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而問:“你是有意說給本王聽的,對不對?”
白止婉轉頭,眉眼含驚,深處隱有一抹狡黠。
“文天……”
凌文天異常淡定,眉眼無笑,淡然說道:“白止婉,你還要裝到幾時?”
白止婉垂眼又啟,一張滿是令人噁心氣味的臉顯露出來,笑道:“好,你識破了,我便不再裝下去,凌文天,既然你全都聽到了……爺,你要趕婉兒走嗎?”
凌文天心中悵然若失,拳頭緊攥,怒道:“你是要自己走出府,還是本王派人趕你?白止婉,本王真是看出你了!本……”
“本以為我待你是真心的?呵——別傻了,凌文天,我對你和她是一樣的厭惡!”
凌文天一怔,怒吼:“好——本王當初看上了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來人,將這個出言不遜的女人趕出府!永遠、永遠別再讓本王看見她!”
白止婉大笑,瞟給溫紫楚一個得意的眼神,就被侍衛押著出了門。
曾以為是一個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女人,如今想來,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凌文天轉眼看著溫紫楚,眼含歉意,不知該作何言語。
一步近,一步退。
溫紫楚眸子充熾著防備,不願讓凌文天離她太近。
倏忽,步疾難以見影,如光疊影。
溫紫楚身一轉,就到了凌文天懷中,轉而她就被凌文天橫抱起。
凌文天唐突一抱,後貼著溫紫楚輕聲說道:“是本王待你不好,只是當初為何不悔婚?”
溫紫楚脊背一涼,喉堵津液。
凌文天知覺手上人兒的僵硬,冷的一笑:“本王倒忘了你不能說,你和月念初情比金堅,怎麼可能對本王有一絲念想。”
溫紫楚定睛一看凌文天,這下凌文天定會緊纏她不放。
“罷了,本王但有說,你也回不了,”凌文天唇瓣離溫紫楚僅剩半寸的距離,唇齒間的氣流撲在溫紫楚耳上微涼的肌膚,“無妨,本王不會再如此待你,但願你能記得本王的好。”
溫紫楚蹙眉,緊抿豐唇。
凌文天這是什麼意思?
凌文天橫抱溫紫楚至凰御軒,路上看見兩人的下人幾乎都俯首。
事後,府中人人竊語,“白止柔”使了妖法,凌文天才將白止婉趕出王府,為私間津津樂道之事。
凰御軒,人為打掃後,煥然一新。
外看單層廡殿頂,正脊上置有望獸,垂脊上置有垂獸,戧脊上置有戧獸,不奢華但彰顯著貴氣;簷上瓦片呈金黃偏土紅,夕陽餘暉照在上面異常惑眼。
凌文天將溫紫楚輕放至榻上,走到門外對門衛低聲囑咐:“叫大夫來。”
聞聲,比之前有了些許柔和。
想必白止婉這一刺激,凌文天心裡應已為死灰了。
“你……手可好?”凌文天悠慢托起溫紫楚的手,蹙眉一看,“本王這般錯待你,補償了你,你可否原諒本王?”
溫紫楚收回手,撇開頭。
不稀罕!
“你是不願原諒本王了,無妨,既然如此,本王便離開了,門外有新找來的侍女,你喊叫幾聲,她們便會進來。”
凌文天落寞而出,關好門。
溫紫楚看著屋內四周,富麗堂皇、奢靡罪惡。
這就是所謂的“補償”?
溫紫楚開啟門,門外站著四個女子,姿色清秀,骨架子結實,內力武功都在上乘。
真不知道他派這些人是來服侍,還是來監視。
溫紫楚勾了勾手指,四人中最頎長的女子走來。
“王妃,有何吩咐?”
溫紫楚許久沒說話,聲音嘶啞吐了一個字:“酒。”
女子低頭暗中訝異,而後說道:“王妃,奴婢名喚竹芽,王妃要酒奴婢這就去取。”
竹芽,蓬勃之勢、蓄滿成竹,挺拔而立。
好一個竹芽!
竹芽欠身後,取酒。
溫紫楚慢步回房坐下,映入眼裡紛雜亂眼的木製雕飾、瑰麗礙眼的珍寶、精緻高昂的紗簾子,心中沉悶難暢。
竹芽取酒而回,輕輕敲門,喊道:“王妃,酒取來了。”
溫紫楚招手,未曾看竹芽一眼。
竹芽把酒放在桌上,低著頭出了屋。
溫紫楚直接拿起酒灌入口中,酒水入口愁更愁,眸子裡空洞有一線希望好似滄海一粟,可笑如同易流的淚。
“咳咳……”
嗆到,水從口中倒出,摸著喉口,嘴露一絲嘲諷。
只缺舞劍助興——
溫紫楚衝出房,直接奪了玄關侍衛所佩之劍,又拿著酒瓶往嘴裡猛倒至空,把酒瓶扔地上。
酒瓶落地,支離破碎。
溫紫楚趁聲而舞劍,招招有勁不生猛,步法凌亂似有序,衣袂飄飄,美人醉酒舞劍而不亂!
翎式酒劍——
第三式,醉酒舞劍當空旋。
溫紫楚方要翻身,劍峰一偏,摔落在地。
其他人在奪劍驚、舞劍迷中驚醒。
竹芽上前扶起溫紫楚,輕聲而問:“王妃,可有事?”
“無礙。”
溫紫楚垂首,臉一側染了一些灰塵,失落地走進屋中。
只見地上遺留一小攤血水,竹芽一驚,趕忙通報凌文天。
屋中,溫紫楚躺在榻上,眼角泛著淚光。
凌文天一腳踹門入屋,走近溫紫楚,問候:“有沒有大礙?”
溫紫楚未答,眼含淚水。
凌文天立朝著門外大喊:“竹芽,你進來,大夫請來許久怎還未來?”
竹芽俯首屈身入屋,回道:“大夫派人去請了,回府來報的人說,徹王府的人請走了京中所有大夫。”
“徹王?慶香薇,薇妃的孩子。”
徹王,凌霆風第三子,凌徹。南凌擎侯爺之女慶香薇誕下的子嗣。
凌文天是凌霆風第二子,凌霆風第一子因蘭妃比詩蘭為先於凌文天母妃早生而服了催產,不過三月早夭。
第四子凌琦懷,一名宮女所誕。
當年凌文天母妃已因太后設計讓表親比詩蘭和凌霆風有肌膚之親而有子一事怒回孃家,凌霆風上門求回後,兩人同時有孕。然則,太后為闊凌霆風子嗣而要求凌霆風再娶名門貴女,然凌文天母妃氣之,誕下凌文天而絕無蹤影。
半晌,凌文天鬆開緊蹙眉頭,對著竹芽說道:“徹王患有腿疾,想必又犯,急找大夫醫治罷了,已過半個時辰,這再去請大夫,如若不行,直接找徹王借人吧!”
“是!”
溫紫楚閉眼裝睡,躲避煩雜。
凌文天往榻上一坐,目視溫紫楚,嘆一口氣起身離開。
溫紫楚察覺凌文天走出屋外,坐起,目光飄忽。凝聚視線在方才躺的地方,溫紫楚一驚。
月事!
半個時辰過後,竹芽請來大夫。
兩人匆匆入屋,凌文天也緊隨其後。
大夫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