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然來到附近的小公園。
一跛一跛的他果真是備受矚目,我故意拿話酸他,他老人家倒是照單全收,樂呵呵的搞得我沒了興致。
公園裡有個不大的水池,裡面養著許多魚,假日的關係,很多人都在岸邊垂釣,隔斷距離就能看到不同著裝的人不同神態的盯著水面。
忽然覺得人生百態也不過如此。
銀色的魚線在空中甩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沉入水中,畫出一道道簡單的波紋,由近及遠,漸漸消散,心裡不由得也平靜很多。
“哈,好大的魚!”一群人開始起鬨,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人釣起一條,肥肥的鯽魚在空中甩著尾巴,掙扎地厲害,水珠兒四濺,在陽光的折射下散出五彩的光芒。
然目不轉睛地望著,點著頭評價:“嗯,很大。”
“走吧,前面應該有位子。”我扯了扯然。
“很久沒釣魚了。”然一動不動,喃喃道。
“喂,你該不會是想釣魚吧。”
“嘿嘿,小皓皓,你可真瞭解我。”
這話說的很平常,可我卻是從裡面讀出了無盡的曖昧,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還是真的是然在暗示什麼。
孫子兵法說,敵不動我不動。所以一句話也不說,只用眼神看了看然,然後眼神慢慢地飄呀飄,飄到了然臀部的位置。
“小皓皓,你不要這樣的看著我,我的臉會變成紅蘋果。”
我的臉被他唱成了紅蘋果,撇過臉,怒聲道:“你變成青蘋果都跟我無關,你確定你要釣魚?”
然笑著點點頭:“當然,我要釣一條大的。”
“好吧,你釣吧。”說著放開手,然沒走幾步就咬牙切齒地退回來,“今天天氣不好,我看不適合釣魚,走,小皓皓我們去坐會兒。”
我抬頭看看大大的太陽,無言地扶住然往前走,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哎喲,痛!”剛坐下然就齜牙咧嘴地摸了摸屁股,那搞笑的模樣逗得我真的很想笑,看在他屁股的份上,還是忍住了。
然見我沒什麼反應,又誇張地齜了齜牙,神情痛苦地好像被剝皮了一般。
“那你就站著。”我不鹹不淡地說著。
然深深地嘆了口氣,一副被人嫌棄的小狗模樣,吸了吸鼻子道:“其實只是半邊屁股疼。”
公園雖小,但是人還不少,不過我和然找的位子算的上偏僻,周圍又是綠樹成蔭,所以走過的人不多。
我們兩個坐了一會兒,聽著蟲鳴鳥叫的聲音,感受著大自然清新的氣息,心情很是不錯。
“喂。”然用手肘碰了碰的我胸膛,壓低聲音,“那是不是兩個人。”
我順著然的視線望過去,樹蔭深處,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兩個人:“好像是。看不清楚。”
“他們在幹什麼?”
“我哪知道。”
“貼的好近哦。”
我們兩很默契地對視一眼。我迅速地收回視線,臉有些燙,畢竟還只是初中生,早熟歸早熟,碰到香豔的場景依舊是會面紅耳赤的。
然也安靜了,我瞟了他一眼,耳尖有些紅,手緊張地握拳放在膝蓋上。
哼,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原來和我一樣啊。
不一會兒,樹叢中走出來兩個人。
兩個人一左一右,挨的很近,陽光透過兩邊茂密的樹葉在兩人臉上投下的剪影,看著很是和諧;穿著很隨xing,平常的打扮,卻覺得再適合他們不過了。
左邊的略矮一些,一頭亞麻色的頭髮,看著很舒服,長得很可愛,眼睛圓圓的,很大很亮,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關係,臉紅彤彤的,像是蘋果,微微側著頭看著右邊的,一臉幸福。
右邊的略高一些,很瘦,可是卻不給人虛弱的感覺,看上去很有氣場,眼睛上挑,是典型的丹鳳眼,不怒自威。
他們兩個經過的時候,右邊那人朝我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等他們走遠,然戳了戳我,語調頗為奇怪:“喂,小皓,他們兩個……”
沒等他說完,我立馬點點頭:“是啊。”
然又朝他們走的方向看了看,儘管除了一條蜿蜒的小道和兩旁茂盛的樹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們回去吧。”
然扭了扭屁股,點點頭:“好。”
本來是想兩人各自打車回去,不過我看然一拐一拐,走路頗不順當的半殘樣子,咬咬牙,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到然家的時候,看到了然的爸爸,很高很瘦,五官和然有點像。
“你爸好高!”
“嗯。”
不曉得是不是我多心,回想起來兩次跟然談到他爸,他都表現的很冷漠。
是父子兩個關係不好,還是別的什麼,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不願亂猜,也不想多問,只好閉口不言。
在然家玩了一會兒,我就告辭回家,然把我送到門口,我正要走,然一把拉住了我,欲說還休的樣子,看著叫我都急了。
“你想說什麼啊?”
“那個,小皓,今天那兩人是男人吧。”
靠,敢情他一直糾結這事啊!
我眨眨眼睛,故意裝傻:“什麼那兩人?”
“就是公園裡,那個,那個……”
“是兩個男的,你沒看錯。”我翻翻眼皮,不知道他在糾結什麼。
“那他們……就是那個,你說他們還在樹林……”
“可能是同xing戀吧。”
“啊?哦!”然點點頭,“好吧,小皓,我就不送你了。”
我轉個身,無所謂地下樓,走到半路才想,然這傢伙不會連同xing戀是什麼都不知道吧,不過其實我也瞭解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