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撞在實木上,忍不住罵了一聲:“艹!”
夏啾啾抬腳踹過去,江淮安眼疾手快,抬手握住她的腳腕,焦急道:“別打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你放開。”
夏啾啾盯著江淮安,眼裡滿是冷意。
江淮安握著她的腳腕,讓夏啾啾保持著金雞獨立的姿勢。他直覺夏啾啾不會罷休,也察覺情況似乎不僅僅是“逃課被告狀”這麼簡單。
他皺著眉頭道:“你們先冷靜,肯定有誤會……”
“是不是你告訴宋哲我們去籤合同的?”
夏啾啾開口,問得果斷。
江淮安茫然點頭,也就是這一瞬間,夏啾啾扶著旁邊的柱子,用江淮安握著那隻腳用力,一腳就踹翻了江淮安。然後在江淮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腳踩在沙發上,一手抓住宋哲衣領,用臉逼近宋哲的臉,氣勢洶洶道:“第一巴掌,是顧嵐媽媽打她的,你要還。”
“第二巴掌,是賠顧嵐傷心的,你也得還。”
“宋哲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麼做人?行,今天我就來教你!”
“做人第一條,麻煩你,別那麼自私。”
夏啾啾話說得很快,宋哲被沈隨和夏天眷按著手,動彈不得。江淮安被夏啾啾踹蒙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
他以為自己要拐帶的是個小蘿莉,結果卻是大女王。
且,還是怪力爆棚那種
☆、第70章 第七十章
宋哲被打紅眼, 掙扎著要起來,沈隨和夏天眷用了力拽著宋哲, 夏啾啾看著宋哲掙扎的樣子,直起身來, 冷靜了許多。
無力瞬間襲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她靜靜看著宋哲, 旁邊江淮安站起來,看著兩邊人道:“都不要鬧了,到底是怎麼了,說清楚不就行了嗎?”
“是我在鬧嗎?!”
宋哲看向江淮安, 怒道:“是她打我!她打我!”
“你自個兒不做虧心事兒她打你做什麼?”江淮安立刻開口, 宋哲被一句話堵得差點一口氣憋死。
“江淮安你能不能有點原則?”
江淮安沒理會宋哲, 看著夏啾啾,溫和道:“夏啾啾?”
夏啾啾沒說話,她抬眼看了江淮安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江淮安緊跟在夏啾啾身後, 一言不發。
兩人靜靜走了一路,夏啾啾終於停下步子, 扭頭看著他:“你跟著我做什麼?”
“你說好今天陪我一起吃飯的。”江淮安雙手插在褲袋裡, 笑了笑道:“還沒吃飯呢。”
“我不想和你吃。”夏啾啾沙啞出聲:“我不想理你。”
江淮安沒說話,只是笑, 瞧著夏啾啾, 眼裡沒有半點抱怨和不滿。
天色已經暗下來, 華燈初上, 周邊人來人往,少年在那喧鬧的人群裡,有著一股特有的從容,讓人一眼就將目光凝視在他身上。
那是一年前的江淮安絕對不能擁有的氣質,他和未來的江淮安中間靠近,彷彿隨時隨地,就可能成為夏啾啾記憶中的樣子。
夏啾啾盯著那個人,覺得委屈鋪天蓋地而來。
可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江淮安察覺她抗拒,聲音越發溫和:“怎麼了呢?”
“我討厭你,”她像一隻豎起了所有刺的刺蝟,反覆道:“我討厭你!”
不止討厭他,也討厭自己。
如果她再小心一點,如果她不這麼亂說話,如果她說到做到,說不要告訴別人,哪怕那個別人是江淮安,她也不說出口,就不會害得顧嵐被逼得放棄自己。
他們的拂塵一掃,就是顧嵐的雷霆萬鈞。
她身為顧嵐的朋友,明知顧嵐活得多不容易,卻還是沒能好好照顧、在意、陪伴,那是她的失職。
看著夏啾啾那滿身倒刺的模樣,江淮安有些意外,他皺起眉頭:“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啾啾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將白天發生的事兒簡短告訴了江淮安,江淮安皺眉聽著,也慢慢明白了夏啾啾失態的理由。
他緊抿著唇,等夏啾啾說完後,好久後,他終於道:“我沒有想過會這樣。”
對於他和宋哲來說,這不過是一件簡單的告家長,也不過就是被罵一頓而已。
這樣的責罵,宋哲覺得不過是教訓,而江淮安因為也曾經歷過糾結和誤會,更會放在心上一些。可誰都不能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顧嵐母親以死相逼的局面。
然而江淮安卻還是實話實說:“我很抱歉這件事,可我覺得,這件事裡,顧嵐太脆弱了。”
夏啾啾愣了愣。
她沒想過在聽完一切後,江淮安卻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不可置信重複出聲:“脆弱?”
“啾啾,”江淮安平淡出聲:“每個人的人生都很艱難,只是各有各的難處。如果是夢想就不該輕言放棄,放棄了的,都是自己的不是。”
“她並沒有不可逾越的困難。她媽不讓她畫,她可以偷偷畫。她答應了她媽媽,可她可以毀約,只要她願意,誰都攔不住她畫畫。”
“讓她崩潰的不是她母親,是她自己。”江淮安神色裡全是瞭然:“宋哲的確告了狀,可是局面不是不能挽回。只要顧嵐自己不放棄,誰都不能讓她放棄。”
夏啾啾沒有說話,她看著那平靜從容的人,不可思議道:“江淮安,那你還記得自己放棄了自己的時候嗎?”
江淮安微微一愣,夏啾啾輕笑起來:“大道理誰都會說,可人就是人,你不能把她拔得太高,想得太好。你不過就是母親離開、有了後媽,父親不理解你,就自暴自棄這麼多年。你又有什麼資格,去說其他人脆弱做的不好?”
江淮安聽著這話,神色冷了下來。
夏啾啾看著他神色冷峻,眉目也展開去,嚴厲了聲道:“更何況,造成她人生這份艱難的,還就是你和宋哲。你們這些始作俑者,有什麼資格這麼高高在上評判別人的人生?你這樣做,和打了別人一巴掌,別人哭了,反而指責對方不夠堅強所以才哭,有什麼區別?”
江淮安沒說話,他神色裡有許多情緒在竄湧。
“我不喜歡你在爭執的時候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