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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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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而飄渺的月夜裡,有輕紗嫵媚翩翩起舞,重重金色的紗帳中,兩具纖長的身軀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髮絲糾纏在枕邊,水無澈突然想到一個詞“結髮夫妻”。

看著著身旁那個如瓷器般易碎的人兒沉穩的呼吸,笑了。

轅兒,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不管是呼吸。

還是你的肌膚。

你的血液。

還是你的一顰一笑。

都只屬於我一個人。

轅兒,真想我們就這樣一直下去.

溫馨的室內感受不到室外那正在進行中的yin謀。

窗外腳步神簌簌響起,不知誰說了一聲“聲音輕點。”幾個黑衣人便靜了下來,黑色的衣服在這明亮的月色中顯得很顯眼。

一個黑衣人手裡拿著一個管狀物品,食指在嘴巴上舔了舔,輕輕地將窗上的薄紙按了個小洞,將嘴對著那小洞輕輕地一。

透過窗戶,一絲煙霧便嫋嫋升起,淡淡的醉人的清香。

“吹多點,這個宮殿很大,你…….”那個好像是指揮的人指了指左邊的窗戶對他身後的人說道。“到那邊去吹。”

一絲清香傳入床上正睡的正香的人的鼻子裡,水無澈無意識的動了動身子,便沉沉睡去。

完全不知道此時已經陷入了火焰之中。

火光在宮殿周圍燃燒,巨大的火焰像昇天的龍一般在夜色舞動,放出的火焰吞噬著眼前那繁華,一點一點地向屋內靠近,不多時整個宮殿便埋沒在火光之中。

忽近忽遠的簫聲在這片火海外響起,寂靜的夜裡,簫聲顯得格外清冽,床上的水無澈猛然睜開雙眼,眼神空洞地看著身旁的火光,彷彿自己不在這火海中一般。

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趕快逃離,被子被粗暴地掀開落到了地上,空白一片的眼睛在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髮絲掉落在枕邊,臉上微微潮紅。

剛把腳步邁開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澈哥哥………有誰在耳邊一直在叫著,甜甜的嗓音,卻想不起來是什麼,心裡空空的,好像還有什麼忘記了,什麼忘記了,不知道,不知道忘記了什麼。笑容…自己想要帶走的是那個人的笑容,可是什麼笑容,想不起來。

水無澈用力扯自己的頭髮,想要讓自己想起什麼。

“澈哥哥,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丟下我。”

“好,我不會拋下你,如果拋下你,隨便你怎麼樣,這樣行了麼。”

心臟好像掉了一半,忽然明白了,卻被忽然響起的簫聲打斷,逃離…….逃離………腦海中只剩下這兩個字。可是心臟那裡還是很痛。

火焰越燒越猛,巨大的火浪傾襲而來,水無澈下意識地躲開了,巨大的火浪撞到金色的床上,金色的鳳凰紗帳瞬時被吞噬。

被這巨大的震動給震醒的水無轅睜開惺忪的睡眼,用手支起身子茫然地看著宮殿之內一片火海,水無澈站立宮殿之中,纖長的背影似乎在抖動,瀑布似的銀髮在火海中閃爍著蠱惑人心的妖嬈。

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水無轅被這火焰嚇得頓時癱倒在床上,不滿恐懼的眼睛直直地望著前方的背影,隨著那背影每一步的邁出,黑暗就宛如潑墨般多出一塊,如潮水蔓延般鋪滿水無轅的整個心臟。

澈哥哥,你要丟下我麼。水無轅就那麼坐在床上看著火光中的那抹金色的影子。

想要叫住他,可是乾澀的喉嚨裡喊不出任何聲音。

水無澈纖長的身影在火光中若影若現,火光中,綠色的眼眸裡閃爍沉浮著的是莫名的情感,兩隻手緊緊地握成拳狀,指甲深深地嵌入肌膚中,鮮紅的慢慢溢位。

簫聲又漸漸響起,從遠處的亭子裡飄來,亭子裡的水無稜看著前面那熊熊的火光在燃燒,臉上盡是淒涼的神情,身子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抖動,手上的蕭也跟著微微抖動。

火光照射到亭子邊的水面,湖面上的蓮花變得越來越鮮紅,妖嬈得如曼陀羅般綻放。

澈兒.轅兒。只要恨父皇就夠了。

絕望…止不住的絕望……水無澈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水無轅無力地抓住被子,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溢位一滴血絲。也不曾將嘴唇放開,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門口。

“澈哥哥,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後要多笑笑。”

“真的麼,那澈哥哥每天笑給轅兒聽好不好?”

