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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氣質與她凝白的膚色極為相配,就好像雪山懸崖上的蓮花,至冷,至清。與她如今這個歲數和相貌,極為不符。

崔洛與裴子信算是書院裡個頭最矮的,而崔洛整體骨架比裴子信還瘦小,看上去就屬於弱勢之流。

顧長梅怎能容忍任何人‘欺壓’他的表親?

當即就站了起來:“裴子信!你夠了!你不就是學問上高人一等麼?崔洛今日頭一天入學,你休要給她惹麻煩!”

崔洛回頭瞪了他一眼:“長梅,子信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有給我惹麻煩。”

也不知道顧長梅和顧長青兄弟二人怎麼相差那麼大,一個對諸事莫不在乎,一個就如同沾了火油的柴火,一點就燃。

裴子信眉頭蹙得更緊了。

子信?

她頭一天進學,就這般親切的喚他了,其他同窗一開始都是看不起他的,直到幾次課業被夫子大力褒獎之後,他才沒有受到輕視。

王宗耀笑嘻嘻的勸道:“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咱們四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要不這樣吧,過幾天休假,我做東,咱們去喝點小酒。”

顧長梅彈了彈肩頭不存在的灰塵,氣鼓鼓的坐下。

崔洛其實並不能理解,他為何而動怒。

顧長梅懟了王宗耀一句,道:“誰跟你同根生了!”

裴子信還想試探崔洛的學問,但她有禮在先,他自己倒是不好意思再問,便回到了位置上。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定在每天早上7點!V前日更,V後萬更。

請叫我勤勞的小蜜蜂,嗡嗡嗡.....

☆、同居

未時三刻,老童生手持木錘敲響了屋廊下垂吊的銅鐘。

嬉鬧的少年郎們頃刻間紛紛落座,端坐如松,前後變化之大令人嗔目結舌。

晉老夫子的名譽可不是白來的,朝中很多大員都是他的學生,故此,這些達官貴人家中的子嗣並不敢在晉江書院放肆。

不一會,徐夫子踱步走入了課堂,他可能眼神不太好,眯著眼掃視了全場,發現座無虛席之後,才道:“今日講五言六韻,你們可有誰事先溫習過?”

溫習試貼詩是上次佈置下去的課業。

徐夫子的眯眯眼盯著書冊看了一眼,又仰頭望著堂內的人,這時候,學子們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模樣乖巧。

獨有崔洛和裴子信還是端坐如故。

崔洛倒是不願意出風頭,只因為她與裴子信隔桌而坐,看不到身後的同窗都做了縮頭烏龜。

而且,她懷疑徐夫子是不是高度......近視?

他到底能不能看清人臉還是一個問題。

崔洛感覺到一道視線在看著她,她側過臉就發現裴子信蹙著眉,像是在打量她。

崔洛覺得裴子信一向很在意學問的高低,而且很喜歡顯擺,她乾脆成全他,朗聲道:“夫子,子信擅長仄起格,不如讓他先作首詩,給大夥立個榜樣。”

此言一處,堂內頓時由鴉雀無聲變成一陣欣喜。

徐夫子伸著脖子,半晌才意識到了崔洛是他中午才收的學生,他點了點頭:“好,那.....子信,你給大夥舉個例子。”

裴子信的位子一直是固定的,而且只有他願意坐在最前頭,所以徐夫子知道他的具體位置。

頓時,滿堂的少年郎們鬆了一口氣,一個個皆對崔洛起了好感。

她的提議簡直是太好了!

裴子信沒有拒絕,一鼓作氣勢如虎的樣子,按著八股文中承題,破題,起股等格式,現作了一首描繪冬日蕭冷的詩。

用詞算不得精湛,但用韻工整,巧妙避免了倒韻、重韻、湊韻、僻韻、啞韻等戒用的韻律。

徐夫子嗯了幾聲,連連點頭,對裴子信讚口不絕。

正當少年們以為今日這關要躲過時,徐夫子竟然意猶未盡,又問:“還有那位要試一試?”

眾人懵:“........”

看來還需要再拖一人下水。

在場的多半都是世家子弟,家族之間的關係千絲萬縷,得罪誰都不利。

這時,一個身著團花紋綢緞的袍子,頭戴瓜皮小帽的富甲子弟舉起手:“先生,我舉薦崔洛!”

敢坐在第一排的,一定有兩把刷子。而且由於顧長梅大肆宣揚的緣故,所有人都知道崔洛的底細。一個普通商賈家中的孩子,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說話的人名胡勇,並非官宦之家的少爺,而是京城巨賈之子。其父將他送入晉江書院並非是為了考科舉,更大的原因是結識書院中朝廷官員家中的子嗣。

為人極為圓滑,少年時就痞氣十足,很有奸商的潛質。

崔洛就這麼被‘賣’了。

顧長梅為崔洛捏了把汗,抓著書本,朝著胡勇就砸了下去。

這傢伙‘護犢子’的熱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停。

崔洛依葫蘆畫瓢,也作了一首詩,她已經兩次金榜提名了,試貼詩自然難不倒她。只不過也要隱藏的不露痕跡,太過冒進,名聲過早傳出去未必是好事。

崔洛的詩一作完,徐夫子的咪咪眼好像放大了一些,又是一番讚許。

可能是因為裴子信和崔洛接連完成了夫子提出的要求,這讓徐夫子誤以為書院風氣大漲,此刻尤為興奮,要知道試貼詩對十二三歲的少年們來說是有一定難度的,他又道:“可還有誰願意試一試?”

眾人崩:“!!!!!”

胡勇環視一週,似乎再無可以‘推薦’的合適人選了。

最後徐夫子隨意點了名,結果可想而知,他原本對眾學子所抱有的期望也徹底磨滅了。別說是試貼詩,就算是打油詩,有些人也未必當場立刻就能作得出來。

下學之後,天際灰濛濛的,像籠上了一層灰布,是下雪之前的徵兆。

眾學子從課堂出來,一個個鎖緊了脖子,不留宿的皆有小廝上前遞了斗篷或是暖爐,留宿的簇擁在一塊往後院走。

顧長梅自然是拉著崔洛一起走,王宗耀也與他二人一道,於是,裴子信就落單了。

顧長梅讓書童將晚飯搬到了寢房,幾人的意思,大約是晚上就不出來挨凍了。

崔洛的小廝五郎已經回了崔家,下次休假才會過來接她。

屋子裡暖烘烘的,早就點好了暖爐,跟世家子弟同住一屋的好處便是永遠不會受罪。熱水熱湯供應不絕。

入了夜,外面當真落起了大雪,片片如鵝毛般,紛飛絢麗。陡然間將天際也照亮了。隔著高麗紙糊成的窗欞,可見隱約的白光閃現。落雪的院子格外安靜,給夜色添了一份寧靜。

幾人都上了榻,崔洛與裴子信床榻之間的矮几上已經點了油燈,他又開始看書了。

崔洛靠著大迎枕,卻是突然不知道幹什麼。

好像第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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