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叔陽臉色微變。
“你長年混跡商場,卻隨身攜帶軍刀,動作乾脆利落,且清楚地知道致命的位置,此為疑點二。”
“方才我們並未查探過大門,你卻斷言我們並未消滅黑影真身,依然出不去,此為疑點三。”
“先前你觸到學校周圍的高壓電,雖然我及時做了急救措施,但你輕易醒轉、毫髮無傷,此為疑點四。”
盧叔陽微微一笑:“這些僅僅是你的揣測。”
張仲桾:“那你不妨聽一聽我的揣測是否有幾分道理。”
盧叔陽示意他繼續。
“昨晚我回來的時候,故意說羅盤圖發生了變化,那時我注意到你的神色,分明是完全不相信我說的話。原因只有一個——那張羅盤圖就是你放在老唐的手機裡的!”
“你在10:00多的時候穿著斗篷進入老唐的辦公室,故意被監控拍下;進去之後脫下斗篷與老唐交談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趁機在他的手機和辦公室的座機上做了手腳;10:30左右前往休息室,將斗篷塞進沙發底下,等著我們的到來。”
“10:45你在我們面前假裝接到了老唐的電話,故意說要等人齊拖延時間,然後指引我們前往實驗室,見到老唐被害的慘狀。接著你將我們分成兩組,自己前往大禮堂,暗示另一組去辦公室查探情況。趁著大家都被詭異的牆吸引目光,你便偷偷‘播放’了老唐辦公室座機的聲音。這樣,即便是我們沒有去到化學組辦公室,也會被鈴聲吸引,而你的目的,就是讓我們找到老唐的手機!”
張仲桾向盧叔陽逼近了一步:“你引我們到學校側門,假裝被電擊,好斷絕我們逃生的念頭;體育館外黑影出現時你沒有逃跑,轉頭將眾人找回,提醒我們去救安然,然後將我們帶到高一(3)班的教室;你出門找吳鑠,你知道小賣部有食物,你一直看似無意地主導著我們每一步的行動!”
張仲桾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休息室中。
“啪,啪,啪”盧叔陽的掌聲響起:“精彩,看來是我小看了你。”
張仲桾:“你終於承認了。”
盧叔陽:“原本我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你們。”
“混蛋!你為什麼要殺老唐!為什麼要把我們困在這種鬼地方!”梁玖終於忍無可忍。
張仲桾:“淡定點梁玖。”
梁玖:“一直信任的同伴卻一心想置我們於死地,你讓我怎麼淡定!”
張仲桾:“殺人的那個黑影要比老唐矮上半個頭,不是盧叔陽。”
梁玖:“那鬼東西都可以隨意變幻模樣,身高又算得了什麼!”
盧叔陽笑道:“我是活生生的人,不能變換樣子。”
梁玖:“誰信你!”
“我信!”出聲的卻是楊七月。
“七月!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幫他說話!”梁玖十分著急。
我看了看場上的局面,輕輕安慰梁玖道:“仔細想想,兩個影片中的黑影身高確實有差異……況且盧叔陽要真是壞人早就對我們動手了,不如先聽聽七月怎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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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8:00 教學樓附近
“張仲桾,你先帶著這些吃的回去,我有話跟盧叔陽說。”楊七月轉頭與張仲桾說道。
張仲桾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好。”
看著張仲桾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楊七月方才對盧叔陽說道:“你動手吧。”
盧叔陽:“你在說什麼啊。”
楊七月似乎壓抑著極大的悲慟:“我知道,影片裡的那個背影是你。”
盧叔陽的眉毛鼻子皆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瞎說什麼呢,你認錯了。”
“你的身形我再熟悉不過了,不會認錯的。”楊七月又接著說道,“你撒謊的時候會情不自禁地皺鼻子,他們不會注意,也許連你自己都未曾發現,可卻瞞不過我。你根本沒有接到老唐的電話,也沒有觸電,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中,對嗎。”
“別胡思亂想了。”盧叔陽的語氣毫無波瀾。
楊七月卻紅了眼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但現在揭穿你,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你殺了我,放過他們吧。”
☆、第17章 張仲桾的推理
盧叔陽的臉突然陰沉了下去,慢慢地從西裝裡摸出了匕首。
楊七月緩緩閉上了眼:“能死在你手裡,也挺好。”
突然掌心一涼,盧叔陽將匕首塞到了她的手中:“我不會傷害你的。”
說罷盧叔陽捋起自己的袖管,握著楊七月的手用力地劃了下去。
鋒利的刀刃瞬間刺破了面板,鮮血汩汩而出。
“你做什麼!”楊七月慌忙丟掉匕首,一把按住了正在流血的傷口。
盧叔陽卻只是微微一笑,彷彿血流不止的並不是他:“你看,我是個會流血的大活人,不是那個鬼東西。第一個影片裡的人確實是我,但我沒有殺老唐,也不會殺你們,我只是比你們多知道一些事情,之後會慢慢向你們解釋的。”
看著盧叔陽真誠而堅定的眼神,楊七月溫婉一笑:“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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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楊七月將自己的回憶娓娓道來。
“可是……”梁玖似乎還想爭辯些什麼。
“好啦,至少盧叔陽沒有做過什麼傷害我們的事情,他還幫我們消滅了黑影假扮的吳鑠。”我拍了拍梁玖的肩,“而且他所做的這些,對我們而言更像是提示。”
說罷我看向了盧叔陽:“現在你可以向我們解釋了嗎。”
“看來我只能坦白從寬了啊。”盧叔陽如釋重負道,“在過去的一週裡,我一直做著一個奇怪的夢。”
“做夢?”我心口一跳,“什麼樣的夢?”
盧叔陽:“我夢見無邊無際的白色空間,聽見了女孩子的哭聲。”
“你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臉了嗎?”我的語氣已經有些急促。
盧叔陽:“沒有。我朝那個聲音走過去,只能依稀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
我:“黑色的?”
盧叔陽:“是,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除了一張白色的面具——就跟你們見到的黑影一樣。但是我每次想要靠近她的時候都會被白光隔開,接著便進入一些奇怪的場景。”
“有什麼場景?”我連忙追問道。
盧叔陽卻突然頓了一頓:“我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