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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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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蔣青好奇問。

“齊贊。”敖晟淺淺一笑。

“齊贊?”蔣青有些摸不著頭腦,不解地問,“跟齊贊有什麼關係?”

“我想讓那齊贊來演一場戲。”敖晟淺淺一笑,道,“如果說在皇宮之中,還有誰能跟觀契扯上關係或者讓觀契有些想法的,大概就只有齊讚了吧。”

蔣青依然不是很明白,微微皺眉看敖晟,“晟兒,什麼意思?”

敖晟伸手,輕抬蔣青下巴,笑道,“一會兒你就明白。”說完,拉著他回書房,並且叫文達,將齊贊叫來。

不多久,齊贊匆匆趕來了,他這幾天正在幫鄧子明準備出征所需要的物資和訓練人馬,不知道敖晟為什麼突然找他,因此心裡還是有些惴惴。

“參見皇上。”齊贊給敖晟行禮,就見敖晟一擺手,道,“齊贊,幫朕一個忙。”

“皇上言重,直接吩咐就行。”齊贊回答。

“嗯。”敖晟想了想,將文昌明的回信,遞給了齊贊,道,“你看看。”

齊贊伸手接過來,一看……就愣住了。

“這……”齊贊皺眉,看敖晟,“月王觀契是假的?這可蹊蹺,要假冒一個王爺而且還是那麼多年……可不是容易辦到的。”

敖晟點點頭,道,“知道朕要你怎麼做了麼?”

齊贊猶豫了一下,道,“臣愚鈍。”

“呵。”敖晟乾笑了一聲,道,“你可一點兒都不愚鈍,你齊贊要是愚鈍,這世上可沒有聰明人了。”

齊贊臉色微微發白,下意識地,看了蔣青一眼。

蔣青始終不明白敖晟和齊贊兩人在打的什麼啞謎,只好在一旁看。

“你那麼聰明,方法不用朕教你了吧,準備好了之後就通知朕一聲。”敖晟笑了笑,“朕等你的好訊息。”

齊贊輕輕嘆了口氣,又給敖晟行了一禮,道,“臣遵旨。”說完,轉身出去了。

“你讓他做什麼去?”蔣青問敖晟。

“探一探觀契真正的企圖在哪裡。”敖晟說著,站了起來,拉著蔣青道,“青,換衣服去,換上夜行衣。”

“天還沒黑呢,你換夜行衣做什麼?”蔣青更不解了。

敖晟一笑,叫進文達來,讓他找宋曉和王忠義到寢宮,讓他倆在房間裡頭等

著,半個時辰後讓他倆走就行。

文達也不太明白敖晟的意思,不過還是轉身出去傳話了。

“你做什麼?”蔣青被敖晟鬧糊塗了,敖晟也不說話,就是強行拉了蔣青進屋子,翻箱倒櫃找出兩套夜行衣來,兩人換上。

換好了之後,蔣青看了看眼前一身黑的敖晟,問,“然後呢?”

敖晟打開了一旁的衣櫃,對蔣青招手,“青,進來!”

蔣青皺眉,似乎不願,但是敖晟一把將他拉了進來,塞進了櫃子裡頭,關上櫥門。

衣櫃雖然很寬敞,但是裝進兩個活人還是有些擠,櫥門上有格子的紙窗,所

以裡頭還挺亮。

蔣青坐在一推衣物上面,敖晟挨著他,坐在一旁,整個人幾乎將他圈住。

蔣青有些納悶,心說……敖晟瘋慣了,自己幹嘛跟他一起進來發瘋?就想推開敖晟出去。

這時候,外頭響起了腳步聲,敖晟將蔣青按住,低聲道,“噓,來了。”

蔣青不動了,盯著眼前的敖晟,就聽到外頭有人走到了門口。

“皇上不在麼?”宋曉的聲音傳來。

“呃……剛剛還在的。”文達看了看裡頭,對宋曉和王忠義道,“皇上說讓二位在寢宮之中等著。”

“進寢宮……不太好吧?”宋曉有些猶豫。

“哎呀,你囉嗦什麼啊?!”王忠義大踏步走進了寢宮裡頭,對宋曉說,“皇上既然說了讓我們進來等,那就進來等麼,總好過在外頭喝西北風強。”邊說,邊揹著手好奇地打量寢宮的擺設,道,“我說,真華麗啊……”

宋曉走了進來,道,“這是先皇佈置的寢宮,皇上只不過拿來用而已……皇上還是很勤儉的,你看他的書房。”

文達看了看四周,也覺得有些蹊蹺,轉念一想,估計這是敖晟特意安排的吧,就對宋曉和王忠義說,“二位將軍先等著,奴才還有事情做。”

