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沙瑞透過後視鏡看他,“賀總,您先休息一會吧,到了我叫您。”
賀幼霆“嗯”了一聲,昨晚沒有睡好,今天又連著喝了酒,胃也有點不舒服,他眯起眼睛,小睡了一會。
再睜眼的時候,還沒有到目的地,他向窗外看了兩眼,這裡很熟悉,是小宇家那條街。
最近很忙,已經有十幾天沒有去過了,他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吩咐沙瑞,“進去看看。”
沙瑞看了眼後視鏡,“賀總,時間要到了。”
“就看一眼,不耽誤。”
沙瑞只好調轉方向,將車開到小區門口,賀幼霆下車,“我自己去,你在這等我。”
他已經來過很多次這個地方,輕車熟路走到小宇家樓下,抬頭看去,那扇窗亮著,家裡應該有人。
走在樓道里,剛到四樓就聽見樓上有聲音,不知道誰家在吵架,還有碗碟砸碎的聲音。
越往上聲音越大。
直到他在小宇家門口停下。
女人尖叫嘶吼的聲音,小孩子的哭聲不絕於耳,賀幼霆皺眉,直接上前鑿門,連敲十來下,“小宇,小宇!開門!”
根本沒人理他,他已經意識到裡面正在發生什麼事,又連續砸了五六下門,“再不開門我報警了!”
門內終於安靜下來,隔了一會,門被開啟一道縫,一股濃重的酒氣傳出來,一個滿面通紅,膀大腰圓的男人探出半個身子,看見賀幼霆,忽然冷笑起來,“又是你,三天兩頭往我家跑,還教唆我老婆舉報我,怎麼著,當我死了?”
賀幼霆順著門縫看進去,小宇媽披頭散髮坐在地上,她懷裡的小宇臉上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早已嚇得說不出話。
他瞬間暴怒,一把揪住那男人的衣領,直接將他懟在玄關的鞋架上,“你還是不是人,那是你兒子!”
小宇爸後背撞得生疼,咬牙切齒,“少他媽多管閒事,那是我兒子,我願意打就打!”他喝了酒,毫無理智,手裡的擀麵杖直接就照賀幼霆腦袋砸了上去,“老子不光打他,老子他媽還打你!”
小宇媽失聲尖叫,賀幼霆反應極快,腦袋一歪躲了過去,但那擀麵杖還是重重砸在他肩上,他吃痛,徹底怒了,將小宇爸摁在地上暴打,但小宇爸比他壯,酒壯慫人膽,很快與他扭打在一起,一時間誰也沒佔上風。
小宇媽已臨近崩潰,忽然看到懷裡的小宇鼻子開始流血,小宇媽抖著手胡亂擦去,頓時抹的孩子半張臉都是血。
她徹底崩潰,用盡全身力量大喊了一聲:“別打了!!!”
“我要報警,我要離婚!”
……
這一夜,賀幼霆一身傷,沒去成飯局,在警察局做筆錄到深夜。
他實話實說,連帶將幾個月前鬱星禾的遭遇也一併說了,以此證明小宇爸家暴並虐童時日已久。
小宇媽終於同意出庭作證,指證丈夫虐童。
這一晚,賀幼霆依舊沒有睡好。
但他的精神比每天都足。
沙瑞說:“去醫院上藥。”
他搖頭。
沙瑞說:“回家休息。”
他搖頭。
沙瑞:“那?”
賀幼霆嘴角青紫,一笑就疼,卻還是忍不住笑。
“我要去接我老婆了。”
46、第046章 ...
從首都機場到鬱星禾家的這條路, 賀幼霆已經默默在心裡走過無數次。
他安排工作,接下來一路輾轉,再次站到那扇低矮的鐵門外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鬱星禾的那扇窗窗簾是拉開的, 裡面沒有人, 他送她的搖擺娃娃已經不在那裡了。
賀幼霆重重舒了口氣, 推門進去。
房子空蕩的很,安靜的不像傍晚。
鬱星禾不在家,許城也不在家,只有那個杭州的室友在洗衣服,她也不太清楚他們都去哪兒了。
賀幼霆剛想給鬱星禾打個電話, 許城就推門進來, 看到客廳裡的人, 他還驚訝了一下, “什麼時候到的?”看到他臉上和嘴角的傷,許城一樂,“這怎麼還掛彩了。”
“剛到,星禾呢?”
“出去吃飯了。”
“吃飯?一個人麼。”
許城:“不太清楚, 好像不是吧, 昨兒我聽說她那個後媽好像又給她介紹了一個男朋友……”
話沒說完,賀幼霆一下衝過來揪住他領子, “你再說一遍?”
許城被唬的一哆嗦, “你激動什麼?她又不會答應,估計就是去走走形式,堵她爸媽的嘴。”
賀幼霆都要氣死, “那也不行,你怎麼答應我的,不說好了幫我看著她嗎?!”
許城倆手一起上,用了好大的力才把他的手拽開,脖子都快被勒斷,他大喘著氣,無語地說:“那我也不能一天24小時看著她啊,她爸媽讓她去,我還能攔著嗎?”
賀幼霆一嗓子吼過去:“人在哪呢!”
許城隨手一指:“不遠,走路十分鐘,前面那條街唯一一家咖啡店——”
話音未落,人早就沒影兒了。
十分鐘的路,賀幼霆用跑的,三分鐘就到了,他身上有傷口,肩膀還捱了兩棍子擀麵杖,一連幾個晚上沒有休息好,還有時差,簡直要被折磨瘋。
那個咖啡廳很好找,就如許城說的,整條街就那麼一家,墨綠色的門面,落地玻璃窗。
賀幼霆一眼就看到鬱星禾,她坐在其中一個視窗,四個月不見,她頭髮比以前長了些,依舊很輕柔隨意地披散在肩頭,一隻手拿著咖啡杯,不時抿一口,另隻手在隨意翻著桌上的雜誌。
對面還有一杯咖啡。
蓋子開啟,一旁還有用過的攪拌棒。
明顯是那杯咖啡的主人臨時走開一下。
賀幼霆眼睛簡直要冒火。
他一陣風一樣衝進咖啡廳,幾大步走到鬱星禾面前站定,眼神駭人,氣的胸口疼。
鬱星禾愣在那裡。
他就這樣忽然出現在她面前,毫無徵兆,讓她一絲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的心砰砰跳,手指下意識攥住了灰色格子的桌布,慢慢站起來。
她一眼就看到他臉上的傷,不由心跳了下,“你——”
賀幼霆眼睛都氣紅,“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你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你又要跟我分手,又要跟別人相親,”他狠著勁兒說,“你是不是想我死!”
幾個月不見,一來就這麼兇巴巴,鬱星禾委屈又迷茫,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還沒等她說話,那杯咖啡的主人回來了。
一個金髮碧眼的漂亮小妞。
那女孩估計被這個陌生男人的陣勢嚇到了,饒了大半圈走到鬱星禾身邊,耳語問她發生什麼事,鬱星禾小聲對她說了幾句話。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衝賀幼霆友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