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正打算休息會兒,隊裡隨時可能叫我過去……”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吳阿姨只好先放下打探的興致。
“哦對了吳阿姨,”關上門之前,顏謐像是剛想起來,“貓眼是單向成像,從外往裡看,是看不見什麼的。”
吳阿姨開啟自家房門的手僵住,眼睜睜看著對面的房門合上,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半晌,她朝地上啐了一口——
警察又有什麼了不起的!拿那幾個死工資,又累又危險的……拽什麼拽!
還守好一線呢,看她那個狐媚樣子,肯定就是坐辦公室,抱好領導大腿,糟蹋納稅人的血汗錢吧!
吳阿姨有什麼想法,顏謐懶得關心。她有點餓,但懶得再折騰吃的了,隨便又吹了兩下頭髮,正要鑽進被窩,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還有完沒完了!
她大步走到門口,湊近貓眼前還做了下心理建設,生怕又對上一隻眼睛——
還好,不是眼睛。
是債主。
開司米大衣挺括流暢,勾勒出男人頎長挺拔的身材,即使透過貓眼的鏡片有些扭曲變形,那張臉還是好看的。許是沒聽見應門聲,他又抬手再敲,同時薄唇動了動,似乎要開口叫她。
顏謐在他出聲前,火速打開了門,面色不善,“——有事?”
一開口火.藥味就這麼重,何語原本複雜糾結的心思都有點糾結不起來了。亮了亮手裡的袋子,“我帶吃的來了。”
邊說邊自顧自進了門,態度自然得跟回自己家一樣。
顏謐阻攔不及,只好憤憤地關上門。正要斥他,卻被他開啟的袋子中傳出的香氣吸引住——
是海鮮炒飯,來自D大東校門口那家她以前很喜歡的店。她已經幾年沒有去光顧過了,原來還開著啊……
何語彷彿沒注意到她的怔忪,拉著她的手,將她按坐在沙發上。拿勺子舀了一勺飯,遞到她嘴邊,“啊——”
……啊個頭啊!
顏謐奪下勺子,“我自己會吃!”
何語一臉惋惜,好像不能喂她吃飯是天大的損失一樣。
接著又蹙眉,抬手摸了摸她的發稍,“天這麼涼,怎麼還溼著頭髮?空調……”他起身在風口下試了試,“壞了?”
顏謐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替不爭氣的空調感到丟臉。
想到寬敞優雅又有無敵江景的大平層,也有點替多了個長手長腳的男人便顯得更加狹小的單居室丟臉。
因為莫名其妙的丟臉,她不想說話,努力扒飯。
何語拿起梳妝檯上的吹風機,將線扯過來,輕柔地撩起一縷髮絲,開始細心地給她吹頭髮。
白皙瘦長的手指穿過烏黑柔軟的髮絲,緩緩地撥動著,動作溫柔中透著股難言的親密。
顏謐的手頓了頓,沒說什麼,由著他了。
順滑的髮絲微涼,像上好的綢緞般,若有似無地拂過指尖,一根一根彷彿像絲纏住了他。何語紛雜的思緒一點點沉靜下來,心頭只餘一片柔軟。
顏謐放下勺子的時候,他也正好關上電吹風,順手扔到一邊。
下一瞬,她忽然感覺身體一輕,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公寓實在太小,從沙發到床,不過何語的長腿一步之遙。顏謐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身下舊床墊嘎吱作響,壓著她的男人軀體堅實沉重,俊臉近在咫尺,俯望著她的黑眸暗沉得不見底。
顏謐一陣心慌氣短,“你……你幹什麼?”
吼得半點氣勢也沒有,小貓亮爪子似的,沒有威脅,只覺可愛。何語勾起唇,“襲警啊。”
……要不要這麼理直氣壯!
顏謐氣結:“你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嗎?”何語偏頭眨眨眼睛,“我還有更過分的——哇!好險!”
他按住顏謐的腿,露出後怕的表情,“寶貝小心一點,別踢錯地方了,那可是你下半生的幸……”
“你閉嘴!”顏謐被壓得動彈不得,氣呼呼的,“快起來!你重死了!”
男人連根頭髮絲都不動,“不起,我有話要跟你說。”說著還壞心地對著她的耳朵吹氣。
顏謐竭力剋制住顫抖,“……有話起來說!”
她輕微掙扎了下,床便嘎吱嘎吱響。顏謐想起牆板的單薄,隔音效果之差,再想想八卦的鄰居吳阿姨……
“到底有什麼話?要說就快說。”她投降。
結果壓著她的男人得寸進尺——
“仔細想想,不是我有話要說,是有話想聽你說,”何語的薄唇擦過她紅紅的耳垂,嗓音低沉,“還記得我說過,坦白從寬,在我這裡,只要寶貝願意坦白,任何時候我都從寬。至於抗拒麼……”
修長的手指描摹著起伏的線條,明明隔著幾毫米的距離,卻比直接觸碰她更讓她頭皮酥麻。行至腰間,他倏然輕輕一挑,她睡袍的繫帶便散開了。
“抗拒從嚴,但我的寶貝我是捨不得罰的,那就這樣好了——抗拒一次,脫一件。”
對上顏謐倏然張大的眼睛,他體貼地補充,“天有點冷,不過不必擔心,我會幫寶貝暖著的。”
作者有話要說: 語哥:先餵飽,再嚴刑♂逼供,然後就輪到我吃飽了。計劃通√
☆、第 40 章
-Chapter 40-
顏謐被這無賴男人不要臉的程度驚呆了。
同時心底有股恐慌, 像水中的氣泡般雜亂地上湧——
他突然逼著她坦白……坦白什麼?
她對他最大的欺瞞,莫過於隱瞞了阿寶的存在。可是……怎麼會?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比誰都清楚,可是他之前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知曉的跡象,甚至連往那個方向猜測的跡象都沒有……
何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著她的小臉上閃過驚疑、不確定、困惑……然而事實證明,刑訊經驗豐富的顏警官,沒有那麼容易被詐供。
還很擅長先聲奪人——
“坦白什麼?何大偵探又從哪裡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證據,又來找我對質了?”
顏謐強壓下心頭的恐慌,對他冷笑, “又有更多的照片了?可以啊,我全都告訴你, 在公大對我表示過好感的男生很多, 楊翊倫、周乾瀾、盛瀚文、陳潤龍、張通……”
一個個名字從那張嫣紅的小嘴裡蹦出來,化為一把把浸了濃酸的小刀子, 直往何語心窩裡戳。他咬著牙,“謐謐!”
“不是這個嗎?”顏謐挑眉,旋即恍然點頭, “哦, 是要坦白相親物件嗎?行, 孫佳明是去年過年在我表姨家裡遇到的。你手裡那張朋友圈的截圖,說相親相到個警花,不知道這樣的是不是早被領導下過手了的,那個叫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