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順著河道一直向前，越到後面兵俑碎裂的程度和麵積就越厲害，高低不平的渠底掩埋著不少斷裂的四肢和頭顱，繼續往裡走，河壁上的反光消失了，身邊的人俑隊伍也消失了，盡頭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石頭，似乎雕刻著什麼，我扔了支冷煙火，朦朧的光圈打在石頭上卻沒辦法全部照亮石雕，拼湊出來一個野獸的輪廓，但還是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在河壁的根底處發現了一個被掩埋起來的方洞，這個可能是修建皇陵的工匠留下的逃生出口，不過這反打的洞口又有些怪異，這是護城河的底部，按說，那個時候這裡應該灌滿了河水，想從這個地方出去似乎不大可能。我搬開石頭，摸了摸兩邊的石牆，也有可能是從前的盜墓者留下的，我觀察了周邊的情況，也不知道吳邪他們現在怎麼樣，我看看甬道里黑色的深處，抽出登山鎬在石壁上留下了個符號，以防以後再次進入這裡，也算是給他們指路，如果他們也能找到這裡。

收起登山鎬才發現我留下的符號下意識的刻成了那個標記，我根本就不記得這個符號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我曾經查過有關資料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標識，很有可能是……我和他當年一起製作的？

我整理好裝備，貓著腰走進了洞裡。洞裡高度太低，我只能慢慢的向前走著，越往裡面留下的痕跡越多，估計已經有人先進去了。我一路往裡，覺得這洞道有些不簡單，很可能不單單是為了逃生做準備。一直爬到盡頭，卻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盡處又是一處河渠，應該是用來引護城河的水。我扔了幾個冷煙火，走到前方的方洞處，左右兩邊各有一個甬道，我打著火摺子照了照，在左邊的甬道口的地面上看見了一個標記。我略微有些奇怪，為什麼剛才那個地方沒有這樣的標記？是毀了還是他們是從另一條通道過來的？我慢慢走進甬道，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如果是他留下的，在時間上也有些出入，或許是當年考古隊裡的其他人？此時，我已經走到了盡頭，眼前是一塊做成了門形的封石。上面已經被炸開來一個破洞，這就沒有辦法判斷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上面沒有殘留一點溫度，而在這裡聞見硫磺的氣味才是正常的，我仔細看了看沒有得到任何線索，輕輕搖了搖頭，從洞口爬了進去。

過了三道封石，我站在了墓道的十字路口，整條墓道呈現一片丹紅色，應該是大量的壁畫反射的光線，我在這裡轉了轉，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整個壁畫長卷，我只得放棄。再用手電掃了一圈想再找找看有沒有那樣的標記了。過了一會兒，我就發現了目標，湊近了看卻發現了不同。這個符號和我記憶中的在循序上有些不一樣，這個表達的意思……我站起身來，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還是想不起來這個符號的意思，不過我倒是記得在那間石室裡看見的玄宮地圖，我向著正中的那條路走去，順手敲了個符號也不知它是否顯眼，直接向前走去。越往前走我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動作，我的步伐漸漸加重，而我的靈識似乎從體內飄出，浮在半空中俯瞰地面。

前方是一處白玉石門，卻不是冥殿的大門，我的手臂自動的抬起抽出了黑金古刀，然後在門前站定，揮刀。

“轟隆隆。”

石門從中間被劈開，我的靈識伏在了黑金古刀上，接著變化虛像消失在我的眼前。

涼氣從門口吹來，我皺著眉頭閉了開來，發現身體的控制權又回到了手中。

我踏進石室，依舊是丹紅色的壁畫，鋪天蓋地。石室不大，兩座長明燈就照亮了全部。我繞著石室走了一圈，畫面和石室裡的壁畫很相似，不過最後幾張有些不同。沒有兵也沒有“我”在上面。不過是青銅門大開，黑色的背景下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慢慢的走出來。

湊近了看，在黑色背景裡的似乎是一個什麼動物，有很多隻手臂的樣子。或許……我突然想起有關東夏萬奴王的一些傳說，從地底爬出來的怪物？伸手撫上了丹紅的壁畫，深色的線條如手指般粗細，劃過整個長卷，我聽見了機關運轉的聲音。

從洞口跳出來，便看見一處石廊，大概是更下面一點地宮，裡面是個圓形的墓室，如果我沒有記錯，想要去青銅門就要從這個地方過。

我跳進墓室，穿過幾口棺材，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聽見了一絲呻吟聲。

循聲走過去，我看見了吳三省。他躺在地上，意識似乎有些不清，我走進幾步，故意弄出了聲響，他的雙眼猛地一睜，看見是我竟鬆了口氣。

“我大侄子呢？”他咧開嘴，眼睛裡透著狡猾。“走散了。”我走過去，幫他檢查了一下，“不過看你的樣子，他們應該也會過來。”

