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入住

之後的一週，我的房子變得熱鬧起來，李俊非，搬了進來。同時，另一個女人也搬了進來，每次見她她脖子上的一圈淺淺的印子讓我覺得很迷茫。她的名字叫米素。當我第一次在門口見到她時，我還沒有說話，她便用很清淡的語氣對我說：“我叫米素。想租你一間房子。”我記得當時我們之間沒有說幾句話，我就答應了她，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有種能吸引人的特殊的氣質，讓我不能拒絕什麼。

在我的房子從一個人獨佔到三個人分享以後，我和朋友的聚會明顯變得越來越少。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做飯，因為米素和李俊非都在家吃飯。他們和現在的小青年不太一樣，好像都不喜歡出去吃。我是宅沒辦法，可是我實在想不通這樣的俊男美女為什麼不出去玩。米素每天都早出晚歸，具體幹什麼我不太清楚，我只是知道他的職位是一般人羨慕不來的。李俊非是休息一天上一天班，我一直以為他是個空少。又一次在飯桌上聊著聊著就聊到飛機了。

我很少做飛機，但是我知道那些空姐和空少挺不容易的，我就對李俊非說：“你們做空少的還真不容易。挺辛苦的。”

米素在一旁淡淡的一笑，看著李俊非沒說什麼。李俊非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打量我然後用鄙夷的語氣問我：“漠然，我到這裡住了多久了。”

我回答說：“一個星期。”

他將手臂撐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說：“一個星期，你還不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你看我一天假期一天上班，你能想到的只有空少麼？”

我點了點頭，我實在不知道這樣上班方式的還有什麼。

李俊非嘆了口氣，問我：“你知道機長麼？”

我對他這種瞧不起人的問法感到了氣憤，我大聲對他說：“能不知道麼，不就是機長麼？誰沒見過啊。”

“對啊，你這不是見過我麼，那你還說我是空少。”

這一瞬間，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在我面前坐著的這個男人，他說他是機長。我除了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還能怎麼辦呢？這尷尬的氣氛毫不留情的在我的臉上扇了一下。我正要說什麼。手機響了。

我按了接聽鍵，聽到了佘非常冷靜的聲音，以我的經驗我趕緊回到房間，把門關上，我太瞭解她了，她有事了。

這通電話只有三十秒。我們總共說了4句話。

“漠然是你麼？”

“嗯。”

“他回來了。”

“哦，我知道了，晚上過來吧。”掛了電話，我就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我走回飯廳坐下，用最快的速度把我的飯吃完。收拾完。沒說一句話。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較凝重。米素和李俊非也是配合我很快吃完。在各自回房的時候我對他們說今晚佘要來我這裡住下。

晚上佘在8點鐘來到門口敲響了我的房門，我開門看到她手裡拉著一個行李箱。我沒有看他的眼睛只是彎下身子從她手中接過箱子搬到了屋內。我抬頭看了一下李俊非和米素的房間，我清楚的看見門縫裡那兩雙好奇的眼睛在掃描我們。我沒有怪他們好奇，畢竟他們住進來這段時間老聽我提起佘但卻沒有見過。我把行李放到我的房內，出來看見雙手張開靠在沙發上。我輕輕的坐到她的旁邊看著她迷亂的眼睛說：“要喝？”我轉身走到我的房間去了一瓶紅酒。

“恩。明天陪我出去吧我請假了。”

“好啊，我們好久沒出去了。你想去哪玩？”我看著她虛弱的表情，有些心疼。

“鳳凰吧，我就是在那裡惹到了我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枷鎖。”佘的語氣有些顫抖。

“他回來直接找你了？”

“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既然當時走得那麼堅決，何苦一回來就要找我。5年了。還不放過我。到底想怎麼樣！然，為什麼我都已經搬到這裡他還能找到我。我不欠他什麼，明明是他欠了我的還有臉回來找我！”佘拿起酒杯一口氣把我剛給他斟滿的酒杯喝的一乾二淨。看來她真的很煩亂。

“要不要我幫你去找他。5年前他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他也不可能贏我。”我看著佘這個樣子真的很想找到那個混蛋罵的他媽都不認識。

