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兩人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前,塞巴斯放下夏爾,握住他的手:“少爺,我們現在要去見路西法大人,請求他批准您在魔界居住並受到保護,您真的願意和我一起在這裡生活下去嗎?”
“廢話!”夏爾不悅地瞪了一眼塞巴斯,事情都到這份上了,還婆婆媽媽唧唧歪歪地說些有的沒有的,搞什麼鬼!
塞巴斯淡淡一笑,單膝跪地親吻了一下夏爾的手背,一抹耀眼的藍色出現在夏爾的拇指上,夏爾一驚:“塞巴斯醬!”
塞巴斯站了起來,將一根手杖塞進夏爾手裡:“身為凡多姆海伍家的執事,這點小事都辦不到該好何是好!”頓了頓又笑得一臉人畜無害,“身為凡多姆海伍的現任當家,當然也不能失禮啊少爺。”
夏爾怔怔地看著塞巴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片刻之後,他向殿內走去:“塞巴斯,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這是我應該做的。”塞巴斯緊隨其後,將走進門,身上的衣服突然變成一襲戰袍,幽藍色的鎧甲,手中一把比人還高的7字型大鐮刀。
“喲,塞巴斯,你沒事了麼?”瑪門不羈的聲音傳了過來,同時一隻手拍在塞巴斯肩上。塞巴斯唯一的反應就是一鐮刀砍過去,瑪門條件反射地跳開,“喂喂,你玩兒真的啊!”
塞巴斯沉著臉沒有說話,瑪門見他真的生氣了,連忙擺手:“錯了錯了,我錯了,老爸在書房裡……”於是三個人又向書房走去。
書房裡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書架前一動不動,手裡正捧著一本書仔細研究著什麼,六隻黑色的羽翼溫順地貼在背後,聽到響動,這才緩緩地轉過身抬起頭來。秀美的容顏,優雅的舉止,感覺不到一絲惡意,身上卻有壓倒一切的氣勢。
路西法!這就是傳說中的撒旦之首路西法!夏爾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人,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路西法殿下!”身後的塞巴斯將鐮刀撐在地上舉得筆直,自己則半跪在地上。
“塞巴斯?你回來了?”路西法看到突然出現在書房的塞巴斯顯然很開心,“聽說你去了人界,還和人類簽了契約,我還擔心你會流連人界不回來呢。”
“路西法殿下多慮了。”塞巴斯輕輕笑了笑:我堂堂一個魔界戰將,流連人界?開玩笑!當然,這句話並沒有說出來。
這時,路西法的眼睛轉向站在第一個的夏爾,兩人就這麼傻傻地對視半晌,路西法才淡淡地問道:“塞巴斯,想必這位就是與你簽訂契約的人吧?”
“是的,殿下。”塞巴斯簡單地介紹道,“凡多姆海伍現任當家,夏爾·凡多姆海伍少爺。”
夏爾聽到塞巴斯介紹自己,並沒有多說話,只是向路西法欠了欠身算是行禮。這時,身後的瑪門忍不住了,一下按住夏爾的腦袋,揉了揉他的頭髮,又揉了揉,再揉一揉:“你膽子真大,全魔界除了我和老媽,敢和老爸對視到現在的還只有你一個……”
夏爾不滿地拍掉瑪門還在揉自己頭髮的手,墨綠色的頭髮快被揉成雞窩狀了。
“路西法殿下,此次前來打擾殿下,主要是請求殿下批准夏爾少爺能住在魔界,同時受到殿下的庇護……”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跪在地上的塞巴斯忽然開口道。
“好。”路西法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我一會兒派人去安排。”
“喂喂,老爸你答應得也太快了吧!”瑪門又忍不住了,“塞巴斯這傢伙要是帶人回魔界帶上癮了怎麼辦!”
