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兒湊了過去。

還是那段戲，尤江又給她重放了一遍，看完之後林潯的感覺還是沒變，就如實說了出來：“女主角的情緒表達非常到位，把那種不甘和報復的心裡演繹的很好，這段戲為之後的劇情也很有鋪墊作用。”

她說完，尤江略有所思的看著她，好一會兒竟嘆了口氣：“劇情猜的倒是挺對，但是導演不是用來猜劇情的。小姑娘，你看看，除了能猜到劇情，這段戲你還有別的看法嗎？”

林潯睜著大眼睛又看了一遍，有啊，多了，女主胸大腿長身材好，色調溫和催/情,等等等等，關鍵你讓我說哪一個？

尤江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又開口，頗有一副教育自家子弟的威嚴：“電影是給人直觀感受的藝術，深刻固然重要，但首先要讓觀眾理解。純粹為了色/情而色/情是不可取的，但也不能因為賦予它意義就剝奪了它色/情的本質。你看看，這段戲就沒給你別的感覺？”

別的，什麼？

尤江看林潯的眼睛越瞪越大，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著急：“你看這段戲就沒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

躍躍欲……試你妹啊！

林潯被這這不走尋常路的怪胎弄了個渾身抖擻。

她突然覺得除了to be or not to be 是個question 以外，try or not try 也是個question。

尤江還一臉期待的看著林潯給她個答案，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半天愣是沒人說話。

直到聽到身邊一直旁聽的人憋笑憋出了豬叫！！

凌塵頂著他的麒麟袍笑的一顫一顫，兩根兒雞毛都抖掉了。

看到林潯小李飛刀般的眼神兒終於正色起來，然後突然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行了，別欺負我們家林導，你想試自己試去吧。”

林潯像個小孩兒似的被他攬著，尤江不耐煩的瞥凌塵一眼，凌塵也不在意，對尤江說了句：“你先忙，以後有合作的機會。”

尤江真就不再理這倆人了，一副狗男女別在我面前晃悠的嫌棄。

第九章

凌塵拉著林潯出去，到門口十分自覺的鬆了手。

林潯尷尬的順了一下頭髮：“尤導挺逗的。”

凌塵笑笑：“他不靠譜的時候多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往片場走，一度有些尷尬。凌塵看林潯的注意力一直在擺放好的道具上，便順水推舟：“走，我帶你看看。”

林潯嗯了一聲，跟上了凌塵的步伐。

尤江的這部戲場面很大，道具的擺放和設計十分講究。電影畫面的格局控制是個很細小的地方，但卻很能體現一個導演的專業素養。

林潯注意力極為集中，凌塵帶著她轉了整個片場，又親自講解，把佈局上的設計之處都詳細的解釋了一遍。

林潯會突然提問題，幾個小問題到讓凌塵有點兒刮目相看。都是小問題，但每次都一語中的。

一圈下來，林潯如獲至寶，眼裡頭都閃著光，她需要學習的地方太多了。

又回頭看凌塵，他剛才給自己所做的解釋絕不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演員能有的知識面，而是對錶演和整個電影體系都有相當大的鑽研才能做出的講解。雖然對凌塵總有些忽高忽低的偏見，但如今親眼見識到還是有種由衷的讚賞。

“怎麼？有點意外？”

凌塵捕捉到林潯眼裡不可思議的眼神，他是專業演員，天生就擅長研讀眼神的意義。

林潯毫不掩飾的點頭：“嗯，你特別厲害。”

她點頭很用力，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語氣也堅定。像是苦思冥想許久，最後還是用這麼一句直白又簡單的話來說。

凌塵忍不住勾勾嘴角，別過頭去：“我厲害的還多著呢。”

他這句話說的風輕雲淡，簡直沒有一點自誇時該有的不好意思。

兩人正說著，門口那邊突然響起一陣尖叫。

“啊——凌塵——”

穿著雞毛撣子的凌塵還是被認出來了，保安連忙拉橫欄，一群炙熱的粉絲在外面瘋狂招手。凌塵別過頭去衝她們揮下手，轉身示意林潯往相反的方向走。

林潯看了看求而不得的粉絲，又看了看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凌塵，嘆口氣：“當導演還是有好處的，追星也容易。”

凌塵問：“你追星？”

“追過。”

“中國的？”

“嗯，吳立新。”

“切！”凌塵似乎從鼻孔裡哼出一聲不屑：“那個娘炮！”

“那叫儒雅！”

凌塵繼續白眼兒，林潯瞧了眼他這吊炸天的樣子，也不跟他計較了。

林潯突然又想起什麼：“你們這個劇組是全封閉的吧，我剛才進來的時候保安怎麼沒攔我？”

凌塵垂眼看她，細碎的頭髮打在額前，從他那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她秀氣的鼻子和長長的睫毛，說話時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露出白白的小牙。

“看你好看，把你當演員了。”

凌塵說的一本正經，到給林潯弄了個大紅臉，她索性就笑笑，也沒再接話。

從片場中央到門口的路格外長也格外短，兩人一會兒走到了另一個側門，林潯率先開口：“那我走了，今天謝謝你。”

凌塵臉色沉著，有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好，這場戲估計還要半個月，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可以過來看看，尤江挺好說話的，你能學到的也不少。”

林潯半開玩笑道：“再說吧，我這張臉也不能每天都充當演員，到時候估計難進來。”

凌塵倚在牆上說：“報我名字，我看誰敢攔你。”

“你怎麼這麼厲害？”

“我說了，我厲害的還多著呢。”

以後慢慢讓你知道。

凌塵頓了頓，說：“回去吧。”

他說完沒有停留，先轉身走了。

林潯朝著他的背景笑了笑，也回了片場。

凌塵的腳步逐漸加快，最後心煩氣躁，他突然有點難以剋制心裡燃起的一陣火。他側身到一個背景板處靠著，探出頭來看林潯離開的地方。

有人搬道具，她被擋到了馬路一邊。林潯靜靜站在一側等，高高紮起來的馬尾被風吹起絲絲黑髮，過了一會兒，道路通暢了，她便邁開步子往前走，時不時左右張望一下，露出一小張側臉。

凌塵看著她的身影消失，覺得喉嚨一陣乾澀。

怎麼辦，好想吻她。

這種感覺和好多年前一樣，莫名其妙，卻剋制不住。

*

在後來的半個月裡，林潯真的沒再去過凌塵那裡一次。

凌塵在戲劇園拍完最後一場戲時在半個月前分別的地方抽了一支菸。他奇怪自己每天都會想到她，卻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