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看看其他的唄, 穿什麼不是個穿?!”
“真的?”他陰鶩地盯著她。
“當然是真的。”她正色地點了點頭, “我是那麼物質的人嗎?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
男人這下徹底面色一沉,明顯生氣了起來。那冰冷的眼刀子, 嗖嗖地往她身上射。
她忍著不戰慄,趕緊不去看他, 轉身故作自然地重新挑選布料。
識海中, 小七跳出來誇獎了她, “殿下, 好樣的,這才是殿下您真正的風度啊。”
“請說人話!”
“別人欺我、謗我,我自忍她、讓她,嗯嗯,殿下果真是殿下。”
她頓時嬉笑,“你信了?”
“呃……”
“哈哈,天真的小七,我哄殷銳玩的呢,你怎麼能相信呢。你這是不合格啊,竟然不瞭解我的真性情。有仇不報非君子,你沒聽說過嗎?我怎麼可能忍她、讓她,我不過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你且等著,一旦我有能力,我肯定讓她好看!”
“-_-,殿下,我有點為你的個人修養擔心。”
“擔心什麼啊,不知道‘我即正義’嘛。你消停點,別出來找存在感了。之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是你,現在讓我提高個人休養,對別人高抬手輕放過的也是你。你有點精分了啊,壞小七。還是,你就是專門來和我抬槓的?”
小七:“-_-”
又一次成功擊退了小七,稍稍顯露兇殘內心的殿下,再次神清氣爽了起來。
等男人再度欺身而來,他在她耳邊不陰不陽地控訴,“所以,你為了不改口,連我要幫忙都給拒絕了。在你心裡,還是你弟弟更重要吧?”
“噓。”她猛地轉身,俏皮地衝他豎起了一根食指,又嬌美地衝他眨了一下眼,“我哄陽陽的呢,你怎麼還較真起來了呢?”
黑眸靈動,其中點點狡黠之色猶如星子橫成在漆黑夜空的美麗,讓男人一下恍神。
她笑著,用那世上最動聽的聲音,溫柔地蠱惑,“在我心裡,誰更重要,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啊。這麼重要的話,你怎麼能忘記了呢?”
男人先是被哄得面色一緩,冷硬的嘴角跟著一軟,但很快,心性的強大和深沉,讓他又重新沉下了臉,將信將疑地質問,“誰知道,你那是不是在哄我?”
“哎呦,被發現嘍。”小七用冷冰冰的機械音在那陰陽怪氣地搞怪。
張月鹿立刻訓斥了它,“閉嘴!”
就愛跟她抬槓!
回頭,她面上就透出委屈,眼角泛著淚光地看著殷銳,咬了咬嫩紅的唇之後,故作傷心地質問,“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又故作生氣地猛地轉了身,“哼,我不理你了。”
所以,他快走啊,趕緊走啊,別再盯著她不放了,簡直是要命。
可天不遂人願。
他偏偏就是不走,還硬往她身邊湊,在她耳畔落下邪魅而霸道的低語。
“沒事,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檢驗你那話的真假!”
天吶,她真要敗給他了。
這麼邪魅狷狂,任性霸道,她百分百可以肯定,那個所謂的低階標記,肯定有問題。
沒有一個護衛能有那熊心豹子膽,膽敢反過來繫結要護衛的物件好不好?
“臭小七啊!!”她咬牙切齒。
可偏偏需要小七做迴應的時候,這臭傢伙就給她裝死。
她這是什麼命啊,都攤上了什麼人吶。
那頭,王豔得了便宜還賣乖,在眾人簇擁中,抱著一直不離手的花布來到她面前,笑著衝她發出邀請。
“張月鹿,我叔叔說倉庫裡有一批處理布,你要不要一起跟過去看看?那布料雖然有些問題,肯定遠遠不如我手上拿著的這塊,不過——”
王豔刻意又指了指那塊花布,睨了一下張月鹿,別有深意地繼續,“不過處理布不用布票,還便宜,應該非常適合你。我聽說你家被一把大火給燒光了,手頭應該非常緊吧。我想著能幫你省一點就是一點。都是穿的,應該不用太講究的。你要跟我們去嗎?”
不等張月鹿回答,其他人就已經誇起了王豔,大意就是王豔就是人美心善,有過那樣的不愉快,還對張月鹿這麼不計前嫌。
那處理布哪有王豔說得那麼不堪。說是處理,但其實都是些小毛病,比如花樣錯亂,或者染色不均勻什麼的,基本不影響穿著。關鍵是,布票多難得啊,一人一個季度,就那麼點布票,連一件衣裳都做不完整,這種不要票又廉價的處理布,可一向都是搶手貨,別人想要都得不到呢。
而且,供銷社主任是王豔的叔叔,他特意給王豔留出來的處理布,再差能差到哪裡去?按照他們以前的經驗,那些布料都好得很呢,回回他們買了回去,都得遭村裡人羨慕。
這一次這一批,也是王豔的叔叔特意給他們留出來的。他知道新知青下鄉這一陣,他們肯定會放假來鎮上。
所以,能有機會撿便宜,這是多好的事啊。
張月鹿就該對王豔感激不已。
最跪舔王豔的幾人,就是這麼想的,言語中透露的意思,就是張月鹿如果不答應,那就是不識抬舉。
可張月鹿能答應嗎?
王豔就是不懷好意。前頭,對方剛劫走了自己的布,這頭髮出邀請的時候,又再提這布,這不純屬膈應人的嗎?
再說了,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這頭接受了王豔的好,回頭,不就得被王豔給壓得死死的。就像現在跪舔、擁護王豔的這批人一樣,不都是個個得了王豔的好,才這樣替王豔說話的嗎?
她要是得了好,回頭王豔再欺壓她,她要是反抗吧,別人肯定得指責她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可她要是不反抗吧,那就等著窩囊到底、被踩得死死的吧。
興許到最後,連自己的靈魂都得在扭曲中變形,轉為醜陋。
不過就是點小便宜,她貪這個幹嘛?
她直接拒絕了。
果不其然,擁護王豔的人,立刻罵她“不識好人心”。
王豔這會兒裝起了大尾巴狼,“算了算了,人家不領情,就隨她吧,我這頭心意到了,也算盡了我的情分了。”
說實話,她還巴不得張月鹿拒絕呢,這樣,大傢伙才會幫著自己踩張月鹿啊。
轉眼,她明豔地笑著,漂亮的雙眼盯上了殷銳,嬌聲道:“殷銳,你跟我們去看看吧,機會難得。伯母和小鳳他們,好久沒做新衣裳了吧?”
不知道怎麼的,以往這個男人奉承她,她有些愛答不理的,但現在,他明著不奉承了,她卻想念得緊,特希望他能回心轉意,重新圍著她打轉。
因此,抓住任何機會,她向他施展自己的心意。
可殷銳比張月鹿拒絕得更快、更冰冷,“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