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陳賀傻眼了；這麼多間房，李淋被關在哪間啊？昏暗的長廊兩旁全是房間，髒兮兮的木門，像是改革前的宿舍樓。長廊兩端分別是陳賀所處的房間，和唯一的出口。若這時走進個人來，若他不是高度近視，便會很快發現陳賀。

懷著每個人都是瞎子的僥倖心理，陳賀趴在地上，挨間挨間的往裡看；房間有空的，裝食物的，睡人的，放武器的，就是沒有裝李淋的。

出了長廊，陳賀豁然開朗；這是文革時廢棄的工廠，車間和宿舍是連線體，出了宿舍便是又空又高的車間，窗戶開的很高，窗戶下是褪了色的紅星，斑駁的牆上隱約顯出“毛-主席萬歲”的字樣；高高的鐵架立在牆前生了鏽；陳賀圍著鐵架轉了兩圈，心裡有了底，這處易躲人，不易藏人；躲的人會動，被藏的人動不得，繞個圈回來便會被發現。鐵架後一扇歪歪斜斜的鐵門，往外一偷窺，陳賀差點嚇破膽；廠裡沒人，外頭人就多了。

陳賀趕緊繞過鐵架繼續前行，又是一條黑長廊，但不長，兩旁也沒房間；長廊外是個被牆圍起來的院子，鐵門旁一間門衛室，裡面有淡淡的煙，李淋不可能被關在那；陳賀便迅速翻牆逃了。

工廠獨自站在一個小山坡上，由於汙染，廢棄後，再沒人在山坡上種地。陳賀漸行漸遠，回過頭來看到，那個工廠渺小而又滄桑。山坡上沒有田地，狗尾巴草卻在瘋長，春末時節，漫山綠油油的；溫暖的陽光撒在身上，清風拂過，好不愜意；對面山上的杜鵑已經開花，紅彤彤的，宛若一個待嫁的姑娘般嬌羞，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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