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吊針回血了,估計都沒有幫我叫護士。你簡直是豬一樣的隊友。”
聽到這裡,一美的擔憂之情瞬間煙消雲散:“那你還跟紙糊的一樣,淋了點兒雪就這樣了,至於嗎你!”
正在這時,孟少坤走了進來說:“藥來了。”
“我去接點熱水。”說著,一美站起來,從雙肩包拿出一個隨身杯,便去接了點熱水回來,放在床頭涼著。
林琳這燒,來的快,去的也快。
打了兩瓶吊針,又在醫院躺了一會兒,到了傍晚時分,醫生說沒事了,三人便辦理了退院,林琳一美回了學校,孟少坤則回了家。到了宿舍樓下,兩人分離時林琳還問了一句:“明天去不去圖書館?”
一美:“……”
“你可真是身殘志堅啊。”
林琳回懟一句:“不像你,身殘志也殘。”
…
繁忙的期中,在繁忙中匆匆度過。
日子平靜了一陣子,而很快,一些課程又開始陸陸續續結課,一美便在寫期末論文和準備考試中忙碌。
每天在上課之餘,晚上和週末不上課時,都是或抱上電腦,或拿上書本、ipad,和林琳去圖書館做事。
好像上大學,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和林琳學習而已。
也好在有林琳一起。
每天一大早起床去圖書館佔座,也不敢懈怠;完成了一上午或枯燥、或充實的學習,到了中午,從學習狀態中走出來,吃飯時還能互懟兩句,疏解疏解壓力;偶爾,還能和林琳發發牢騷、求求安慰。
高中時,一美在班上也算學霸,只是到了這所集齊全國所有學霸的大學——一美也只能起早貪黑、拼命努力,才能勉強擺脫被轟成炮灰的命運。
開學時一美便發現了,並沒有哪一個是頭腦僵硬,靠死記硬背考上來的,大家頭腦都很靈活,智商普遍偏高,大部分還都有十分豐富的課外知識。思政課上,對一些問題,也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並且,她們已經這麼優秀了,卻都還在繼續努力。
一美學英語專業。
班上,不乏一些家境良好,從幼兒園便開始上外教課的,講得一口標準而流利的美式英語,在外教課上大放異彩。
而一美/幼兒園是在縣城上的,不說外教,一直到小學也沒設定英語課程。還是一美媽媽下了血本,從二年級便開始送一美上英語班,每天下午放了學,雷打不動去英語班學一個小時英語,才把基礎打牢了些。
但到了這裡,還是不行。
競爭很大,感到壓力的當然不止一美一個。
只是在壓力下,大家的反應各有不同。
有天生牛逼,每天穩如泰山,到點了上課、到點了吃飯、到點了該睡睡,從不熬夜,還穩坐學霸寶座的。
如思婷。
有一開始努力了,發現差距太大,自己怎麼努力也彌補不上,保研更是沒戲,於是當機立斷轉換了戰線。
平時做小組作業,儘量和學霸分在一組,期末考前再突擊複習一下,讓自己的績點不至太難看,並積極參與課外活動、社會活動,打算大學四年混個畢業證,畢業了,出去謀一份好工作的。
如小如。
有乾脆自暴自棄,天天和男朋友吃喝玩樂,到了期末,也沒有動力突擊複習一下,破罐子破摔的。
如一美宿舍裡,戀愛中的琪琪。
當然,也有明知天生的智商差異、以及過去十八年來積累下的差距太大,自己怎麼追也追不上,但態度端正,心態良好,哪怕偶爾崩了,也能及時調整過來——不跟別人比,只跟自己比,不求第一,只求進步的,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好青年!
如一美。
…
最後成績出來了,一美績點勉強上了三。
那是在寒假中旬,窗外正飄著白茫茫的鵝毛大雪。
一美在室內穿一件白色字母T和一條黑色運動褲,正拿著kindle躺在床上看書,覺得室內太熱,又幹,整個人躁得難受,便下了床,光腳踩在熱乎乎的地板上,到廚房倒了一杯冰水。
拿著杯子回到房間,看到桌上的電腦,猛然想起成績也該出來了,便登上了教務網查詢,見大部分成績都在85到95之間徘徊,雖不算拔尖,但在專業裡差不多也排到了中等水平,心裡還是蠻欣慰的。
於是心滿意足伸了個懶腰,合上了電腦,拿起杯子,小口喝裡面冰涼冰涼的水。
而此時,客廳裡。
書庭正仰坐在沙發,兩隻白嫩嫩的小腳踩在面前的茶几上,膝蓋立起,正捧著iPad看電視劇,一邊看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時不時還從盤子裡拿一顆聖女果放進嘴裡。
鄭宇成則穿著一身棉睡衣、踩著拖鞋。
上了年紀,身體不比從前了,一點涼都受不了。
雙手抱臂,正在書庭面前踱來踱去。
書庭如今大三,開學大三下,等九月再開學,那便大四了。
若要工作,下學期便要張羅找實習。
若要考研,那還有一年不到的時間,現在立刻馬上,就應該開始查詢資訊、買齊書目,著手準備了。
而書庭,卻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仍然是大一那副過一天算一天,怎麼高興怎麼來的樣子。每天一張眼便捧著個手機,或看影片哈哈大笑,或和小男朋友通電話,甜言蜜語,或約朋友,於是沐浴、更衣、化妝,出去和閨蜜逛街喝下午茶。
沙發上,書庭又暴發一陣大笑。
鄭宇成忍不住了,走上去扯下了書庭耳裡的耳機。
書庭不滿地抬頭看他:“幹嘛呀!”
“別看了,跟我談談。”
“談什麼?”
“我前天不是說了嗎?叫你這幾天,給我好好想想清楚,以後你到底想過什麼樣的生活!你想了沒有?”
“不用想,我已經清楚了。”
“你清楚什麼了?”
“我要快樂的生活啊。”
“照你現在這樣,你覺得你的快樂可持續嗎?你就一直這麼吃喝玩樂,等到了大四,準有你哭的時候!”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書庭心裡也是不安和焦慮的,只是又不願直面這個問題,總對這問題表現出劇烈的排斥:“我為什麼要哭?畢業了就找工作啊,有什麼好哭的,城市我都想好了,我要去蘇州!”
鄭宇成兩手叉腰:“你小男朋友在蘇州是吧?”
書庭坐在沙發上,抬頭一臉抵抗地看著他:“對啊,有什麼問題嗎?反正要工作,去哪個城市不是去,想跟男朋友在一起怎麼了?”
“就你現在這樣,你找得到工作嗎?”
“我怎麼找不到工作了?我一個985畢業生!當年高考二十一萬人,我在省裡排一千,我都找不到工作,你讓剩下二十萬九千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