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酒吧裡。
李浩冉身子拼命地湊近農書佳那邊,討好的一笑道:“我也喜歡喝這個。”
李浩冉這話一出,眾人臉上牽出一種猜不透的笑容。
農書佳白了李浩冉一眼,直接走到沙發的盡頭坐下。李浩冉看向眾人怔了怔肩膀,一臉苦笑的表情,眸底帶著些許的落寞。
“今天我請客,大家隨便喝。”李浩冉悶了一口酒之後說道
農書佳這樣的態度也不能怪她,李浩冉很清楚這一點,畢竟人家把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給了自己,她恨自己也是應該的。那時年輕氣盛的他什麼都不管不顧,上頭說要派一個人去做臥底,他沒有多想就主動請命要去。就在自己做臥底最關鍵的時刻,那時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要那樣殉職了,於是打電話給農書佳說要和她分手,讓她再去找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甚至到現在,自己都不曾對她解釋過當初為什麼要和她分手。後來她整個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記得以前很喜歡笑,但是現在見到她時總是板著一張臉。
眾人一陣叫好。
“喂,度凌鬱,我也想喝酒。”林子莫小聲的在度凌鬱的耳邊說道,搞什麼,自己去廁所一趟回來,度凌鬱就已經幫自己點了一杯檸檬水,自己卻點了一杯酒,林子莫滿臉的嫌棄。
度凌鬱俊逸的臉龐慢慢的湊近林子莫,酒吧光線照在他輪廓深邃的臉上,林子莫整個人被勾了魂魄似的愣住。
“聽話。”度凌鬱命令的口吻說道
度凌鬱只要一想起上次林子莫喝得爛醉時白皙的小臉紅透誘人的樣子,他不會想要任何人看到,如果是在別墅裡,他很樂意讓林子莫喝,但是現在絕對不行。
林子莫已經被迷得無法拒絕,乖乖“哦”了一聲。
林子莫望向沈顧手裡喝的東西,居然和自己一樣是檸檬水,而叮噹卻點了一杯酒,難道沈顧不會喝酒。想到這裡,林子莫嘴角不經意之間滑過一抹竊笑。
“沈顧,你酒量是不是不太好?”林子莫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抬起清澈的眸子對上沈顧琥珀色的眼睛問道
“不是,我怕他喝醉了坐車會難受想吐,到那時我至少還可以揹他回去。”沈顧望向叮噹眼神很深,很深的說道
真是喜歡這個人喜歡到了這種地步,只想他好,只想對他好。
叮噹頭靠在沈顧的胸膛前,感動要死的說道:“還是我們家沈顧知道疼我。”
林子莫再側眸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度凌鬱,他幽遠深邃的眼神還是如此的冷清,想到沈顧和叮噹,林子莫看向度凌鬱的眼神變得越發火辣,之中夾雜著一絲慍怒,撇撇嘴說道:“度凌鬱,你不讓我喝酒不會是想要我在你喝醉的時候把你揹回去吧?”