“哦,公公請便。”宋曉點頭,文達就轉身跑了。

不久之後,下人奉上茶來。

宋曉也不坐,就是在一旁站著,邊等,邊往外望。

“喂。”王忠義大大咧咧地在桌邊坐下,拿起那上好的鐵觀音咂了一口,道,“宋曉啊,你坐會兒等不行啊,幹嘛晃來晃去的,晃得老子眼暈。”

“你個愣子,你不覺得不對勁麼?”宋曉忍不住問。

“不對勁什麼?”王忠義不解。

“你……你見過哪個臣子在皇上寢宮裡頭喝茶的?”宋曉跺腳。

衣櫃中,蔣青看敖晟,就見他一邊聽,邊挑起嘴角笑。

“咱倆不就是麼……”王忠義回答,又看到了那張大床,道,“呦!”

“什麼?”宋曉不解地看他。

“唉,我說,你猜那四根柱子是純金的麼?好像床也是金的啊。”王忠義好奇地往龍床的方向走過去。

“喂。”宋曉一把拽住他,道,“你要瘋啊?!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龍床你也敢看?!”

“有什麼不能看的啊?”王忠義撇撇嘴,“不就是睡覺的地方麼……唉?對了,你猜,青夫子睡哪兒?”

“呸!”宋曉狠狠啐了王忠義一口,“這事兒沒我們說話的分,你胡說八道小心腦袋。”

“幹嘛呀?”王忠義不滿地道,“青夫子不就是皇后麼,這有啥不能說的,皇上跟他挺般配的,我就是不喜歡男人,不然我也喜歡青夫子。”邊說著,邊湊到龍床前面仔細看,邊道,“唉,上頭還鑲著玉那!”

衣櫃裡,敖晟嘴咧得大大的,滿臉笑意,蔣青則是臉微紅,大概是靠得太近了吧,敖晟的氣息就在耳邊,臉燙燙的。

“這先皇真捨得花銀子啊。”王忠義不禁感嘆,“我記得那會兒還鬧過饑荒兵荒馬亂的呢,怎麼就肯用金子做一張床呢,這能夠好幾百人一輩子有飯吃的了。”

“自古皆是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麼。”宋曉搖搖頭,淡淡嘆氣。

“那憑啥?”王忠義不解地問,“也不是誰天生下來就是皇帝的……歷代開國的皇帝不都是靠兵馬得的江山麼?說白了也是搶的,連皇上的王位都是搶來的。”

“你……”宋曉趕緊看了外頭一眼,見無人才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瞪王忠

義,“大哥,你少說兩句成不成啊?想殺頭啊!這麼不知道輕重?!”

“那有啥啊?”王忠義坐回桌邊喝茶,道,“俺娘死那會兒,連口薄棺材俺都是去棺材鋪賒來的,再看看現在,俺娘要是還在,我能用黃金給她打個棺材……當年我總想,當什麼官爭什麼錢啊,陪著我娘那就叫孝順,可是現在看看,早兩年出來考這個武狀元,我娘死前就能吃香喝辣了。”

宋曉聽完,微微皺眉,伸手拍拍他肩膀,道,“唉,人麼,生死有命,再說了,皇上不是答應了給你娘蓋祠堂的麼,你也不用難過。”

王忠義斜眼看看他,道,“我說宋曉啊,你他孃的就是吃軟不吃硬,你這脾氣要不得。”

蔣青就見敖晟差點笑出聲來,趕緊用手捂住他嘴,繼續聽。

“我怎麼了?”宋曉瞪眼看王忠義,心說,你這愣子還說我?

“你看看,我平時跟你橫你就跟我對著來,然後我今天一嘆苦經你立馬軟了。”王忠義道,“這以後誰要是苦哈哈地求你,你立馬就心軟了,這不是給人佔便宜麼?”

蔣青和敖晟聽後都忍不住點頭,別看王忠義愣,不過看到的都是正經,這的確是宋曉的弱點。

宋曉也讓王忠義氣樂了,道,“沒法子,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麼,所以我只能是大將軍的料子,像鄧子明那樣的才是帥才。”

“拉倒吧。”王忠義笑呵呵,“老鄧那也跟你半徑八兩。”

“什麼意思?”宋曉看王忠,道,“你小子可以啊,連鄧子明都敢不放在眼裡?”

“不是不放在眼裡。”王忠義道,“這人啊,我覺得得有個度,不能太呆,也不能太油滑……這鄧子明奸過頭了,這也不好,滿肚子心眼,有時候沒什麼謀陽謀他也能憑空想出些來,這活著多累啊?”

宋曉皺眉想了想,道,“你還挺通透啊,那你說說,咱晟青,哪個是帥才?”

王忠義笑了笑,撇撇嘴,道,“青夫子!”

