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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去。

秦質發洩了一陣,才扯起委屈地直哼哼的犬兒起身往城裡走去。

一進城門便覺城中氣氛極為緊張,時有官兵來回巡視,守衛森嚴,往日熱鬧的城中少了許多人,街邊的擺攤寥寥無幾,戶戶大門緊閉,走在路上都覺視線落在身上窺探。

二人剛頭泥裡大滾一遭,和遇了饑荒的難民一般不惹眼,且此地流連街頭的難民極多,是以沒幾個人注意盤查。

秦質拉著犬兒七拐八拐繞過了幾條小路。

剛頭按泥裡一陣教訓,叫白骨現下慫得都不敢鬧騰了,只能一臉幽怨地伸著另一隻小手在衣衫上搓來搓去,可惜並沒有什麼變化,這手彷彿還越擦越髒了,不由直委屈地淚光在眼裡打轉轉。

二人繞出小路才到了之前住的客棧,褚行抱著劍站在客棧門口來回走著,神情不安似在等人。

待到二人慢慢走近後,褚行也是看了好幾眼才認出自家公子,面上神情一收頓時鬆了口氣,正要上前說話,便看見公子拉著姓白的那個刺頭,不由一驚,堪堪出口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一時轉了話頭道:“公子,這……”

秦質牽著犬兒邊往裡頭走邊道:“讓人備水。”

褚行聞言不敢多問忙應了聲,徑直去吩咐店家備水。

秦質將白骨領回他原先的房間,開啟門整隻拎了進去,“一會兒就有水了,你自己好生洗漱一番。”

白骨很不開心,幽幽怨怨問道:“那蘑菇呢?”

秦質聞言不在意,隨意畫了了個餅,“你乖乖洗了,明日就會給你。”

白骨想了想只能勉強同意,垂著腦袋不情不願往房裡去了。

秦質回了自己房裡,待洗漱打點好,一路的疲憊才稍減些許,坐在桌案旁抬手掀開茶蓋,盞中茶水的熱氣慢慢浮起,茶香瀰漫,烏髮溼潤髮尾微微滴水,越發眉眼惑人。

他屈指揉了揉眉心,只覺疲憊不堪,閉目養神良久才端起茶抿了一口,入口微澀既然轉甜,醇香留喉,微微提了幾分神。

褚行進來著人收拾好屋子,才進到秦質面前,開口將連日來的事情一一交代。

“一切都按公子的意思走,邱蟬子從帝王墓出來就稱白骨死在了墓中,等了幾日未等到訊息,簡臻和鬼十七便信以為真,早早便起行離了大漠。

我們已將邱蟬子得了帝王蠱的訊息散播出去,大漠王室和那些蠱者皆引了去,之前在王城外他們已然纏鬥了一番,那些蠱者已然信以為真,王城的戒備於之前已然鬆懈許多,我們這一路可以輕輕鬆鬆離開大漠。

另外楚復已然暗中跟上簡臻一行人,暗廠的位置不日就能知曉。只那三個沒一個好相與的,這一路可真不好跟。”

褚行說到此微微一頓,又開口道了句,“不知公子要如何處置姓白的,此人武功詭異莫測,留在身邊實在太過危險。”

秦質聽後未置一詞,眼睫微垂,半晌才道:“休整兩日啟程回京都。”

褚行聞言微怔,心中雖有疑惑,卻不敢開口詢問,只開口應了聲退出屋。

出了屋又看向對面,自家公子和這毒蛇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二人竟然牽著手回來,看上去可真不是的怪異,他想了一圈也猜不出箇中道道,只能帶著滿心疑惑去準備啟程要用的東西。

屋裡還瀰漫了洗浴過後騰起的水汽,壁上冒著晶瑩剔透的小水珠,慢慢變為霧氣籠在屋裡半空處,屋裡一切氤氳。

秦質靜坐片刻,伸手拿起了一直隨身帶著的鈴鐺,皙白的指尖撫過鏤空精巧的花紋,慢慢滑下流蘇,忽輕輕一搖,鏤空的鈴鐺裡隱約閃過一絲白光,裡頭似裝著什麼東西,且不復往日溫順,一搖就極為暴躁猛烈地跳動起來,蕩得底下流蘇相互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無奈再如何努力也掙不出這鏤空鈴鐺。

秦質淡笑一聲,隨手將鈴鐺扔在了桌上。

屋裡不比林中涼快,王城裡極為燥熱,喝了熱茶便更覺不適,秦質起身行至窗邊,伸手推開了木窗,熱氣瀰漫在空氣中並沒有什麼區別,外頭的天色還亮,一眼便看見對面屋裡的人。

何不歡將手中的劍擱在桌案上,忙坐在凳子上捶腿,“這白步山可真不是人走的地方,所幸這崖壁風光是中原少有,否則倒叫我們白走這一趟。”

“小姐說的是。”洛卿聞言溫婉的面容掛著淺笑,髮絲垂落,微微輕拂著嬌嫩的面龐,叫人不自覺想要輕輕抬手替她撩起那垂落的髮絲。

她抬手端過茶盞,倒了一杯涼茶抬頭遞給自家小姐,卻在抬眸時看見了窗對面那人,一時怔然,手中的茶盞半遞不遞懸在空中。

那人顯然是剛沐浴完,烏髮溼潤未曾擦拭,只隨意披散在身後,淡色衣衫卻端正齊整,閒散和優雅相互交織,如一副輕描淡繪的山水澗撫琴畫,山水間的色彩無一處不契合,無一處不悅人心目,面容如浸在水中泛著晶瑩光澤的珠玉一般,輕易便晃了人眼。

何不歡見狀轉頭看去,竟是剛頭救下的那位公子,不同之前衣衫襤褸落魄模樣,現下這般極為賞心悅目,便有些感嘆緣分倒是真妙,這人竟也住在這處,她們住了好幾日,往日都不曾看見,今日偏偏就見到了兩回。

二人愣神間,那處公子已然微微一笑,如三月春風撲面而來,眉眼具染清雅笑意,風度翩翩的大家公子,“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這般角度看去二人皆以為對面那人是對著自己笑,那精緻端雅的眉眼染三分耀眼笑意,蘊七分自成一派的風流韻味,叫人心中莫名一突,連呼吸都莫名急促了起來。

洛卿手中的茶盞微微一晃溢位了水,染溼了細白的指尖,她不住垂下眼睫避開與那人的視線交際。

何不歡見對面那人似要離開,心中一急,快步走到窗邊,脫口而出,“我叫何不歡,你叫什麼名字?”

秦質聞言一笑,泰然處之,微微晗首,“在下秦質,何姑娘有禮。”

這人笑起來太好看,何不歡只覺這大漠的酷熱一時竟然消散了許多,愣神之間對面那人似有事轉身離了去,直到她再沒看見,便也只能做了罷。

身後洛卿細長的眼睫越發垂下,手中的茶盞端了許久,又輕輕擱在了桌案上。

秦質緩步往外間走去,屋外敲門的見一直沒有人來開門,越發鬧起了脾氣,敲門聲由緩到急,由輕到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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