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今日的孟魂是絕望赴死,還是甘之如飴。
不過,無論怎樣,都是鬼家人逼死了孟魂。
“哥哥,我會為你復仇的!”沈煙的話說給孟魂,卻看著鬼如煙,一字一頓。
鬼如煙看了看沈煙,神色卻沒有變化。
只是,她似乎看到了傳說中修羅第一魂的影子。
“古修羅的傳說,你為什麼要化身為自己的女兒?”鬼如煙心中嘆息,可是卻無人聽見。
而此時,陰山外的整個天地,再次變色。
一根琴絃,曾可抵百萬天兵。此時,五道琴絃齊出,瞬間便化為無盡天網。綿密交織,不漏風雨,不散仙氣。
整個陰山禁陣內的黑霧,卻是瞬間膨脹。
“嗯?”阿木不由眼中顯過一抹驚色。因為,這樣下去,這個禁陣極有可能炸開。
“孟魂,何苦?”阿木看著孟魂,長長一嘆,“今日殺你,日後若知因果,我定替你討回公道!”
說罷,阿木不再猶豫。神秘的鬼家,沈煙還沒有訊息。阿木,不想再等。
一禁一世界,一圖一乾坤。
譁——
抬手間,又是一道禁圖。
七色玄光,如同華蓋,遮住陰山虛空。那一刻,整個星海,也要黯然,萬千光華,如同雨落。
整個陰山,因為阿木的禁圖而改變。
那一刻,鬼如風眼中掠過一道異色。那才是滄海傳人,真正的一點力量。
呼——轟——
禁圖之光,衝破所有,如同一道道滅世的利劍。那琴絃之網,直接被其斬斷衝開。
哇——哇——
孟魂心魂巨震,連噴數道鮮血。赤膊的上身,竟然數處龜裂,無數血光迸濺。
陰山深處,沈煙的臉上,至尊鬼神臉重新顯現。最後一刻,沈煙選擇了閉眼。
鬼如煙,依舊神色不改,但是她的黑裙無風自動。
禁圖破陣,孟魂慘相讓阿木身子微微一滯。黑藤條,再次回到手中。而此時,孟魂的身子開始漸漸曲捲。
那一刻,孟魂竟然像一個垂死的老人。下半身的鬼狀,開始退去。
赤身的孟魂,渾身是血。原本,修長的手指,都是捲曲。那雙手,再也不能撫琴。何況,斷絃歸魂,孟魂無琴可彈。
阿木矗立在陰山之上,看著一切。那些黑霧開始漸散。
“孟魂,你有遺願,我定為你做到!”阿木沉聲道。他知道,孟魂馬上就要魂飛魄散。方才的三道術法,孟魂早已耗盡一切。
“謝謝!”孟魂悽然一笑。此時此刻,孟魂唯有眼神,還有昔日的光芒。
“死在你手中,可以無憾!”孟魂的身子還在曲捲,像凋零的枯葉。阿木單手一揮,一件黑袍飄落在孟魂身上。
死,也要有尊嚴!
“阿木,我別無所求!我若為塵,請你葬我在黑水之畔!”孟魂劇烈地咳嗽,眼角已滲有血淚,“因為,那裡有我的父親!”。
第九百四十章 讓你們的人頭,都落在地上
我若為塵,請你葬我在黑水之畔!
孟魂最後的一句遺言,迴盪在整個陰山,也傳入了每個鬼家人的耳中。
錚錚——錚——
孟魂的話音消散,整個人便開始化為青煙。絲絲縷縷,恰似琴音。此時本無琴,可是卻有無盡的琴音迴響。
那是,孟魂靈魂的最後奏響。那是,歡快、明媚的過往。
沈煙記得,那是母親未死時,少年孟魂常常彈奏的琴音。
黑水之畔,幽冥山下,也曾經有鳥語花香,也曾經有無盡的歡唱與陽光。只不過,那一切屬於童年,屬於遙遠的永遠也回不去的過去。
那也是孟魂生命深處,最快樂的烙印。
或許,有朝一日,光陰逆流,才會有永遠。那個,曾經黑衣長髮的憂鬱男子,還會在黑水之上帶著笑容撫琴,再沒有哀傷。
鬼如煙,自然聽到了那琴音,也聽見了孟魂最後的話。鬼如煙絕美的容顏,如同冰凍,她不言不語。
只不過,她的瞳孔微微縮緊。這個世界,到底有誰能真正看透鬼女的心?
孟魂,曾經的海荒奇才,天洲血脈。仙鬼宗內,唯一不在生死薄上的人。曾經,一張魔琴鎮守地獄,無人可敵。
那些知道孟魂的海荒人,估計誰也不會料到孟魂的結局。可是,這就是命運。一切,都很無常。
當年,孟魂最愛的是母親,甚至那是一種超越生死的畸戀。最恨的是父親,鬼聖一直是孟魂最想殺的人。
可是。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卻要回到父親的身邊。世事,總是讓人唏噓!三界之內,沒有誰能完全預測生命的軌跡。
阿木知道,天洲千餘年孟魂的身上定然發生了一些事情。否則孟魂不會一心求死。
長嘆一聲,然後單手一揮,阿木拘來虛空中的一捧清塵。那清塵之中,尚有一絲魔琴餘韻,便算是孟魂的一點印記吧!
孟魂是天洲血脈,可是阿木不知道孟魂是沒有三魂。還是三魂盡滅沒有輪迴。
“孟魂,我答應你,定葬你在黑水之畔!”阿木聲音低沉,“也定然,還你一個公道。”
孟魂死。禁陣破。
煙消霧散,了無痕跡。
星海之下,陰山連綿。鬼家的建築,高低起伏。而此時在阿木的面前,一道虛影漸漸幻化。
一個男修,立在阿木身前不遠處。
白袍似雪,面色慘白。星幕下,陰山寂寂。頗為瘮人。只不過,阿木自然無恐,而且對方的境界不過原仙七重。
“滄海傳人。果然名不虛傳!”鬼如風淡淡一笑,“抬手間,便殺故人破禁陣。在下佩服!”
“來者何人?”阿木冷冷道。
“天洲鬼家,鬼如風!”鬼如風又頓了頓,“或者說,上古修羅王族鬼如風!”
“上古修羅王族?”阿木看著鬼如風目光一凜。“你們鬼家,真是古修羅人?”
“當然是真的!”鬼如風的眼中掠過一抹傲然。“鬼家,乃是古修羅的王族。三界內。修羅王族是最為高貴的血統,最為純淨的血脈!”
“三界內,最高貴的血統?最為純淨的血脈?”阿木冷笑一聲,“自以為高貴者,其實都是卑微的。自以為純淨的,往往最為汙濁。”
“此言差矣!”鬼如風面色不改,依舊帶著笑容。
“鬼如風,無論你鬼家是天洲人,還是修羅人,其實那都和我無關。我現在只問兩件事:第一,沈煙在哪裡?第二,為什麼借我之手,殺死孟魂?”
“滄海傳人,稍安勿怒!”鬼如風笑道,“第一,沈煙的確在陰山深處。第二,孟魂乃是海荒孽出,血脈並不純淨。其早就該死,正好迎接閣下。”
阿木冷眼看著鬼如風。
“鬼家的事,你能做主?”
“差不多!”鬼如風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