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開始了和浩捷分離的日子。那是抑鬱且悲哀的。
我渴望手心能再撫摸他溫熱的白皙乾淨的身子,渴望能在深夜裡吸進他頸間淡淡的橄欖油香皂味,渴望雨天時摟著他一起看《藍宇》,渴望暴風中用大衣遮著他不停顫抖的身體。
我對他,有太多太多的渴望了,多的讓我的心池再也裝不下,然後痛得連呼吸也困難。
溫晴打過幾次電話給我,他說原本就不贊同我和浩捷在一起,就是怕出現今天在樣的局面。但是當初,浩捷堅決要與我在一起,他怎麼勸也勸不了。
是的,我後悔了。真的真的後悔了。因為我忍受不了沒有浩捷的日子,如果當初沒於一起,至少現在還不會感如此受傷。
我也恨我自己,說了要放開浩捷尊重他的決定卻怎麼也忘不了他。
多少倚著冰冷的牆壁坐在地板上狂抽著煙想念他,多少次拿起手機看著他以前給我的簡訊,就算內容只有“嗯”一個字,我也能因此淚流滿面。
再過幾天就是浩捷的生日了,我想起以前為他慶生的樣子,想起他嘴角甜蜜的微笑,想起他主動吻我的美麗模樣。
這個世界太冷了,我冷得不能自己,翻蓋,撥號,合蓋,關機。
我不停地開機,翻蓋,撥號,合蓋,關機。我感覺我快瘋了。或許我是早已經瘋了,早在浩捷掛我電話的那一刻。
這樣反反覆覆,終於手機沒電了,我像個強迫症患者一樣,終於為水龍頭沒水而喘了一口氣,終於不用逼迫自己再洗手了。
可是,我卻走出宿舍,拿起公用電話撥打了一個早就銘記在心的號碼。
“嘟嘟”持續的時間特別久,久到我以為空氣早已凝結在這個冬天的午後。
“你好。”話筒那頭傳來低低的語調。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慢慢的,我用力控制自己的左手放下話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回宿舍嚎啕大哭。
我總要強調我不是個軟弱的人,但我總是在想起浩捷的時候淚流滿面。
一個月後,像過了一輩子一樣,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廣州。見到媽媽的時候,我突然感動得好像哭。
媽媽說,我瘦得厲害,以前像只壯順的小獅子,現在怎麼看都像著快要死掉的兔子。
我什麼都沒對媽媽說,只是說工作太忙了睡不好,在異鄉水土不服。媽媽強烈要求我回廣州,我也答應了。
有了爸爸的人際關係和手上的外科資格證,我順利進入一家醫院。
我搬回家生活,儘管還是一如往常地冷漠,但終究是個家,讓我感受到少少的安慰與溫暖。
我從小就是個膽大的人,但現在我卻懦弱得不敢一個人待在黑夜中,我總是開著小小的電視機,上面播放的內容我並不關注,我只是不想太孤獨。
溫晴來看過我一次,我們一起到酒吧買醉,然後一起倒在床上不知所以然。
我不停地想念浩捷。我嘗試過努力地去忘記他,可是我做不到,死活就是做不到,所以我放棄了,我放任自己無邊無際地想他。
想,想,想。想到我累到極點了,陶醉到極點了,睡著了為止。
溫晴說浩捷要結婚了,和那個喬雅。問我願不願意去參加婚禮。
一開始我是冷笑的,我覺得特別可笑。但是想了一整夜,我還是答應了,不為了什麼,就為了能見浩捷一面。
飛機到達浦東機場的時候,我感到很悲涼,很痛苦,但更多的是期待。
遠遠的,就在人群中搜索到浩捷美麗的身體。是的,他現在存於我腦海中的,就是赤囧囧的美麗乾淨的身體。我不願意任何東西阻隔在我與他之間,現實的世界我控制不了,至少我還能控制得了我的想象。
我們緩緩走向他,不知道為什麼距離越近了,我也越是避開他的眼睛。站在他跟前的時候,我發現我的眼睛遊離在他背後的人群中,沒有焦點。
我突然有點後悔來浦東了。
沒來得及讓我逃脫,溫晴已經拉著我走出候機大廳。浩捷駕車來接我們,並且帶我們到飯店飽餐了一頓,雖然大家都不是挺有胃口。
看著桌上的菜似乎遇無減,浩捷這個東道主總算開口說話了。
“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這樣剛下飛機身體有點不舒服。”溫晴掃了我一眼,見我沒應,才回答。
“那我們先回房間休息吧。”
浩捷給我們開了兩間房,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像上次一樣住他家裡,是不是他家裡不歡迎我們?不歡迎我?
晚上睡覺的時候,躺在陌生氣味的床上,輾轉反側。到底我這趟來浦東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我能接受浩捷牽著新娘子在我面前走過嗎?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馬上逃回廣州,然後把自己緊緊捂在被子,再也不出來?
看了手機,一點多了。我嘆了口氣,好想把心中所有的抑鬱都吐出來。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浩捷!?我在思考著要不要接,來電就停了,馬上變成未接來電。我後悔自己遲鈍的同時,聽到緬輕叩的聲音。
我從床上躍下飛奔去開門,強烈的預感告訴我這是浩捷!
開啟門,藉著微弱的燈光我辨認出這是浩捷!我不顧一切地抱著他,用力地抱著他,好想好想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讓他與我合二為一。
“煬……”
“捷。我的寶貝。”
黑暗中我搜索著他的唇,準確無誤地探進他香甜的口中,汲取他的甜美我的生命之源。
心死了,又活過來了。
從來沒有一次歡愛像這樣那樣狂烈與刻骨銘心。我真的有種感覺我們已經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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