“凡事都要安排好……張起靈。”他的話有些沉。

“幫我交給吳邪。”我沒有理睬他，從包裡掏出一張字條，迅速寫了幾個字，“也是給你的警告，吳三省……或許，你還有別的什麼名字，但吳邪認你這個三叔。”我再次整理了一下裝備，剛才看見的，我一人承受便好。

“小哥說的輕巧，我這樣子，卻不讓我下去，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吳三省慢慢爬起來，指著自己胸口的蚰蜓，“我可是拼了命到這裡。”

“這是你的事。”我順手拿過他身邊的手電，沒有這個還真有些不方便，“我只要他平安。”

“你是說……大侄子？”吳三省皺著眉頭，“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我不再說話，只是將黑金古刀握在了手中。

“最好趕緊裝死，後面似乎有人來了。”

我躍上另一邊的石廊，扭過頭。

“記住我的話。”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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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穿行黑暗，腳步在遠處迴響，一兩顆碎石從腳邊滾落深處的盡頭，適應了幾乎沒有光線的道路之後，我加緊了腳步，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識破影棺的詭計找到這裡。

越往下墓道越陡，再往裡，氣溫似乎升高了不少，我沒於意，只是不停的朝著地心的方向走去，青銅門後面的秘密是我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不是和我不老的原因有關，是不是可以解釋他如何變成了現在的吳邪……一切，我想可能都會有個答案。

過了很久，終於到了盡頭，迎面就是一陣暖風吹來，點著手電四處掃了掃，廊臺懸在崖上，中間立著一隻黑鼎，我小心的走了過去，裡面沒有什麼東西，扔了枚訊號彈下去，火光照亮了下方裂谷裡無數的青銅鎖鏈，上面似乎掛著一些鈴鐺樣的東西。

屍體？

我觀察了一陣，火光湮滅之後也看不清楚了，我不是很確定那下面的是不是被畫中人頭鳥風乾的屍體，估計下去之後才能看的清楚。我從包裡拿出一根登山繩，試了試韌xing，然後系在了廊臺的石柱上，垂了下去。

拉緊繩子，我慢慢爬了下去，等可以站到青銅鏈上的時候，我放開繩子，將一頭系在了第一個銅鏈上，也許等下還要從這裡再上去。我銜著手電，從青銅鎖鏈上面一段一段下去。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已經到了裂谷的深處，也確定了銅鏈上掛著的的確是屍體。幽幽的綠色中可以看見他們的頸項上黑色的髮絲樣的東西。我從那些東西的旁邊走過，手電的光圈將所有的遠處事物染的朦朦朧朧，我四下看了看，手電已經照見了谷底，我吐了一口氣，目的地到了。正準備繼續往下，此時頭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鼓動的聲音，抬頭，黑暗中有什麼東西飛過，是人面鳥？我現在的位置十分不利，能活動的地方太少。順著銅鏈往裂谷的另一頭移動，並且關了手電，我在黑暗中從那些懸掛著的屍體身邊走過。翅膀鼓動的聲音漸漸遠離，現在我下到谷底必然會成為那些怪物的攻擊物件，我站在鎖鏈上思考著方法，忽然感覺腳下震動了一下，一股不屬於腐屍的味道傳來，我急忙向後退了些，拔出了刀向前方劈去。

刀入肉的聲音有些鈍重，劈到骨頭的時候，面前的東西發出一聲怪叫從鎖鏈上掉了下去，我不知道同類的血腥味可以吸引多少這樣的東西，只能繼續往裂谷的另一端退去，越靠近那頭我的後背越感覺到灼熱，原以為是裡面有熔岩或溫泉的影響，現在卻發覺了不對，全身上下，我只覺得後背的那一塊很熱，似乎是揹包裡的東西，我伸手，握住了包裡高熱的東西。

鬼璽。

手指剛剛觸碰到它的表面，我的左肩也開始發熱，面板有些輕微的刺痛感，是那個紋身。我不住的顫抖，全身如同著火一般散發著熱氣，手中的刀上也蒙上一層丹紅的光。當我掏出鬼璽之後，右手的三個指頭嚴絲合縫的捏著它的麒麟，整個人突然變得冷，刀上的火紅色的霧氣變成了幽藍色的光，身上本就破爛不堪的上衣碎裂，露出了青色的麒麟紋身。整個空間都在震動。

腳下的鎖鏈突然斷裂，我直直的向下墜去。

“麒麟重臨，亡靈再現。”

