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
——那紋身極其性感而絕望,走線黑細,乃是一具被細長鎖鏈重重拴住的、羚羊骷髏-
…………
……
——他說,你遲早會看見。
那些他不願意令許星洲看見的紋身,他自卑而自負的人生,他的野心勃勃,他的貪婪,他的頹廢和從出生那刻就不存在的激情與熱烈。
……他的造物者給予他的巴別塔。
那一切,他只留給了許星洲一人,令她看見,令她親眼目睹。
他可能有所隱瞞,但是秦渡的一切,最終都將對她毫無保留。
……
“還他媽……”秦渡把許星洲弄得發抖不止,粗糲而色情地道:“……還他媽跟人說師兄呢……”
……-
許星洲那天晚上,到了後面,是真的後悔。
秦渡簡直是個活畜生,特別是許星洲還認床,一覺醒來不過六點多鐘——一天晚上她睡了不超過三個小時,許星洲起來渾身散架,簡直怨氣沖天。
而且,更可惡的是,本來應該在身邊躺著的秦渡,人還沒了。
許星洲:“……”
第87章
清晨六點, 窗外的天光灑在了雪白床褥上。
酒店之中, 大套間外面花枝爛漫,花鳥啁啾。
窗外停著一隻小麻雀,吱吱地叫個沒完,似乎在曬清晨第一縷太陽。許星洲被冷氣吹得有點冷,本來想鑽進師兄懷裡取暖,結果伸手一摸,身邊只剩一個躺過人的窩……
許星洲立即醒了,艱難地坐起了身, 揉了揉眼睛。
滿室靜謐,按小學三年級作文課的說法就是:‘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許星洲渾身痠痛得不行,剛起床還懵懵的, 但是一看秦渡不在,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才六點呢!人就沒了, 拔吊無情不過如此。
——晚上還特別能折騰人, 折騰人的時候怎麼就知道黏糊著不放了, 起來就跑沒了影兒。許星洲氣得要命,坐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要和秦師兄同歸於盡, 從把他扔進鍋裡燉成女巫湯考慮到把他切成精武鴨脖,正當許星洲在回憶精武黑鴨要怎麼做的時候,就聽到了臥室門咔噠一聲響,秦渡輕手輕腳地推開了臥室。
很好, 許星洲想。
……從許星洲起床,到秦渡回來, 共計花了十六分鐘。
秦師兄光著膀子,肩膀上搭著塊毛巾,胸肌結實。
秦渡看到許星洲就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春風得意,一揚眉毛就道:“小師妹,怎麼不多睡會兒?”
許星洲:“……”
“沒有師兄睡不著?”秦渡笑著往床上一坐,床凹下去了一塊兒:“師兄就是去洗了個臉,這麼想我的?來抱抱。”
許星洲一點也不舒服……
可是許星洲還是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好乖呀。”秦渡壞壞地道:“說讓你抱就抱,師兄都這麼欺負你了。”
秦渡直接把許星洲抱到了身上,故意親了親她的脖頸,重重一吮。
許星洲腰腿都有點碰不得,耳朵尖尖又尤其敏感,被秦師兄滿肚子壞水地一親,當即就要哭了,喃喃地道:“幹、幹嘛……”
秦渡:“親你。”
他又親了一下小耳朵尖兒,許星洲一聲喘息壓抑不住——那喘息極其柔軟而勾人。
秦渡漫不經心道:“——還不是我家小師妹太想師兄,師兄怕你不開心,只好下手了。”
他肌肉線條流暢,腹肌緊實,猶如模特一般——胸前刺青帶著水珠,性感得可怕,他把許星洲往床上一摁。
接著又以膝蓋一頂,不許小師妹扭腰躲,去床頭拿避孕套。
“師兄喜歡你,”老狗比抵著許星洲的額角磨蹭,柔情道:“……太喜歡了,來抱抱。”
那表白真的很感人,如果不是許星洲瞥見了床頭櫃上的岡本盒子的話她都要被哄過去了——問題是許小師妹就是看見了包裝盒:那岡本盒子是十隻裝,居然都快空了。
那一瞬間許星洲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秦渡:“……”
許星洲縮在床角角,抱著自己的兩條小腿,用手背擦眼淚,鼻涕水兒一抽一抽。
“我……”秦渡痛苦地道:“師兄真的不知道那是什麼,無論怎麼樣師兄先道歉。星洲,到底是誰告訴你的?”
許星洲大仇得報,抽噎著懟他:“要你管,負心漢。”
秦渡都要昏古七了:“師兄真的不知道啊!師兄對你一顆心日月為盟天地可鑑……”
許星洲抽抽噎噎:“你真的是個垃圾,你離我遠一點。”
秦渡:“……”
許星洲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秦渡給她遞了抽紙,許星洲一邊哭一邊接過來,把紙巾抽得一乾二淨,拿過來擤鼻涕。秦渡大早上起來挨懟,還要給女朋友送紙,結果剛送完,許星洲又來了一句:
“你離我遠點。”
老狗比只得到床邊坐著,不敢離得太近。
“嗚……”許星洲一邊揉眼睛一邊掉金豆豆,委屈得似乎馬上就要哭昏過去了:“你別過來了,離我十米遠!十米!少一公分都不行!秦渡你是我見過的床上最壞的人!”
秦渡抬槓簡直是本能,張口就是一句:“你也就見過我一個。”
許星洲強詞奪理:“那你也是最壞的!”
秦渡:“喲呵許星洲還學著跟師兄抬槓了?許星洲你到D罩杯了嗎,你能遇到我這種好男人你就知——”
“——沒到。”許星洲哭得打出了個嗝:
“沒到——!你去找你可愛的臨床小師妹吧,她肯定胸比你女朋友大!”-
早餐是客房服務送上來的,法式早餐,秦渡特意點名要了蓮霧和香蕉船。
許星洲因為“臨床小師妹”五個大字哭了一場,哭到不住打嗝,然而其實哭的是自己滿腹的憤怒,和臨床小師妹並無半點關係。
她此時正在一派祥和地叉法式薄餅和上面的小櫻桃。
而秦師兄戳著煎蛋,憋屈無比……
臨床小師妹這事絕對是真的,他想。
許星洲雖然屁話連篇,但是不是個會在這種事上撒謊的人,而且秦渡直覺覺得她已經對這五個字怨念已久,說出“臨床小師妹”五個字時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爽快和記仇。
秦渡:“星洲。”
許星洲捏著小薄餅,訝異地抬起了頭。
“你說的那個小師妹……”秦渡滿頭霧水地道:“你對她知道些什麼?我認識的人裡,一個都沒有和她對的上號的。”
許星洲覺得可麗餅特別好吃,心情都變好了,也不介意和秦渡分享情報,認真地道:“你對她打電話特別溫柔,比對我溫柔多了,你每次打電話都要懟我。”
秦渡把自己盤子裡的草莓奶油可麗餅叉給她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