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頂罪。”
武安侯面子有點掛不住,沉聲道“不說柔兒如今還懷著身孕,就說她生了芸姐兒和姜哥兒,便動不得。”
長公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我到不知這府裡有誰是我動不得的,不要說她一個賤婢,就是你……”她略有深意的看了武安侯一眼,忽而轉向身邊女官藺絮,吩咐道“去把那賤婢帶來給我瞧瞧。”
武安侯大驚,聲色俱厲道“不許去。”
藺絮是太后親自替長公主選的陪嫁,正四品的女官,如何會因武安侯而不顧公主之令,只微微屈膝,就要動身,卻被長公主攔了。
她將令牌交到藺絮手上,叮囑道“叫許司他們和你一起去,誰敢攔著,一併綁了帶過來。”
藺絮輕聲應了,長公主一直看著藺絮的背影消失,才收回了目光,斜倚著軟榻,翻一本才子佳人的話本,雖然她的心思並不在這上面。
武安侯神色晦暗不明,竟不知該走還是該留。藺絮持有御賜令牌,他不能攔,留在這又好似被長公主生生的壓了一頭,輸了氣勢。
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所料想,他預備的後招,一時之間也無法施展,心中不由湧出深深的無力感。
何氏能在武安侯眾多姬妾中脫穎而出,自有其獨到之處,生了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倒是其次,關鍵是她那水靈靈的眼睛彷彿會說話,無論看向那個都帶著數不盡的欲語還休,讓人慾罷不能。
武安侯恨不得立時把她護在懷裡,只是他還沒失去理智,唯有與她目光交融,彼此之間心領神會。
藺絮將令牌還給長公主,指著跪在何氏旁邊的兩個婆子道“這兩個刁婦,違抗皇命,還請公主處置。”
那兩個婆子被堵住了嘴,口裡發出嗚嗚的聲響,口水留了一地,聽了藺絮的話,掙扎的越發厲害,卻被兩個侍衛死死壓住。
長公主冷冷道“打死。”
那兩個婆子瞪大了眼睛,使出全身力氣掙脫,依然無法挪動一分,長公主顯然很滿意,又加了一句“就在院子裡行刑,也好給旁人提個醒。”
何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脫口而出道“公主開恩。”聲音婉轉動聽如黃鶯出谷。
長公主並未說話,只朝藺絮看了一眼,藺絮移步上前,猛的甩手打了何氏一巴掌,教訓道“長公主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一點規矩也不懂。”
何氏整個身子被打的偏向一邊,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個巴掌印,忍不住低聲抽泣。
藺絮將何氏拽起,又“啪啪啪”打了幾巴掌“主母教訓,不知謝恩,只顧哭泣,又是哪家的規矩。”
武安侯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怒道“她懷著身孕,若是出了什麼事,你擔當的起嗎?”
藺絮行了一禮,不卑不亢道“正因為何氏懷著身孕,更不可放縱。何氏身份低賤,不懂規矩,以為身懷有孕就可為所欲為,若不仔細教導,以後必將闖下大禍,牽累侯府。”
長公主繃著臉道“這般不懂規矩之人如何能留在侯府,沒得帶壞了哥兒,姐兒。”
何氏被打懵了,武安侯卻聽出了長公主的話外之音,眉頭深皺“你要將她送走?”
長公主根本不朝他看,外面若有若無的哀嚎聲也不能讓她動容,她又繼續翻手中話本。
何氏垂著頭跪在地上,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武安侯聽著外面一聲聲鈍響,只覺渾身不適,卻又肯就此離開,放棄何氏。
直到那兩個侍衛進來複命,長公主才抬眼,淡淡道“打掃乾淨,別髒了我的院子。”她又似想起了什麼,對藺絮道“藥應該熬好了,你去端上來,服侍何氏用。”
武安侯心中一震,問道“什麼藥?”
長公主無意搭理他,武安侯卻已猜到那必定是打胎藥,他想阻止,卻被幾個魁梧的侍衛攔著,一步也動不了。
藺絮當著武安侯的面,將藥強行灌入何氏口中,長公主看著何氏在地上打滾,眼睛都不眨一下,武安侯忍不住罵道“你這個毒婦。”
長公主反倒笑了笑,轉手就將何氏配給了門房的傻兒子。
武安侯的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公主做完了這些事,才拍了拍手,命人將武安侯放開“你看,你什麼也做不了,你想的那些陰謀詭計,根本派不上用場,因為你沒有權利。”
她晃著手中令牌,在陽光下反射著光,刺的武安侯眼睛生疼“哦,還有你和這賤人生的一雙兒女,只要我想,隨時能叫他們生不如死,你最好考慮清楚。”
如此,武安侯就算想魚死網破也不能了。
而武安侯那個跳湖的女兒雖被救了上來,卻因受了風寒,高燒不退,奄奄一息。
蕭衛兒回府的時候,只覺心一陣陣發冷,甚至懷疑這世上究竟有沒有真心實意,矢志不渝。
武安侯和長公主的婚姻,從來是鸞鳳和鳴、珠聯璧合的典範,竟突然就到了這種地步。
馮氏心中也是陣陣發寒,御和長公主的手段當真是狠辣到了極點。
最開心的要數陳翁主,她一直認為她母親太過於放縱她父親,在她看來既然兩人成了親,那麼無論身心都該只屬於彼此。
她母親做了那麼大的讓步,她父親還不滿足,自然要受點教訓,勾引她父親的賤婢,死一百次都不嫌多,嫁給門房的傻兒子算便宜她了。
若依著陳翁主的意思就該把那賤人賣到勾欄院去,將來等那賤人的兒女長大,就會知道他母親是個什麼東西。
武安侯府之事鬧的極大,驚動了太后,皇上,皇后。
太后將御和長公主叫進了宮。
曹太后一聲經歷諸多風雨,對這些事也看的多了,卻還忍不住勸了長公主幾句“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何必做的這麼急,於你名聲無益。”
長公主輕嘆一聲“你那女婿不知有多少心眼,我是不能給他這個時間的,否則更加難辦,至於名聲,我的生辰宴都鬧成這樣了,我還要什麼名聲。”
太后隱然無奈“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長公主淡淡道“日子還不是那樣過,我就不信他有本事害死我。”
太后還真有這個擔心,長公主卻是胸有成竹“不說那賤婢和她生的兩個孩子還拿捏在我手裡,就說有須兒在,他也不敢。”
她頓了頓,又道“您若實在不放心,就再派幾個侍衛女官給我,再叫皇帝哥哥敲打他幾句。”
太后口中斥責她胡鬧,卻還是放在心上了。
武安侯府,陳須執筆作畫,神色專注,韓氏在一旁研磨。
“何氏那邊,你仔細安排,幫他們把婚事辦的熱鬧點,務必確保何氏與那傻子圓房,最好能生個孩子。”
韓氏點頭應下“紜姑娘怕是不好了。”
陳須筆端遊走越發順暢“看好她弟弟,叫什麼?”
“陳姜。”韓氏想了想道。
“嗯,告訴他,何氏要嫁人了。”
韓氏一一記下,輕聲問道“父親那邊如何應對?”
陳須畫完最後一筆,壓低聲音道“幫他再找一個。”
韓氏猛的睜大了眼睛,艱難重複“再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