我猛的將刀鋒插進了石隙，緩住了自己下落的趨勢，然後順著石壁下到了谷底，兩處全部都是黑色的無盡的虛空。我屏息凝神，剛剛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我來回走了兩步，地面的確是在震動，一道道小小的石隙出現。手中的刀上幽藍色的霧氣已經不見，我來回翻轉了兩下，也沒有其他變化，正準備確定方向時，地面的縫隙處冒出了一股淡藍色的薄霧，慢慢纏上了我的刀。

身後傳來了悠揚的號角聲，重重黑影從我身邊經過，幽靈穿著殷商時期的盔甲，槓著旗幟抬著號角。

走到中段的時候，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似乎是在……等著我？

幽藍色的霧氣在我的上身凝成了盔甲的形狀，我邁開步伐。

隊伍恢復了原來的速度，一路飄向前方。

我一個人走在中段，這個地方是給將軍準備的，連我身上的盔甲凝成的花紋似乎也是統領級別的。我看著手中的鬼璽，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東西？將刀插回刀鞘，我跟著他們一路走向青銅大門。

離青銅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便注意到了門上爆裂的人皮和黑色的細小縫隙。

走進去，找出真相。

我這樣想著，看著前面的隊伍一點一點消失在青銅門裡。

我抬腳，忽然心底一顫，扭頭。

吳邪竟然在這裡？他怎麼會下來了？有沒有受傷？

心念急轉間，看見吳邪睜大的雙眼和擔心的表情，似乎是想衝上來，卻被一旁的胖子拉住了。他見我注意到他，拼命的對我眨眼睛，大概是想讓我停下來。

可是隻差幾步，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怪物，不老不死……我想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返老還童”……我想知道……我的過去，我們的未來……

我看著他，勾起了唇角。

相信我。

等我。

吐出口的……卻是……

“再見。”

我一步一步接近青銅門，最終走了進去。

身後，大門緊閉的聲音……而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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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一片虛無。

幽藍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尤為明顯，腳下的臺階不知道通向何處。

一同進來的兵隱入眼前無盡的黑色中，只剩下間或閃過的冷色的光。

踏上階梯，我融進了眼前的迷霧。

沉重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襲來，走過的臺階一點一點消失，彷彿是走在雲端。

墨色濃郁，我只能聽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啪嗒……啪嗒……

滴答滴答……

突然另一種聲音響起，似乎是水滴從屋簷墜落，打在屋前的青石板上。

滴答……滴答……

我靜止在那裡，腳下的平臺穩穩當當，周圍依舊是深沉的黒。

滴答……

眼前忽然展開畫面，青翠欲滴的樹葉上滾落的露珠，一閃即逝的陽光劃開一處幕布，再眨眼，只剩黑色。

或深或淡的墨色在整個模糊的空間佔據著，屏住呼吸的壓抑的心跳嘆息。

繼續前行。

徒然升高的溫度，猛烈刮過的狂風。

紫紅色的業火包繞周身，張牙舞爪的狂舞。

混沌初開的天地，黃沙漫天。

飄雪的九州，梅花囧囧。

瀕臨破碎的城池，滿地的殘骸斷劍。

碧綠色的青草海洋，熟悉的笑聲。

雲霧繚繞的蒼穹，衣袂飄搖的飛仙。

血紅的土地，僅剩的繼承。

貓兒眼，含笑的唇角。

……

呼吸間，我閱遍了人世百態，滄海桑田。

滴答滴答……

冰稜在枝頭融化，聚成一彎春水。

滴答……滴答……

撲通……撲通……

停歇的心跳聲突然響起，醒過神，我站在青銅門旁，一步未動。

原來……那便是我？

眼前是普通的石階，與外面的並無差別。

身邊的兵也沒有消失，整整齊齊的列隊，似乎等著什麼人的檢閱。

遠處傳來一聲號角，兵漂浮著順著臺階而下。

正準備跟著他們的時候，我發現上身的盔甲已然不見，左肩的紋身隱約透著金色的光芒。

抬手，手中的鬼璽裡有晶瑩的液體流轉。

沿著臺階向下，出人意料的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兵消失在地底的石縫，內裡有熱氣蒸騰，地底熔漿在縫隙裡奔騰而過。

跨過裂縫，眼前是一條甬道，剛才在門外看見的淡藍色的光似乎就是從這裡散出去的。

我低低嘆了口氣，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甬道的盡頭是一處石室，是一般墓室的大小，中央放著一副刻著詭異花紋的非玉非石的棺材樣的物體。淡藍色的光是依附在牆上的不知名的霧氣產生的，我走到中間，那口棺材的棺蓋並沒有嚴絲合縫的蓋上，卻也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東西，我將鬼璽放在蓋上，伸手去推，這觸覺……這質材和玉俑一樣。