“呵。”宋曉樂了,道,“我說王忠義,皇上和夫子都不在這兒,你別拍馬屁行麼,拍了也沒人能聽到。”

“去。”王忠義白了宋曉一眼,“我是實話實說!”

“就算你實話實說……”宋曉搖搖頭,道,“你若說皇上是帥才,那我還真服氣,你說青夫子是帥才……青夫子為人是好,功夫好人也聰明,但是他心腸比我還好呢,也沒什麼霸氣,怎麼做元帥?”

“嘿嘿。”王忠義架起腿晃了晃,道,“我說老宋,你們別看自己都比我老王見過世面,不過我老王會看人……你等諮,這青夫子啊,整天讓皇上看得太緊了,所以都看不真切,等哪天全露出來,說不定嚇死你們。“

“你怎麼知道的?”宋曉不解地問王忠義,“你看到他露過?”

王忠義咳嗽了一聲,湊過去對宋曉說,“我聽人說,青夫子真正身份,以前

是黑雲堡的三當家。”

宋曉點點頭,道,“雖然沒人直接說過,不過這也不算是秘密了吧?”

王忠義點點頭,道,“你單看他的人,能想到他是那麼厲害的人物麼?”

宋曉想了想,搖搖頭。

“嗯,所以說麼。”王忠義笑道,“我只知道,他和齊贊那小子,都不簡單。”

“怎麼又扯到齊讚了?”宋曉不解。

“他倆都看不出能耐來啊。”王忠義道,“你一看就是個武將,鄧子明一看就是老狐狸,牛顯是愣子,就連皇上也一眼就看得出是個了不得的皇帝……可是這青夫子還有齊贊啊,我總弄不明白他倆是什麼人,你說他倆厲不厲害?”

“呵……”宋曉聽後良久才笑了笑,道,“我說忠義啊,其實你一點兒都不傻。”

王忠義撇撇嘴,道,“所以說我也很厲害,大家都當我傻子,但是我不傻……對吧?”

宋曉搖搖頭,端起茶杯喝茶。

兩人喝了三盞茶,等了將近半個時辰,王忠義捶捶腿,道,“娘啊,怎麼還不來啊……皇上別是忘了吧。”

正想著,文達跑了過來,對兩人道,“二位將軍,皇上突然有事說不能來了,讓您倆先回去忙吧。”

王忠義和宋曉對視了一眼,問文達,“皇上原先找我們什麼事?有事情耽擱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哦,不是。”文達笑宗擺手,道,“估計是皇上見你倆準備物資太累了,想讓你倆在這兒坐坐喝喝茶吧。”

宋曉和王忠義對視了一眼……茶葉是不錯……不過皇上好像也太有心了吧。

但畢竟聽從君王命令是臣子的本分,兩人也沒多說什麼,點點頭,別過文達,回去了。

等人走了,敖晟打開了衣櫃,下來,將蔣青也拉了下來。

“如何啊?”敖晟問蔣青。

蔣青最開始覺得敖晟躲在衣櫃裡聽臣子說話的行為有些小孩子氣,不過……在背後聽人說話,的確是可以聽到些不一樣的,特別是在高位者。一般人見到你大多謹言慎行,就撿你喜歡聽的說,而事實上,好聽的那些話,基本都是沒什麼用處的。

“文達,準備晚膳……對了。”敖晟叫住文達,道,“將朕這金床拆了,換成銀子。”

“啊?”文達吃了一驚,看敖晟,蔣青也看他。

敖晟笑了笑,道,“這金床拆了可夠好幾百人吃一輩子呢,還有啊,找人去王忠義的家鄉,給他老孃蓋祠堂,蓋座氣派的!”

“是。”文達轉身出去了。

不多會兒,晚膳上來了,敖晟和蔣青吃飯,文達帶著人進來,將龍床搬走了。

蔣青喝著湯,問敖晟,“你把床都拆了……那你以後睡哪兒啊?”

敖晟一笑,道,“將牆移開……你那蔗過來。”

蔣青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道,“像話麼……皇帝的寢宮裡頭放一張木床?”

敖晟無所謂地笑了笑,道,“青,這麼多年我睡了那麼多張床,從冰涼的石頭床到純金的龍床,你知道我悟出個什麼道理麼?”

蔣青搖搖頭。

“床什麼做的,不重要。”敖晟往蔣青嘴裡送上一筷子剔出來的蟹肉,笑道,“重要的是睡你枕邊的人是誰。”

蔣青臉上有些動容,趕緊忍住,低頭繼續喝湯。

這時候,文達來了,對敖晟道,“皇上,齊大人說,都準備好了,他一會兒去順風樓。”

“嗯。”敖晟點了點頭,對蔣青道,“順風樓可是好地方,快吃飯,青,我們一會兒看熱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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