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手啊,兒子是他們生的,女兒就不是嗎?”
江楠放下飯盒,抓住曾宇的手:“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一個善良的人。蕭瀟的事情,你做得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就算是一個陌生人,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面前,也是要伸出援手的,何況是你的前女友。對了,你告訴蕭瀟,我可以幫她找個好律師,費用方面叫她不用擔心,熟人可以打折。”
曾宇聽了,說:“謝謝的話,就讓蕭瀟來說吧。小時候我爸經常跟我說,人生在世,當常懷善意。走進社會才發現,這個世道充滿了惡意。我在酒吧打工的時候,從不跟人起衝突,只是覺得每個人心中都還是心懷善意的。”
“我爸爸也跟我說過,做人呢,不能有歹心,也不能不防心懷歹意的人。一個人要是起了歹心,並且做了壞事,還得到了好處,嚐到甜頭後便會習慣損人利己。”江楠也說起父親。
蕭瀟接到曾宇電話的時候,心裡有點緊張。
經歷了這麼一場家庭風波,搞得自己連住的地方都不敢回,蕭瀟僅僅得到了曾宇和老鄉阿英伸出的援手。這件事對她的打擊不小,想起自己以前的一些做法,蕭瀟覺得可笑又慚愧。
“蕭瀟,剛才我跟江楠說了你的事情,她說可以幫你找個好律師,費用還能節省不少。”曾宇一邊打電話,一邊朝江楠點頭。
“不好吧?太麻煩了。”蕭瀟不敢接受江楠的善意。
曾宇道:“你別多想,江楠是真的想幫你。這樣吧,你還住在阿英那邊嗎?我和江楠過去找你,商量一下看看具體怎麼辦。”
蕭瀟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好吧。”這個時候,她確實很需要幫助。
曾宇和江楠驅車前往蕭瀟的住處,蕭瀟站在小區門口等著。
“樓上地方太小,還亂,我們在外面找個地方聊吧。”蕭瀟笑得有點勉強,當她看見江楠坐在曾宇的副駕駛座上時,心裡還是酸得難受。
本來那是自己的位置,卻被自己一手毀滅了。
曾宇找了間咖啡屋,三人進去坐下,點了咖啡之後,蕭瀟主動開口:“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我爸爸他們在我租的房子裡賴著不走,我是跑出來的。本打算報警,可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我現在就一個要求,斷絕與這個家庭的關係。”
“這個可以走法律程式,相關的案例也有,以前新聞報道過。只是,你確定要這麼做嗎?”江楠問。
畢竟是家務事,要幫忙也要當事人下決心。
“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自打我弟弟生下來,一直到我出來打工,除了過年我就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這些我都能忍受,畢竟我家的條件就那樣,父母都是農民,收入也不高。他們不是第一次打我了,我外出打工的第一年,回家過年的時候,我父母讓我把存的錢全部交出來,我自己留了一千塊,其他的全都給他們了。可是我爸知道我留了一千塊之後,拿荊條打了我一頓,我媽罵了我一天。後來我就再也沒回家,他們也不在乎我是否回去,只要有錢就行了。他們的本事還挺大,不管我躲到哪裡,他們總能找到我。每次找到我就是一頓打,然後要錢。這樣的事情有好幾次,後來他們只要有點事情,就找我要錢,我也儘量滿足。但是這一次,我實在不能繼續忍受了。”
蕭瀟說得很慢,表情淡然,雙眼無神,似乎是在說別人的事情。哀莫大於心死,一個人對自己的親人死心,是何等的悲傷。
江楠很難感同身受,她不懂為什麼同樣是孩子,父母卻要區別對待。
蕭瀟的事情激發了江楠的同情心,她拉著蕭瀟的手道:“你放心,我們一定幫你把事情妥善處理好。明天一早我帶你去見律師,其實你早就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的權益。”
王錚哆哆嗦嗦地在檔案上籤完字,王成漢保外就醫的手續就算完成了。律師去處理後續事宜,王成夫和王錚就在監獄外面等著。不是不想進去,而是在裡面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高高的院牆,牆頭有電網拉著,巨大的鐵門緊閉。
站在外面的王錚心情煩躁,一直在低頭抽菸。如何面對父親,對王錚來說是個難題。因為母親的緣故,王錚對父親的感情一直很複雜。
因為葉惜顏的事情,王錚昨晚沒回去,一早起來就跟著來了監獄,現在他的腦子裡全是葉惜顏那雙絕望的眼睛和慘白的臉。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鐵門打開了。西裝革履的律師領著穿著一件舊夾克的王成漢走出來,王成漢還沒忘記回頭招呼一聲:“各位管教,這些年給你們添麻煩了。”
“出去以後好好養病,別惦記著回來了。話說回來,裡頭的犯人要都是你這樣的,我們就輕鬆多了。”一個管教還開了一句玩笑。
王成漢再三致謝後才轉身,身後的大門轟隆隆地關上了。
王成夫和袁蕾正朝他走來。
沒有看見兒子,王成漢的心裡一涼。他倒也沒指望兒子能原諒他,只是出於父親對兒子的感情,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看見王錚。
王錚重重地關上車門,丟下菸頭用腳使勁地踩了踩,這才緩緩地走過來。他終於下了決心,不管怎麼說,父親只有一個,是給予自己生命的人,而且對自己也還算不錯。王錚可以不原諒他,但是必須履行一個兒子的義務。
“大哥,這是我媳婦!”王成夫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主動開口打破尷尬。
袁蕾上前道:“大哥好!”
王成漢點點頭:“好,好,都好。”
這時候王錚走過來,冷冷地看他一眼,伸手奪過王成漢手裡的揹包,轉身就走。
王成漢既欣慰又感慨,還有幾分心酸,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王成夫一看氣氛不對,趕緊笑道:“都過去了,有什麼事情回去好好說。”
王成漢走到車跟前,王錚開啟車門,也不說話。王成漢苦笑著鑽進車裡,坐在後排的位子上。王成夫見狀,拉著袁蕾和律師上了另外一輛車。
王錚沉默地開車,王成漢也沒有說話,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透過後視鏡,王錚發現父親老了許多,一頭黑髮變成了白髮,總是紅光滿面的臉上也出現了老人斑。
父親老了,王錚的心頭不由得一酸。
“在裡面沒受罪吧?”王錚還是心軟了,主動開口。
王成漢愣了一下,心裡一直在琢磨怎麼跟兒子開口說話,沒成想兒子先開口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抑制不住地掉了眼淚。
“沒有受欺負,一直有人送東西進來,跟牢裡的人關係都不錯。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面受了不少罪吧?”
王錚聽到這句,鼻子發酸。
“在外面能受什麼罪?以前不用工作也能花天酒地,自己掙錢後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