推開棺蓋，空蕩蕩的飄著一團紫紅色的火球。

“……麒麟？”

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猛地往後退了一步。火焰暴漲，不穩的靈力將覆在牆上的藍色霧氣引了過來，匯在了一起。

“九幽之火？”

我不自知的低喃一句，來不及閃躲，火焰撲了上來。

紫紅色的業火包繞周身，忽冷忽熱的張牙舞爪。

左肩傳來劇烈的疼痛，隱約的金光從身體裡開始外洩。

我捂住心臟，嘶吼。

“麒麟歷劫，可化人形，十萬兵盡歸麾下。”

這就是當年所歷之劫？

我抱著這樣的疑惑，在火焰中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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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醒過來的時候，我還躺在石室中，牆壁上淡藍色的霧氣已經不見，紫紅色的火焰消失了，石室中間的棺材也不見了。

我試圖站起來，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我的身體似乎又出了什麼問題。身體各個部位都有些不對勁，開始不聽自己的指揮。我試圖動一動胳膊，但沉重的抬不起來。我強撐著不停下墜的眼瞼四處看了看。

怎麼回事？

我不敢相信的看著我的手掌，或許……應該稱為爪子？

手臂上佈滿了鱗片，手掌也變成了某種野獸的前掌，視線在向下，我確定了一件事。

現在的我大概已經稱不上一個人。

我緩緩的站了起來，以一隻野獸的姿態。

深呼吸一次，出口便是一聲低吼。

“你醒了？”甬道中飄來一個面目模糊的人，“恢復的不錯。”那人離我越來越近，“在你歷劫的時候讓你去除去兩隻兇獸，怕真的有些逞強了。”

歷劫？兇獸？

“麒麟，就算你想為自己的族人報仇，回到天界也不必如此拼命。”

十二隻手在空中舞動，半個身子隱在了甬道中。

“阿奴。”先進來的人有些不悅，“把手收回去。”然後轉頭繼續看著我，“西王母剛剛給了我一些仙丹，對你的傷勢有幫助。”他遞過一個瓷瓶，倒出了幾粒藥丸在自己的手心，接著向我伸出了手。

很熟悉的味道，很熟悉的聲音。

隔開距離，他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熟悉感。我睜大獅眼，看清了他的面目。

……

吳邪？！

“怎麼？不願意吃？對你的身體有好處。”他又走進了一些，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我頭頂上的鹿角。

我甩了甩頭，錯開了他的手，感覺有些不對。

“仁君你別管他，他就這德xing，脾氣又冷又倔。”十二隻手的人冒了出來，沒好氣的說，“時候不多了，仁君，是你上去的時辰了。”

“嗯。”他微微笑了笑，又一次伸出手從我的背脊上滑過，“快吃了，我就要走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見你。”

貓兒眼裡滿是落寞，在我面前的手指悄悄顫抖著。

嘗試著伸出舌將藥丸捲進了嘴裡。

奇異的香氣充滿了口腔。

他笑著站起來，“我走了，再見。”

等等！

低吼出聲，想伸出手抓住他，沒曾想真的握住了什麼——

“起靈……對不起，對不起……”

這裡是？

我億牆上，身邊歪歪倒倒的躺了幾個人，無力的手掌攥緊了冰冷的手腕。

不要走。

“我不得不這麼做，起靈，對不起，看來我說的話沒有辦法實現了。”

什麼話？

“本來想要……今天過後，也不知道以後我們能不能再見面……”

柔軟的微涼的唇貼了上來。

齊羽……吳邪……你要幹什麼？

什麼東西被推入了唇間，入口即化，眩暈感更加強烈。

“我送你出去，總之……今後怕是再也不能相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說出來，我幫你，只是不要說離別，我想和你一起，無論何時何地。

“起靈……再見。”

……

不要走！

我向前撲去，“咚”撞在了石壁上。

眼前還是那座石室，石棺裡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身上也沒有燒傷的痕跡。剛才的是幻境？是我當年的記憶？順著牆壁滑坐在地，聽到他用那樣的口氣和我說再見，真的很疼。心臟突突的跳著，我閉上了有些乾澀的眼睛。

幻境啊……

從踏入這扇門，似乎每走的一步都是不真實的，也或許是曾經的過去，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裡，在這裡不受限制的被剝了出來。

我撥出一口濁氣，這些畫面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西王母。我記得就在某條龍脈盡頭。

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

那裡會有我最想知道的東西嗎？

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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