“魔界本來就對所有人都開放的。”路西法有些寵愛地看著瑪門淡淡一笑。
“我不干我不幹!”一道黑煙一爆,瑪門突然縮水,變成一個圓滾滾的肉球,然後飛飛飛,飛飛飛,直接掛在他老爸身上撒嬌。
在場所有人都冷汗不止,估計路西法有一種把瑪門一拳砸下來的衝動。
“讓塞巴斯去收復亡夜的領地吧!”瑪門小姑娘似的童聲突然嚴肅起來,“正好試試他的身手退步了沒。”
“別開玩笑,亡夜佔據冥界已久,手下的戰將……”路西法話沒說完,塞巴斯已站起身,“我這就去準備。”
塞巴斯向路西法欠了欠身便離開了書房,夏爾也跟著跑了出去,路西法沒有阻止,瑪門則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塞巴斯離開的身影。
“塞巴斯醬!”夏爾追上塞巴斯,一把扯住他戰衣後的披風,“塞巴斯……不要去了……”
塞巴斯站在一片空地上,漫天的鏽慵懶地撒在他身上,有一種媚惑的美。塞巴斯轉身輕輕抱起少爺,讓他坐在自己手臂上,衝他微微一笑,“沒事的。”說著展開巨翼,向不遠處某座小型宮殿飛去,那是他的家,他和夏爾暫時的家。
“塞巴斯醬……”不一會兒,夏爾已穿著睡衣坐在冰藍色的大床上,他緊緊抱著雪白的枕頭,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塞巴斯醬,別離開我。”
“少爺,您該睡了。”可惜的是聲音太小,塞巴斯完全沒接受到這條資訊。
“塞巴斯!”夏爾猛然拉住塞巴斯的袖子,在他驚愕的目光中,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他的脖子,聲音顫抖著說,“求求你,不要去……”
“少爺……”塞巴斯愣了片刻,輕撫著夏爾的頭髮,“沒事的,相信我,我們會在這裡,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的。”
夏爾漸漸安靜下來,他乖乖地放開塞巴斯,又迅速鑽到被子裡,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塞巴斯醬,一起睡吧……”
“少爺?”塞巴斯又是一愣,坐在床邊低頭吻了吻少爺的額頭,“少爺今天說了很多撒嬌的話哦!”
不說還好,話一出口,把夏爾氣得真想一拳直接揍飛塞巴斯。可還不等他打上去,塞巴斯已然起身向房門走去。他又從床上坐起來:“塞巴斯!你去哪兒?”
塞巴斯在門口站住,用手扶住額頭,無奈的聲音飄了過來:“少爺,我總得換睡衣吧?我的衣服都在自己房間裡……”
於是當塞巴斯換好睡衣回到夏爾房裡的時候,夏爾已將臉埋在被子裡睡著了。塞巴斯笑了笑,在他身邊躺下,輕輕替他將被子拉了一下,身邊的人立刻鑽到自己懷裡,蹭了蹭,似夢似醒地呢喃:“塞巴斯醬……”
塞巴斯摟住夏爾,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一陣蘋果般誘人的香味飄了過來,塞巴斯的手不安分起來,順著夏爾的身體移到腰部,漸漸收緊……
“嗚……”懷裡的人發出一聲小貓般的嗚咽,揪著自己衣領的手輕輕顫抖著。
塞巴斯不由鬆開手,低頭看著懷裡的人:“還沒睡啊?”
夏爾抬起頭,異色的雙眸緊緊盯著塞巴斯,兩人的唇慢慢貼在一起,溫熱的觸感讓人迷醉……
窗外鏽燦然,夜,還很長……
第二天清晨,夏爾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揉揉眼睛,身邊早已沒了塞巴斯的身影,微皺的床單還帶著他的溫度,床邊的櫃子上放著微燙的早餐。夏爾皺了皺眉,環顧一圈,還是沒有塞巴斯的身影,正欲起床,一陣從未有過的虛軟侵襲著全身,還有囧囧不適的疼痛……
“嗚……”想站起來但失敗了的夏爾一下子跪在床上,內心暗暗咒罵:塞巴斯這個混蛋……
而此時的塞巴斯已站在一片血色荒原,對面一大片列隊整齊的戰士,為首的人血色長髮在風中舞動,手中兩米的長劍泛著火光,充滿野xing的美。此人就是亡夜,血冥城之王。
“膽子很大嘛,下了戰書又單qiang匹馬地上陣,是來送死麼?”亡夜將手中的長劍輕輕一劃,一道火光立刻在空中閃過。
塞巴斯斜斜地將鐮刀靠在自己肩上,看著眼前的千軍萬馬,眼神中卻隱隱流露出一絲不屑,整個神情傲慢至極。亡夜身後的軍隊正欲有所動作,只見亡夜手一揮,磁雅低沉的嗓音淡然道:“沒有我的命令,你們誰都不準輕舉妄動。”身後的戰將聞言,誰都不敢動,亡夜微微牽起嘴角,拖著長劍向塞巴斯衝去。
