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兒臉色泛白, 宋梨已經看清了她的嘴臉, 痛心的說道:“悅兒,你還在騙我?”
之前裴清硯也為她把過脈,林悅兒還能狡辯裴清硯是個外行,可此時大夫說得清清楚楚,她根本分辨不得。
這可是宋梨自己找的大夫!她還能說宋梨害她嗎!
宋瑤在一旁說:“姐姐息怒,她雖然是個騙子,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
這可是上一次宋梨對宋瑤的口吻了,宋梨一陣語塞,站在宋瑤的角度上,她才明白自己往日做得有多錯。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不該挾恩以報!”
“是是是。”宋瑤憋著笑,這些話可都是她平日對宋梨說的,可算灌進去了,宋梨都知道用這話來回嘴了。
宋梨說完自己也是一怔,隨後臉頰紅透,有些羞於見宋瑤了。
林悅兒只得可憐的哭了起來:“梨兒,是我錯了,心疾是三四年前治好的,我怕朝你說了,宋家就不會許你我交好了,畢竟我身份低微。”
宋梨眼看著又要心軟,偏被蘇慕晴打斷:“宋小姐,在信她的話之前,不若想想她是如何對你的?”
宋梨嘴唇泛白,強迫自己心硬一些。
蘇慕晴笑了起來,若是今日宋梨還執迷不悟,她或許不會再幫下去。
這人的心都是偏的,宋梨傷自己親妹妹的心,也要護著林悅兒,擺明了偏幫林悅兒的。不管她和宋瑤做了多少,宋梨也不會清醒。
現在經她這麼一說,宋梨倒是硬起心腸了,蘇慕晴朝身旁的婦人看了一眼,她這才跪在了宋梨身邊。
“見過宋大小姐。”
“你是……”
“小人當年在林家當差,曾目睹過一些事情。”
林悅兒這才看清了她的臉,對她生出了些印象。
她睜大了眼,越發覺得事情不妙。
該死,又是蘇慕晴!
“什麼林家當差,我不認得你!”
婦人卻平靜的說:“小姐自然不認得小人,小人只是一掃撒的粗使奴婢,小姐不記得也是應當的。只是小姐從小便聰明,把底下的嫡女都壓得死死的,這件事情小人記憶猶新。”
“你別聽她說,我和蘇慕晴有過節,她的人不可信!”林悅兒搶著說道。
“那宋家儘可去打聽問問,小人到底有沒有在林家當過差。”
林悅兒心裡一咯噔,滿頭的冷汗,越發覺得不妙。
那婦人說到最後,竟說出了一個驚天秘密:“宋大小姐落水的事乃林小姐設計的,也不是要了宋大小姐的命,只是要得個恩情的名義罷了。那個時候林小姐的庶母剛剛過世,她在林家的日子也過得難了起來,這才設計了此事。”
周圍那麼多丫環婆子,此刻都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時候,林小姐不也才幾歲?”
“正是幾歲,這心計才可怕!”
八九歲的孩子,就會這種事情了。那日之後,她在林家的地位一點兒也沒受到影響,庶母死後,她反而藉由宋家的名義過得更好了。
宋梨聽得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全身的力氣都癱軟了下來。
若非一旁的丫環扶著,她一準兒便要昏死過去。
自己多年來,竟受了這麼大的欺騙,她還一直為了林悅兒這樣的惡毒之人,每每傷害自己的親妹妹?
宋梨性子柔弱,也被林悅兒氣急了。
她走到林悅兒身邊,久久的憋出一句話:“你這賤/人。”
宋梨是柔弱的閨閣小姐,能罵出這樣的話已經是極限。
林悅兒還想解釋一二,瞬間就被宋瑤身邊的大丫環捂住了嘴。她捂得死緊,可生生記得上次是林悅兒讓自己捱了打的。
林悅兒再也說不出話來,宋瑤便開了口:“這樣欺騙宋家之輩,真真是可惡極了!快去稟明母親,讓她來做主。”
丫環連忙過去請宋夫人了,宋梨一直在旁邊哭,怪自己識人不清。
多年來的惡氣總算出了,宋瑤很高興拔了林悅兒這顆毒瘤。
既然事情已辦妥,蘇慕晴就不該久留了。
她站起身,很快便行了一禮,離開了宋府。
等宋夫人過來主持大局,宋瑤立馬就跟了上去,站在門口朝蘇慕晴道謝:“這次多虧了蘇家姐姐了,以後姐姐若有事,我定然相助。”
蘇慕晴原本打算上馬車,此刻聽到宋瑤的話,也遲疑了片刻,這才說起:“三小姐,能否用宋家的名義將我娘約出來。”
她娘?
就是那位裴公公的對食?
這次蘇慕晴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見她說起謝瑜君時就滿臉愁容,宋瑤自然而然的答應了。
“包在我身上。”
蘇慕晴鬆了一口氣:“多謝你了。”
有了宋瑤的幫忙,裴德勝果真沒有懷疑,很快便放謝瑜君出來了。
宋家在辦賞花宴,而謝瑜君已經被丫環帶到了廂房,蘇慕晴正站在裡面等著她。
在見到蘇慕晴之後,謝瑜君眼眶頓時就紅了:“慕兒!”
蘇慕晴轉過身去:“娘。”
“快讓娘看看!”
蘇慕晴的話裡都帶上了鼻音:“這話該我說才是,就幾個月而已,娘就消瘦成這樣。”
謝瑜君不欲提及此事,說話也有所閃爍:“今日宋家請我來,我還覺得蹊蹺得很,沒想到她們竟願意幫忙,為你我母女見面之事,刻意辦了個賞花宴。”
“我亦幫了宋家一次,沒想到三姑娘這麼仗義,竟說動了宋夫人掩人耳目的辦了賞花宴!”
謝瑜君滿是欣慰,眼下這種局面,越多人護著蘇慕晴她才能越放心。
蘇慕晴許久未見謝瑜君了,開開心心的拉著她朝裡面坐。
可誰知剛剛拉著她,謝瑜君就疼得臉色微變。
蘇慕晴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沒了,語氣裡蘊含著怒氣:“發生了什麼事?”
謝瑜君遮遮掩掩,不敢再看蘇慕晴的眼睛:“……能有什麼事?別瞎問了。”
蘇慕晴立馬撩開了她的衣袖,上面明顯便是一道鞭痕,應當是不久前打的。
“這是什麼?你告訴我實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