“好………”

“記住澈哥哥的笑容永遠是對你才會笑的。”

“轅兒笑起來也很好看呢。以後只能對澈哥哥笑哦。

“澈哥哥,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能丟下我。”

“好,我不會拋下你,如果拋下你,隨便你怎麼樣,這樣行了麼。”

啊…………….一聲嘶吼傳出宮殿。

你說過的不會丟下我,說過的不會丟下我

……

不知重複了多久。

最後你還是丟下我了。承諾,那是我對你的承諾?你的承諾已經在這裡證明了,相守一生的話只是騙人。

水無澈…….如果有來生,我定要叫你嚐嚐被拋棄的痛苦。

我定要叫你嚐嚐被火吞噬的滋味。

真的會有來生麼?

看著眼前的烈火,水無轅乾澀的眼裡透露出淡淡的笑意。

我們的愛真的在燃燒呢,呵呵………不是燃燒在母妃那妖媚的花瓣裡,而是燃燒在這熊熊的烈火中,一點點埋葬了我對你的愛,化成那灰燼漂浮。

火媚然在自己的宮殿聽見奴僕們說太子宮殿著火了,心中一驚,顧不上整理儀容便向水無澈的宮殿跑去,路上便看見了東邊的火勢,火紅的光似乎要把整個蒼穹照亮。

轅兒……你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酸澀的味道從心底漸漸湧上心頭。

火媚然踏進宮殿時就看見水無澈從屋子裡出來,頭髮散亂地披在胸前,嘴角溢位一片片的血跡,火焰在他身後燃燒,身旁沒有人,只有他一個人。

轅兒呢?轅兒…….看著屋內那熊熊的烈火,.轅兒還在裡面,水無澈…你真的把他丟在裡面了。水無澈你對轅兒的愛只有這麼一點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火媚然突然仰頭大笑。火紅的裙襬被風吹起,與燃燒著的火光融成一色,直到眼淚染溼了眼眶,

轅兒…….這就是信誓旦旦地說愛你的人啊,果然與他父皇一樣的無情。

火媚然飛身上前揪起水無澈的衣裳,對上那雙空洞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不該是這樣的啊?

低沉的簫聲響起,在這月夜中顯得十分詭異。

頓然醒悟,是“迷心散”。

水無稜啊水無稜,你就這麼捨得傷害你的孩子,是我低估了你,可是你卻捨得將轅兒送上死路。不可饒恕。

看著屋內的火勢越來越大,顧不上看水無澈此時的樣子,火媚然掩面衝進屋子,屋內到處都是火光,白玉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地鋪滿墜落的燒焦了的木頭,還有些還沒有完全被燒完,在地面上繼續燃燒著。看不出來這片地面之前是多麼的潔白。

屋子上面還接連掉下一片片的被燒成烏黑的木板,也不管自己是否會被砸到,眼裡只有那個癱倒在床上的水無轅,墨髮散下將他小小的身軀包裹在裡面,頭低到了胸前,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兩手無力地放在兩側,就像木偶般毫無生氣。

心痛…….除了心痛,火媚然沒有其他的表情,這還是當初的轅兒嗎?雖然當初自己對轅兒再怎麼過分,轅兒也不會露出這種表情,這個表情好像在自己身上看見過,那是怨恨,憤怒,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將慢慢地將自己凌遲。

轅兒…….火媚然緊緊地樓住水無轅,“轅兒,不要怕,母妃在這裡,不要怕好不好,轅兒。”

眼淚就像止不住的水般往下掉,浸溼了水無轅瑩白脖頸上的衣裳,可是他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小巧的瓜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木然地望著前方燃燒的火焰。

突然一塊木頭掉落下來,砸在床的地上,冒著熾熱的溫度,火媚然看見這幅場景,只好將他放在自己的背上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前走,避免被掉下來的木砸到。

轅兒……怎麼這麼輕。

輕嘆了口氣,是自己沒有照顧好他啊。不該把自己的心強加在他身上,可是現在醒悟還可以麼?轅兒,告訴母妃可以麼?

“母妃……他說過不會丟下我的。”淡淡地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的語氣。

“母妃,他說過不會丟下我的。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轅兒……。”火媚然迷惑,因為她也不知道她最愛的那個男人為什麼要欺騙她,將她的心慢慢地掏空,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甚至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她的痛,誰能知道,水無稜,為什麼你要這樣,讓我這輩子都活在疼痛中還不夠麼?為什麼連你的兒子都要這樣對待。

“母妃,.為什麼澈哥哥要丟下我?”

“母妃,為什麼?”

“母妃,為什麼?”

“母妃,為什麼?”

“母妃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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