塞巴斯輕輕一揮手中的鐮刀,只聽“錚”的一聲,血色的火光與幽藍的寒光交織在一起,天空瞬間烏雲密佈,雷聲轟鳴。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將彼此的兵器格開,靜靜地站在不遠處望著彼此,嘴角同時牽起一絲笑意,接著又衝向對方。
兩人數個回合下來都沒能傷著對方,雖然塞巴斯的鐮刀能守成攻,但相對比較沉重,而亡夜的劍亦能瞬間爆增到八米的長度,這一仗打得比較辛苦。塞巴斯高舉鐮刀,向亡夜劈了下去,幽藍的刀光一閃,竟也增長不少,亡夜一驚,飛身向後一退,鐮刀重重地劃過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塞巴斯收住鐮刀懸在半空,向亡夜伸出一隻手,手心一個魔法球慢慢凝聚,瞬間,一道光打了出去。
亡夜見勢不妙,提起劍擋在胸口,光束打在劍上,將他震退幾步。
塞巴斯收勢挑了挑眉,眼神犀利地看著亡夜,血色的羽翼猛地一張,背後竟升起一隻幻影的紫色巨龍。塞巴斯倒提著鐮刀,死亡的氣息從身上漸漸擴散開,活生生一個死神,背後海市蜃樓般的巨龍仰天長嘯一聲,隨著塞巴斯的咒語沖天而起,亡夜腳下出現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巨龍在空中拍拍翅膀,數道驚雷劈了下來,全劈在魔法陣中。
一陣硝煙過後,亡夜毫髮無傷地站在魔法陣中,捏了一把冷汗的戰將們一陣歡呼,塞巴斯皺了皺眉。他不是為自己沒打中亡夜而皺眉,他知道他已經擊中了,亡夜握著劍的右手正因電擊而輕輕顫抖著,他猛然將手中的劍在空氣中一劃,一絲幽暗的氣焰將他包圍。
糟了,亡夜狂化了!塞巴斯還沒來得及做出防禦,亡夜的身形一閃,已消失在魔法陣中。背後!塞巴斯感覺到身後有人,一轉身卻什麼都沒有,這時,身後傳來亡夜的聲音:“我在這裡。”話未說完,劍已落下。
又是“錚”的一聲巨響,塞巴斯迅速轉身用鐮刀擋住劍鋒才避免翅膀被斬斷,但畢竟力道不夠,血色的長劍深深地砍進他的肩膀。塞巴斯咬咬牙,猛地發力格開亡夜的劍,鮮血飛濺而出,他腳下出現一個小型魔法陣,陣中暗紫色的光芒慢慢升起,塞巴斯抬起頭,目光中滿是殺氣。
他也狂化了!從沒有如此認真地戰鬥過,傲慢的他怎會容許別人在他身上留下傷口?然而從肩膀到鎖骨長達十幾釐米的傷口卻深可見骨,血流如注。
狂化後的兩人對望一眼,舉起兵器,竟默契地不帶任何魔法,猛地向對方衝去。一場爭奪領地的戰爭很快被兩人昇華為戰士與戰士之間的戰爭,純粹的力量與力量的比拼。兩人身上的殺氣化為劍氣,兵刃相接時產生巨大的衝擊波,他們為圓心,四下擴散開,力量之強大不亞於原子彈爆炸。
兩人格開彼此,帶上各自最強的力量再次砍向對方,各自都有最堅定的信念,彼此都為內心深入的那個人而戰。這時,兩個人影一閃,擋在塞巴斯和亡夜中間,兩人不由都停下了腳步。
“亡夜,住手吧!”血色長劍離黑髮的男子只有咫尺之遙。
“少爺……”同樣,惡魔的鐮刀亦隨時能斬斷眼前的弱小生命。
時間就這麼靜止了,四個人彷彿站在異世,身邊有些什麼,發生過什麼,都已不再重要。而重要的,不就站在自己眼前嗎?
“塞巴斯醬,我們回去!”夏爾正要去拉塞巴斯的手,瑪門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別碰他,狂化的惡魔逮著誰就殺誰。”
夏爾明顯也感覺到了塞巴斯身上滔天的殺氣,怔了怔,固執而又小心翼翼向塞巴斯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而後緊緊握住。惡魔狂囂的殺氣刺痛了夏爾的手,他剛皺起眉,卻感覺眼前的人在極力剋制著自己,殺氣在眼中不斷地明滅。兩個狂妄的戰神都在剋制著自己,只為了不讓魔xing傷到自己所愛的人。
“回去吧,塞巴斯。”瑪門的聲音裡隱隱透出一絲不快,“我也不過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說完跳上龍背,自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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