“算了，他今天電話裡說只是想看看我。我一聽到他的聲音我就……算了不說了。今晚我要睡你的屋子。”

我笑了笑，“姐姐，我覺得你一點也不想心情失落的人啊，說著說著就忘了？我屋子裡關燈可什麼都看不見，而且我還是個男人你確定要和我睡？要不你去和米素睡一晚吧。”

“什麼米素，你要我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睡覺？你還害羞啊。怕什麼，就你那破玩意我都不稀罕看！再說你還是個G”

我無奈的笑了笑，：“姐姐。再找一個吧。我可以幫你介紹。”

“不用了，先張羅你的事情吧。姐姐我可是身後有很多人追的，只是我沒回頭罷了。”佘面容稍微恢復了點以往的神色“說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我第一個就想來你這裡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沒地方去了。”

“現在想起我的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去睡吧。我去為明天得出行請個假。”說完我站起來在她的頭上揉了揉，準備起身去打電話。佘也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一陣風吹了進來，佘身上細碎花紋的裙子被吹蕩起來。隨風飄揚的長髮在她的臉頰游來游去。雖然她的臉在微笑，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覺到眼神裡被重新拼湊起來的凌亂和落寞。

晚上。李俊非和米素都很安靜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而我在看著佘睡去後起身來到了客廳。我不習慣有個女人睡在旁邊不管他是誰。這是從小的毛病，男人倒是無所謂。我在客廳沒有開燈，不知為什麼想起佘的眼神我的心就會隱隱的刺痛一下。這樣失落的佘已經消失了五年了。正想的出神，完全沒有留意到有人已經站到了我的身後直到一隻手拍了拍我。我抬起頭，在完全沒有光亮的客廳中注視著那個拍我的人，說實話這樣黑的狀態嚇我還是能清楚地看見我想看見的一切。

是李俊非。

我對他笑了笑：“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嚇人啊。”

“出來上洗手間，你才是坐在客廳裡面不開燈也不睡覺。”

“佘在裡面睡呢，我又不習慣和女人睡一起。”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什麼不習慣但是我沒有在意。

李俊非笑了笑伸手把我從沙發上拽了起來：“去我屋子吧，外面冷。”

我沒有拒絕跟著李俊非進到了他的房間，他的電腦還微微的亮著。自從他搬過來我都沒有進過他的房間，這次是第一次。他的房間地板以上都是整齊劃一的，但是地板上掉著各種各樣的毛巾，衣服。我看著繚亂的地面眼神發直，他注意到了我的意思笑了下：“這些毛巾和衣服都是乾淨的，之所以放在地上是有時候我會在地上靠牆坐著想事情這，這些東西墊在下面會舒服。”

“是麼？”我看了地面上的毛巾選了一塊藍色的坐了下去靠在牆上，他的床很大佔據了房間的大部分的地方，床尾和牆的寬度剛好能坐下一個人。我最著他的床雙手抱膝的坐著，他關掉電腦躺在床上，頭朝向我。

“你和她關係很好。”

“你說佘麼？是啊，我們從小長大的，小時候她就像個姐姐一樣照顧我，那時的我和現在不一樣的，多虧了她，要不然現在我還不知道在哪呢。”我快速的說完，然後把耳朵靠在牆上聽了聽我的房價有沒有動靜。

李俊非躺在床上，頭朝著我。我能很明顯的看到他肩膀上有快黑色的紋身。李俊非接著我的話說：“看的出來你很關心她，我也想有個發小這樣的話就能把心裡不爽的事情說給他聽了。”

“那你現在可以和我說啊。最近你不開心麼？”

“不想說，明天我休假了，要出去玩玩。幾天都可能不在你就不用做我的飯了。”

“明天我也不在，佘心情不好我陪她出去散散心。”

李俊非點了點頭轉身趴在床上。用離我不到20釐米的眼睛看著我說：“你剛才說她幫了你很多在你小時候，你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麼？”

我回避了他的眼神，眼前突然浮現了小時候的場景，還是那樣的天空，那樣的白雲。除了這個什麼都模糊不清，我只知道我在哭，周圍什麼都看不清，只是不斷有譏笑聲傳入我的耳孔……

