是什麼?!”當看到第二張方子時,公孫愣住了,低頭問小四子。
“那個,天天被蟲子咬了!”
“蟲子?什麼蟲子?咬什麼樣了?”公孫臉色開始發白。
“這裡。”小四子指著脖頸一帶比劃著:“還有這裡,肩膀也有,淡淡的紅斑……那個蟲子好厲害!”
“噗……”身後的趙普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蟲子的確厲害。”
……!……公孫回頭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方子給小四子:“快去吧。”
等小四子跑遠了,公孫抬腳就氣勢洶洶往裡闖,身後的趙普趕緊拽住他:“喂,你要幹嗎?”
“幹嗎?那個天殺的白玉堂,我要宰了他!”公孫出離憤怒。
“等一下!”趙普伸手攔他,摟住腰趁機吃豆腐,“事情沒弄清楚別亂來啊!”
“還不清楚啊?!”公孫掙扎,“擺明了他姓白的霸王硬上弓!欺負天天!”
“我看白玉堂不是這種人。”趙普越摟越緊,好幸福啊!!,“你怎麼知道不是兩情相悅來著?”
“……!!”公孫一愣,斜眼看趙普,“兩情相悅??”
“嗯……我看他倆倒是挺配的。”
“呵~~~~~~”四聲抽氣聲從牆角傳來。
兩人回頭一看,就見不知何時站在牆角的四鼠正張著嘴石化在原地。
……
公孫有些不知所措,趙普摟起他就走,公孫掙扎:“幹什麼?放手,我要去看天天!”
“現在還是別添亂比較好啊!已經夠亂的了!”
緩步從院子裡出來的閔秀秀看到眼前的騷亂,又看了眼牆角的四鼠,搖頭:“唉……這年頭。”
好不容易醒悟過來的四鼠連忙追上閔秀秀。
“大嫂,是不是真的?”
“秀秀,真的是兩情相悅?”
“該不會老五真的霸王硬上弓!!”
……………………
身體很重,就像是在往什麼很深很深的水裡沉一樣;明明很熱,卻又覺得冷;每個關節都能感受到痠痛……好難過。溫熱的液體流進嘴裡,緩緩地遍及全身,感覺溫暖,頭也不那麼疼了,似乎是有什麼人抓住了自己的手,把自己往上拉,身體不再下沉,疼痛也漸漸離身體而去,就像是走過了一條長長的隧道,再睜開眼睛,有光亮刺目……
“醒了?感覺怎麼樣?”
耳邊聲音熟悉,努力讓眼睛適應這種光亮,景天慢慢清醒起來:“呃……咳咳……”
本想說些什麼,出口的卻是一陣輕咳。
“別說話,先把藥喝了。”
唇上微涼的觸感,藥被送進來口裡,還有白玉堂近在咫尺的氣息。
…………臉上又開始冒蒸汽。
“怎麼又紅了?到底是害羞還是發燒?”白玉堂笑著,喝了一口藥,又低頭送過去。
“咳……我自己來……”感覺這樣的退燒方式似乎是適得其反,景天彆扭,“會傳染給你。”
“傳染?”白玉堂吧最後一口藥渡給他,擦擦景天汗溼的鬢角:“還有哪裡不舒服?”
“這裡……是哪裡?”景天已經完全醒了過來,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聽樓小築,房子顯得很古樸。
“這裡只有我們倆個人。”白玉堂摸景天的額頭,滿意地點點頭:“好像退燒了。”
“嗯,不那麼難過了。”撐著身子坐起來,“粘乎乎的,我想洗澡。
白玉堂把他抱起來,走到了床的後面,景天一看就驚了一跳,這房間的中央,也就是床的後面竟然有一個冒著熱氣的池子……“溫泉?”
“這池子叫獨龍泉,是很有效的藥泉”放景天到池邊,動手給他解釦子。
“我自己來。”往旁邊挪了挪,自己解衣服。
白玉堂感覺小東西似乎是有意在疏遠他,“還在生氣?”
“生氣什麼?”景天脫xia外衣,只剩一條裡褲下到池子裡……好舒服呀~~
嘩啦的水聲作響,驚駭地看著脫了衣服下池的白玉堂,“你……你下來……幹什麼?”
向後退到池壁,警覺地盯著已經走到眼前的人,“我……我是病人!”
“是麼?”白玉堂不無遺憾地道,“本來想說,不小心把你弄病了,給你點補償的,不要的話就算了。”
“補償?什麼?”景天似乎是來了興趣。
“你想要什麼呢?”白玉堂雙手撐到池壁,把景天圈在身前,“要什麼都可以。”
景天看見水氣氤氳中,眼前的白玉堂長髮披散於兩肩,水珠順著髮絲的引導,滑入水中,說不出的曖昧,不由在心洲嘆,這人真的是很美很美啊。
天天小小聲:“那我要……要在上面。”某隻被色相迷惑的小野貓開始掉入陷阱。
白玉堂笑得惑人,景天看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心說:“妖孽啊!禍害啊!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好看!!”
被迷得暈頭轉向的天天仗著色膽就放鬆了警惕,向前挪了挪,伸出爪子囂張地摸白玉堂順滑的黑髮,“你讓我在上面,我就不生氣了。”
白玉堂摟住已經自覺投懷送抱的天天的腰,湊到他耳邊說:“好……”
……………………
半個時辰後,景天被從池子裡撈出來,身上被溫泉泡得粉撲撲的,只是一臉的兇相,人已經沒了力氣,牙齒倒是磨得咯吱響,“小人!騙子!不講信用!”
白玉堂把他放到床上,讓他趴在被子裡,用乾淨的帕子給他擦身,“誰不講信用了?不是都按你說的做了麼?”從枕邊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開啟蓋子,清香撲鼻,“你的原話是‘你要,要在上面’。”
用手指舀出一塊清涼的藥膏,“不是給你了麼?也讓你在上面了。”
“在上面有什麼用!還不是你……呀~~”景天驚覺白玉堂的手指送了什麼涼涼的東西進來。
“別怕,是藥,大嫂給的。”白玉堂小心地把藥塗開。
“你……你大嫂她……呀~~”因為剛才溫泉裡的一番情事,本來那裡就異常敏感,哪裡經得起白玉堂惡作劇一樣的敷藥動作。
不適地動了動,把自己埋到被子裡,頭上又開始冒熱氣,悶悶地問:“你家人知道了怎麼辦?”
白玉堂好笑地又將手指向裡探了探,被子裡的景天難耐地呻吟了一聲,回頭嗔怪地瞪那人,引得白玉堂湊上前去親他耳朵,“當然要告訴他們,一家人麼。”
“一家人?”景天呆呆地望他。
白玉堂看他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疼,摸著他半溼的頭髮,柔聲道:“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被我撿著了,當然就歸我了,別想跑掉!”
景天在被子裡悶了好一會兒,突然伸出手來,把白玉堂手上的藥瓶搶了過去,狠狠地說:“下次!我一定要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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