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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致使你身陷險境, 我很愧疚。外頭有幾樣補品,都是上等難得的,給你補補身子。”

“補品倒不缺。”攸桐淡聲,眉峰微挑,“方才伯母說……抱歉?”

沈氏頷首,“那天的事, 是我做得不妥。”

“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攸桐瞧她言語含糊, 笑容也冷淡起來,“伯母身份貴重, 不肯與我同乘, 也是常情。哪來不妥之處?還是說, 這裡面還有旁的事,令伯母心中不安,才特地過來?攸桐愚鈍,無端不敢受這東西,還請伯母說明白。”

這便是不肯糊弄、留她體面了,沈氏神情一僵。

攸桐也懶得虛與委蛇,丟下茶杯,目光漸而鋒銳。

“當日挑事的地痞都已落網,也都招了些內情。據他們招供,是伯母指使身邊的人找他,謀害於我。這事兒著實聳人聽聞,我起初還不敢信,畢竟以節度使夫人之尊,找市井無賴的地痞,謀害自家人,這事兒實在下作卑劣,為人不齒。如今伯母既來了,我倒想冒犯長輩多問一句,這事是否屬實?”

話音落處,眼眸鋒利,直直盯到沈氏臉上。

沈氏未料她竟會如此直接,臉上登時青白交加。

下作卑劣四個字,如火炭烙在臉上,叫人臉頰滾燙。

她對著攸桐的目光,分明瞧見其中的嘲諷。

嫁進傅家這些年,沈氏因溫柔順從,會察言觀色,除了早年受過老夫人一些責備外,還沒人敢這般不敬,當著面罵她。心裡暗怒騰起,她揪緊了袖口,想翻臉出去時,腦海裡卻騰起傅德明昨晚的盛怒威脅、冰冷目光。

魏攸桐既這般問,定是已知實情,把握十足。

她強自按捺,默唸了幾遍能屈能伸,才低聲道:“是我糊塗。所以今日過來,特地賠罪。”

“果真是你?”攸桐騰地坐起身,沒打算給她留情面,冷聲道:“攸桐自問從未得罪於你,怎麼卻要遭此橫禍?當時那些地痞生事,若不是夫君來得及時,我早就遭了毒手。更別說,後面還有刺客。便是那些蛇蠍心腸的毒婦,也做不出這樣齷齪下流的事,伯母——你可是有誥命的節度使夫人。做這種齷齪事,謀害自家人,就不怕愧對傅家祖宗?”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時糊塗。”沈氏咬牙低聲,臉上漲得通紅。

“你一時糊塗,我卻險些丟了性命。”攸桐冷笑了聲,別過臉去,沒理她。

這態度著實鋒銳,不給人半點臺階,沈氏被她當面唾罵,臉上掛不住,沉聲道:“事已至此,該罰的我會去領。攸桐,你也別太過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傅家就這麼點地方,往後總要朝夕見面。我終歸是長輩,縱有錯,也該家規處置,你這言辭未免過分。”

“原來是仗著長輩的身份,有恃無恐。我遭人謀害,連罵幾句主謀歹毒都不成?難道該跟伯母似的,當面溫和親熱,背地裡再算計使壞?”見沈氏一噎,又道:“或者,伯母是在威脅?等這件事平息了,再穿小鞋給我。”

這話著實戳中了沈氏心中所想——今時今日,她謀劃不周,只能認栽。但來日方長,魏氏千里遠嫁,都在這內宅裡過日子,能使絆子的地方太多了。

沈氏索性撕開臉皮,沉聲道:“見好就收,這道理你該明白。”

這道理攸桐當然明白。

若她須留在傅家,或者還跟從前似的孤苦無依,如履薄冰,確實不該得罪沈氏。畢竟,憑著節度使夫人的身份,往後沈氏若想給她使壞,多的是辦法。

但是到這地步,樑子已經結了,她退讓半步、留足顏面,沈氏就會待她好?

不可能的事!

就沈氏這性情,雖不到睚眥必報的地步,今日栽的跟頭,往後也會找補回來。

倒不如以攻為守,叫她心生忌憚,還能安穩些。

遂冷笑了聲,道:“伯母有手段打壓我,我也未必沒有自保的本事,到時候會不會又搬石砸腳,還不好說。用卑劣手段勾結外賊,對付自家人,這本就是十惡不赦的事。伯母今日既然過來,想必是伯父的意思,讓你給晚輩賠罪認錯,可見他的決心。我在府裡沒仇家,往後但凡栽跟頭,都會先往伯母頭上查。你猜,伯父更看重府裡的安穩,還是伯母的顏面?”

傅德明更看重哪個?

換做從前,沈氏或許還會妄想丈夫維護她的顏面。

但昨日書房裡,傅德明盛怒之下,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東西兩院齊心協力,比夫妻父子都重要。若她再生事鬧出罅隙,傅德明會如何取捨?

沈家還指望她提拔照拂,她若當真離了傅家,該如何過活?

沈氏簡直不敢往下想。

為一個無足輕重的魏氏,拿她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去冒險,著實不值當!

她攥緊了手帕,看著攸桐那安之若素的態度,恍然意識到,這個看似不搶不爭、年少懶散的魏氏,有些事上看得比她還明白。而安分守己、偏居南樓的姿態下,也藏著刺人的鋒芒——譬如那次在壽安堂與老夫人對簿、譬如這次借力打力。

漲紅著老臉沉默權衡半晌,沈氏才站起身。

“這件事,拋開長幼尊卑,畢竟是我做得不對。伯母在這裡給你賠罪。”

說著,竟自淺淺一福。

攸桐側身,並未全然避開,見她有了顧忌,心裡稍稍踏實,遂頷首道:“方才那些話,也是想提醒伯母,相安無事則兩得其便,圖謀不軌則損人不利己。我腿腳不便,就不虛留伯母了。”

沈氏哪還有臉留在這裡,強撐著說了句“安心養傷”,便孤身走了。

……

沈氏走後,屋裡便安靜下來,外頭夏嫂和杜雙溪忙著做飯,攸桐則瘸腳跳到側間,翻出那本涮肉坊的策劃書,獨自發呆。

去歲初入傅家,至今一載有餘,許多事亦悄然變化。

最初和離的念頭,始終未曾消卻。

先前想著探清傅煜的態度再做定論,是因彼時府裡相安無事,她多留數月,少留數月,並不影響。那等情形下,若執意求去,哪怕傅煜最終答應了,傅煜父子心裡,也難免覺得她矯情天真,不顧傅家聲名大局,暗存幾分不滿怨意,於她往後的處境無益。

如今,沈氏卻給了她絕好的由頭。

一個非但不會令傅家遷怒於她,甚至還會存幾分愧疚的由頭。

擺在她跟前的,也就只有兩條路——

抓住這難得的機會,乾淨利落地狠心離開傅家,或者為了傅煜那點情意,留在府裡。

若留了,即便沈氏有所忌憚,往後每日照面,難免跟唇齒似的磕磕碰碰,非她所求。若走了,則得遂所願,不留把柄,對傅德清和傅瀾音姐弟的愧疚不捨便罷,唯一作難的是傅煜。

想到傅煜,眼前便立時浮現出他那張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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