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不深,平常在家裡被寵壞了,再加上家裡人不敢把外面的事情直白的告訴她,生怕這孩子出去亂說,卻忘了這也讓尤二姑娘燒了警惕,故而她根本不知道輕重。
這會兒心裡氣,尤二姑娘的炮仗脾氣自然不會忍著,好似破罐破摔一般直接道:“合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石映秀,我與姐姐不過是恰巧路過,什麼都沒說,你也別用旁的人來嚇唬我們,我們什麼都沒說過,你聽到什麼那是你自己耳朵不好使,關我們何事?”
此話一出,尤大姑娘便大驚失色,伸手去捂尤二姑娘的嘴。
而葉嬌則是氣得不行,小人參性子直,脾氣也直,尋常碰到的無論是好的壞的,卻很少有蠢的,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個睜眼說瞎話的東西自然是氣得不輕。
華寧卻輕輕地挽住了葉嬌的手,沒開口,只是笑。
葉嬌有些奇怪,扭頭看她,就看到華寧笑的一點都不像是氣惱,似乎是真的被逗笑了一般,眼角眉梢都有笑意。
同樣笑起來的還有鄭氏,只是她的笑容裡多了些不屑一顧。
若是剛剛偶爾話有疏漏,石氏還有可能輕輕放過,可現在尤二姑娘不依不饒,好似撒潑一般的行徑,確實是絕了自己的退路。
鄭氏本就是大家出身,原本她也可以和華寧那般像是看樂子似的看這件事,但是她的夫君是樞密直學士,管的便是這攤子事情,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況且石氏是她的小姑,便是一家人,誰給石氏沒臉就是給她沒臉。
石氏算得上是幾個人裡神色最沉靜的,她只是掃了眼面前的兩姐妹,在尤大姑娘開口前道:“既然如此,清者自清便是。”
尤大姑娘嚇得要給她跪下,可又越不過心裡那道坎兒,就只管站著悽聲道:“石夫人,這次是我小妹不懂事,求你千萬別和她一般見識。”
鄭氏終於開口,冷淡道:“你小妹說的對,事情總有個結果的,你該相信自家人。”
尤大姑娘自然知道自己家裡做了什麼事情,那可都是犯忌諱的!
假如只是言語不和,想來沒什麼人會緊抓著不放。
可是這次自家做下的事情,說大不大,不然之前就會被揪出來了,但是說小也不小,要是真的深究起來,誰都逃不掉。
這會兒尤大姑娘心裡終於有些惱恨了,卻不是惱恨石氏,而是惱恨自己家裡怎麼就寵出來了這麼個嬌氣的妹妹,竟然是腦袋蠢笨至此!
尤大姑娘還想要攔一下,石氏卻不理她,只管端端正正的微微屈身,全了禮數,便拉著鄭氏準備離開。
回頭時,瞧見了葉嬌和華寧。
大約是剛剛心裡著急加上生氣,故而石氏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過來,這會兒見到才微微一愣,臉上很快便有了笑容。
這個笑容就是葉嬌尋常會在石氏臉上看到的笑容,不過此刻葉嬌瞧著卻覺得格外心疼。
映秀以前實在是吃過太多的苦楚,無論是年輕時做工供石天瑞讀書,還是後來嫁到溫家被冷淡,一直到最後和離,無論是哪一件放在尋常女子身上都是天大的難過。
以前葉嬌不明白這些,畢竟她做人的時間短,也沒有太多坎坷,家裡頭的無論是柳氏還是方氏,或許她們各自心裡都會有各自的計較,但是在祁家,從來沒有委屈到自己的媳婦,日子都很好過。
可到了現在,在京城裡聽的見的多了,葉嬌才明白石氏身上的難過到底有多深。
但石氏從來不曾對著葉嬌吐露太多,每每見到葉嬌,石氏都是這樣的笑著的,似乎和葉嬌在一處便是極快樂的事情,半點傷痛都沒有。
葉嬌想要過去說點什麼,華寧卻是拽了拽葉嬌,而後華寧看著石氏和鄭氏道:“你們去說說話吧,等會兒到了吉時記得去觀禮,算著時間也該到了。”
鄭氏露出了溫婉淺笑,應了一聲,挽著石氏離開。
葉嬌有些不解,扭頭問道:“我們為何不一起走?”
華寧則是輕輕的挽住了葉嬌的手臂,輕聲道:“剛剛的事情是要讓映秀和她嫂嫂去一起商量對策的,到底是家事,她們自有計較,我們躲開些也是給她們方便。”而後華寧對著葉嬌笑了笑,“嬌娘放心,映秀不會有事的。”
那人雖然長的柔弱,可是性子卻是難得的剛強,而且石氏心裡自有盤算,哪怕有不確定的也會和鄭氏要主意,華寧篤定她們會自己處理好。
葉嬌先點點頭,而後還是有些擔憂:“我是怕那兩個人氣到映秀。”
華寧緩聲道:“不會的,哪怕有氣,剛剛也散掉了,時至今日,她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委屈著自己。”
“為何?”
“有了倚仗,也就不需要過得太小心。”
以前石氏的倚仗便是石天瑞,可是石氏依然不曾多自在,哪怕石天瑞處處護著她,但是石氏依然知禮的很,就連石府都不住,只管自己搬出去。
現在多了個劉榮,石氏才算是真的有了依靠,而且華寧是知道劉榮要給石氏請誥命的事情,如今不過是區區一個六品右武大夫,對石氏而言又有何懼?
莫說是這右武大夫本身不乾淨,恰巧被抓住了把柄,就算是石氏故意找茬想要收拾她們家,那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簡單的很。
不過石氏是講道理的,華寧也不想要把這些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告訴給葉嬌知道,也就不多說什麼,點到即止,只管輕聲安撫好葉嬌便是了。
葉嬌也覺得華寧說的有道理,心放下來,臉上的神情鬆快了很多。
直到這時,葉嬌才注意到尤家姐妹已經沒了蹤影,她微微一愣:“她們人呢?”
華寧笑容依舊,聲音裡帶著些漫不經心:“管她們作甚,我們趕緊回去吧,吉時快到了。”
恰巧,這時候有婆子小跑過來道:“殿下,夫人,花轎已經拐進巷子了!”
葉嬌一聽這話,立刻把剛剛的小摩擦扔到了腦後,拉著華寧快步回到了前廳。
外面,最前頭的自然是祁明坐在高頭大馬上,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而他身後,便是一頂紅色花轎,以及後面捧著嫁妝的家丁僕從。
若說這嫁妝,任誰也比不上之前華寧長公主出嫁時候的十里紅妝。
並不是旁的人家出不起,實際上這京城裡有錢的人多的是,寵女兒的也不在少數,誰家若是想要往嫁妝裡添置東西,都是能湊個浩浩蕩蕩的長隊的。
可是天家珠玉在前,有心眼的都明白,任誰都不能越過天家去。
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人精。
縱然孟府權傾朝野,可是孟五姑娘的嫁妝也遠不及華寧的。
饒是如此,這後面浩蕩隊伍也比尋常大家子女要多得多,不少在旁邊圍觀的百姓都在私下裡唸叨,這孟家真真是寵女兒,之前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