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的確是為了討好女人,但那個女人,他至今還沒追到手,甚至連心意都還沒表白。
盯著包廂小桌上他高價定製精緻小巧的糕點,無所事事的波魯薩利諾腦海中浮現了某人雙眼發亮,一臉開心地微啟紅唇,小口小口地把這些甜點吃得半點不剩的場景。
嗯~這個包廂裡暖氣是不是開的太足了?有點熱啊。
“波嚕波嚕——波嚕波嚕——”
電話蟲的聲音把波魯薩利諾從某種不好的幻想中拉了回來,他輕咳一聲拿起了聽筒,還沒想好自己該說什麼,右眼有一道疤痕的電話蟲就急切地張口說話:
“抱歉薩利,我這裡遇到了風暴,可能要比預定的時間晚一個小時到達。你到了就先進包廂看劇吧,我可能要在開場後五十分鐘到......埃文你在幹什麼!我說過多少次不要用手術刀固定帆繩!”
隨著一陣噼裡啪啦令人牙痛的聲音,電話另一頭的人匆匆道了個別後就掛上了電話,只來得及說一句小心點的他默默地和那隻觸角垂下,已沒了半點剛剛鮮活氣的電話蟲對視了幾分鐘。
良久,他才嘆息一聲,掛上聽筒把電話蟲重新收回大衣內側的口袋,十指交叉向後一躺,靠在沙發椅背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自從一年前小玖她從費爾雷緹回來後,便開始了比以前還要忙碌千百倍的生活。在本部別說和她來個偶遇,就是精心策劃半天后在那守株待兔都不一定能和她碰上。
這一年,他總共才見了她三次,每次見面時間不超過一小時,這還是在他極力爭取陪她吃飯送她回軍艦的情況下。
真是,所以說小玖這樣定下目標後就堅定不移執行的性格也不太好,看到她這樣忙碌,他原本計劃好的告白就一拖再拖,直到不久前聽到有小玖她拒絕了薩卡斯基的傳聞才猛然驚醒,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
那時正好這個小玖很喜歡的音樂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出了復排訊息,他一查發現那個劇院和一般的不同,二樓三樓四樓全部是獨立包廂後就心思一動,當下打電話訂了票,開始安排今晚這一幕。
不過他也沒想到的是,雖然小玖和他預想的一樣,知道他訂了票後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結果卻因為天氣原因不得不遲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暴風雨......要是阿道夫還在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吧。
漆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暗沉,昔日可靠下屬的身影在腦海裡浮現,波魯薩利諾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是啊,如果阿道夫他們一家還在,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情況了。
現在距離巴苔里拉事件,已經過去了近兩年,雖然無論是埃文還是小玖都看起來已經走出了陰影,但他知道他們不過是把內心傷口的膿血擠了出來,而那種刻在內心最深處的傷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結痂痊癒的。
埃文有奧維利亞的陪伴,而小玖,卻是一個人以比誰都要堅定的決心,比誰都要刻苦的努力走了下去。
這一年,他雖很少見到她,但她所做的事情,即使不刻意去打聽,也會傳入他的耳朵。
什麼葉玖中將這次把一個國家的地下黑市挑翻了,端了一個跨國販毒團伙,把一個謀殺親子的國王罪行揭露了......
本就是人群中心發光體的她變得更加耀眼,越來越多的年輕士兵被她的所作所為吸引,無關於容貌性別,只是單純地想要追隨她。弄得每次戰國先生看到桌上一大堆申請調往葉玖麾下的表格就頭痛,差點都想用抽籤法盲選了。
她這明顯是有目的針對行為自然引起了政府高層的注意,但是因為她每次都能精準地挑到和自己目的地一致的任務,而且每次都是在完成任務時‘恰巧’發現不對勁,追著蛛絲馬跡查過去後把那些骯髒的東西剿滅,而且從本部領的任務也會漂亮完成,把功勞推大半到政府的指揮上,讓人完全挑不出刺來。
於是,損失了很多和自己有暗中交易物件的高官們也只能捏著鼻子自認倒黴,心痛地放棄了她這邊的線轉而尋起新的道路。
其實,小玖她也十分清楚,這種黑暗面都是因為有市場才會存在,哪怕她今天毀滅了全世界的黑市,要不了幾年還是會有新的出現。
他記得他裝作無意和她聊到這個話題時,正咬開鯛魚燒,往裡面熱騰騰紅豆餡吹氣的葉玖抽空抬眼對他笑了笑,話語聲雖輕卻流暢沒有半點停頓,明顯是早就想過了這個話題。
‘我知道,其實當初塞壬的主人說的話挺有道理。’
從油紙裡冒出的紅豆沙熱氣包圍了她因睡眠不足有些蒼白的小臉,看得他內心柔軟處陣陣抽痛。
‘只要人的慾望不滅,這片大海就永遠得不到安寧。’
她先是咬了口面上已經涼了些的內陷,飛快地咀嚼嚥下後眉眼彎起,露出了熟悉饜足的笑容。
‘但是啊,我的想法和那時候一樣。只要持續打擊毀滅這片大海的黑暗面,總有一天,這些黑暗會因變得更明亮的陽光而縮小,大海上幾乎所有人都能自由地走在陽光下,笑著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雖然完成這件事可能需要幾十年或是上百年,但我不會放棄。’
‘你看最近不就有很多因為崇拜我,贊同我的理念加入我麾下計程車兵嗎?’
‘有他們在,即使哪一天我不在了——’
‘耶~小玖你才二十出頭怎麼就想著那麼遙遠可怕的事情了,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去殯儀店定骨灰盒了。’當時,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斷了面帶微笑,以輕鬆甚至帶著絲滿足口吻說著自己死亡的葉玖。
即使他能明白她對自己暢想未來的期待,但,她不在這種事情,哪怕只是在腦海裡輕輕一過,他都會接受不了,甚至有種撕裂一切的衝動。
小玖她一直在奔跑沒有停歇,原本,他是想等她什麼時候累了,跑到了一個自己比較滿意的地方打算稍作休整時向她表明心意。但現在,他發現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僅是因為還有很多和薩卡斯基庫贊一樣的競爭對手,還因為看到她堅定疲憊的身影他再也忍不下去,再也不能以同伴的身份陪她走下去。
他想在她遇到挫折時能第一時間來到她身邊,把肩膀借給她,傾聽她訴說;他想成為她最信任,能分享一切的人,幫她分擔肩上的重壓;他想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幫她擋去前路上來自各方的荊棘......
臺下的音樂劇已經開場了很久,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波魯薩利諾因見聞色捕捉到的氣息突然睜開了眼。他放開交叉的手,而後又像個初次約會的初中生般猶豫著不知把手放哪,最終又交叉了回去,面對舞臺坐正,擺出一副正認真看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