“然？”我突然聽到李俊非叫我。我回過神，看見他光華而又俊朗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便問：“怎麼了？”

“還說我怎麼了，你突然不說話了。然後叫你半天你也不理我，我就看見你眼神呆滯然後流眼淚了。你沒事吧，別嚇我。小時候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回憶，你別想了我不問了。”

我摸了摸頭“沒什麼事啊，幹剛才我是不是發呆了，其實我是屬於網上說的天然呆的型別了，但是又不純真就是了。”

李俊非看著傻笑的我，表情從緊張過渡到平緩。舒了口氣對我說：“沒事就好，不過你呆住的真是時候。明天你們幾點出發，假請好了麼？對了，入住了一個星期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看看，還說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呢，你不是照樣不知道我的底細。我是搞IT產業的。屬於高科技技術人員。”我立刻得意起來，語氣有些自大。

李俊非笑了笑，對我的陳述反應平淡。我心裡立刻產生不爽的情愫，但是我也只是在心裡不爽，臉上依舊沒有變化。我突然想到李俊非也要出去玩就好奇的問：“明天你要去哪裡玩？”

李俊非把臉湊近我的眼鏡，一臉賤嘻嘻的表情對我說：“不告訴你!”

我楞了幾面，把臉從他面前向後移沒想到後腦不小心撞到了牆上，我尷尬的說：“哈哈，哈你愛說不說，小心在你的目的地遇到個什麼事故沒人知道，最後屍體腐爛在空氣裡。”

“放心，不會的，我才23歲，還要活很久。”他倒是自信滿滿

聽到這句話，我不知怎麼就來了一句“活那麼久真的好麼？”

他儼然用一個大哥哥的語氣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要到一定時間才會出現呢，沒有耐心等等看會有什麼出現在你的生命裡麼？萬一都是好事呢？”

我看了看他自信的臉。用很冷淡的語氣回了他：“這就是所謂的人性的貪婪。”李俊非聽完我這句話就不再說話。一時氣氛比較尷尬。我對於這種氣氛非常習慣，我先打破沉默：“你咋不說話了？”

“不知道說什麼好，第一次見你這樣的人，對別人充滿希望的話總是以一句又冷又現實深邃並且黑暗的語言打入地獄。和平時嬉笑的你不太一樣。”

我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仰著脖子說“你沒進過我房間吧。進去一次你就知道了，其實我和你看到的想象的不一樣。”

“這算是無病呻吟還是小說看多了？”李俊非的語氣變得有些生澀。

“你是不是覺得以黑暗的姿態生活的人就是90後的無病呻吟？有些是這樣的吧，但是大多數不是，只是被這空虛世界搞得內心空虛而已，但是又不願意去相信所謂的美好生活類似於希望或者是救贖之類的。其實你不也是有著對外掩飾的時候麼，比如說你掩飾了你的寂寞。”

李俊非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的笑容：“不談這個了。今晚你朋友睡在你那，你怎麼辦？”

我無奈的擺了擺手“就在你這唄，我可以玩一晚上的電腦不睡的，明天睡去旅行的車裡。對了，我突然想到每次叫你李俊非我有點不太適應，有沒有比較隨便或者輕鬆的稱呼我一般都不太喜歡叫認識的人全名除了那種酒肉朋友。”

“叫我非好了只要你不嫌肉麻。”

我從地上站起來走到電腦前坐下“這有什麼肉麻的，那以後就這麼叫你。你睡吧，我玩你電腦下個遊戲什麼的可以不？”

“隨便你玩，我就睡了。對了你剛才說你不喜歡叫人全名，時間久了會不會忘掉別人的名字？比如說你屋子裡從小到大的閨密。”

我把頭從電腦螢幕前轉過來用一種很詭異的語氣說：“她叫“‘佘苓安’是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之一。你想太多了，洗洗睡吧。”

“那我睡了，不要趁我睡覺看我身材好就對我怎麼樣哦”李俊飛這句話換來我一個白眼，之後我帶上耳機進入了我的電腦世界。只是我沒有看見李俊非躺下轉身前那一抹微笑和嘴裡嘀咕的一句：“不會忘記的名字之一麼？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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