聽到這話的度凌鬱臉色立馬陰沉,雄鷹般的森陰的眸子掃向林子莫,這傢伙腦袋的到底都裝了些什麼,想到這裡度凌鬱反倒是心頭一柔,度凌鬱當然不會告訴林子莫不讓他喝酒真正的原因。
“所以你現在是不願意揹我?”度凌鬱眸子深沉的說道
“也不是,只是我們可以兩個人一起喝醉瞭然後打車回去,其實我喝醉了坐車不會難受也不會想吐的。”
“……”
旁邊的人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嘴角都扯出淡淡的笑容,只有叮噹那個傢伙可惡的笑得特別大聲。
“那個不是華寧嗎?”李浩冉揉了揉眼睛朝著那邊不敢相信的說道,直到一個身影離開了酒吧門口,李浩冉站起來追了出去,只是出去的時候就不見人影了。
張子也追了出來問道:“頭,你應該是眼花了,華寧已經被關起來了。”
“也許吧。”李浩冉口頭上雖然這樣說,但是視線還是向著周圍掃去。
這時,林子莫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一接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這輩子他都忘不了的聲音,林子莫站起來整個人愣住,拿著手機不說一句話,眼眸子滑過複雜的情緒。
眾人一致看向他。
“度凌鬱,我想去個地方,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林子莫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眼底盡是忐忑。
度凌鬱開著車子,林子莫一直望著窗外,疏離的眼睛顯得格外的遙遠。
度凌鬱開到一個咖啡店門口停下車子,林子莫解開安全帶,嘴角苦澀向上淡淡地扯開說道:“我很快就回來。”
看到林子莫眼底的那一抹憂傷,度凌鬱眸底滑過一絲心疼。
度凌鬱點點頭,他沒有過多問林子莫,因為他相信林子莫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脆弱。
林子莫下車後,走進咖啡店,一張熟悉的臉闖入他的眼簾,那張臉並沒有在男人臉上留下任何歲月的痕跡,多了幾分成熟,還是如此的俊逸陽剛。
“哥。”林子莫不叫這字已經很久了,差不多八年了,自從八年前他走之後,他就像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裡一樣,沒有人再提起他。林子莫鼻子有點酸,眸子溼熱的霧水把眼前的這張臉映得模糊。
林子成嘴角牽出一抹溫柔的笑容看向林子莫說道:“坐吧,要喝點什麼嗎?”
窗外的度凌鬱視線一直落在林子莫的身上。
“不用了。”林子莫故作輕鬆的答道,他很想替他爸媽問林子成這八年裡過的好嘛,他還想罵他為什麼都不跟家裡人聯絡,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要他們了。但是他卻什麼都問不出口,畢竟那時他還小,也許有些事情他真的不明白,他這樣安慰著自己。
“都長那麼高了。”林子成喉嚨發緊的說道,要不是林子莫剛才叫自己哥,他還真的沒認出眼前的是他,那年自己走的時候他才12歲,現在已經是20歲的成年人了。
林子莫表情顯得有些冷漠,也是,都八年沒見過的人了。
“我聽惠子說,哦,惠子就是你嫂子,她說她表妹提到過一個叫林子莫的,名字和你的一模一樣,我當時還不相信就是你,她表妹是你同班同學叫田清,後來她說了一些情況我才確定是你,只是我沒想不到你也出來讀大學了。”林子成眸子裡閃爍著悔恨說道,林子成很清楚林子莫現在承受的東西就是他當初不願意去承受的,心裡很是心疼,甚至有點內疚,如果當初不是自己決定,也許林子莫會比現在過的更自由更好。
“家裡的電話一直沒換,媽說怕萬一有一天你會往家裡打電話會打不通。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林子莫喉嚨發緊哽咽道,話音剛落下,轉身鼻頭一酸,模糊的眸子淚水滴落,沒有回頭的朝著咖啡店門口走去。很多事情他想要去諒解,但是隻要想到他爸媽以淚洗面的一個個畫面,那時他會恨這個大哥,恨他為什麼能那麼狠心連家裡人都不要了,心揪一把的疼起來。
林子成看著林子莫坐到一輛車上,林子莫的視線始終沒有落在窗戶裡:“開車。”
林子成看著車子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林子莫的眼裡滴落了下來,度凌鬱把車子靠在路邊停下。
“他是我哥,但是八年前就已經不要我們了。”林子莫咬著泛白的嘴唇,話說的很絕望。
“他從來沒有給家裡打過一個電話,有時候我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說實話我會恨他,恨他就這樣把我們丟下。”
“但是看到他現在過的很好,我心裡卻反而有些欣慰。”
林子莫說著說著眼淚也跟著往下滑落,眼底盡是悽然。
度凌鬱拇指擦掉林子莫臉頰上的淚水,沒有說一句話。就是想要他把一直憋在內心最深處的話說出來,不管是不是善良的,在度凌鬱看來,林子莫的存在就是這個世界敵不過的善良,他每一次先考慮到的總是別人,他能看透那些別人看不見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