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窺見盛蓮鴨戲圖,方知後非常人,然段氏已攜後逃出三百里,驅人追之已晚亦,不復得也,世祖八年後攻錦城,賊痛失之,蓋嘆初未能留後為人質......
而我的政敵們則在《竇氏左傳》中罵道:“奸妃色厲內荏,懦弱無能,擄至錦城,賊欲見妃,妃遂驚恐莫名,便溺其身,賊笑曰:“踏雪有眼無珠耳!”,妃哭獻盛蓮鴨戲圖,賊嗤之:“吾有婦人如牛毛,眾矣,有汝之才情者,極眾矣,勝汝品貌者,猶眾矣,汝能伺奉段氏,方可留汝性命。” 妃貪生,允之,賊便將其送與段王,以辱公子......
川北雙殺眼中微訝,我被兩個丫環架下去換衣服。
永業三年三月初五,段月容與竇英華在竇英華錦官城的官坻中籤訂了“錦城之盟”,竇英華願助段月容反光義王,但建國之後,十年納貢,助其西南一帶滅了原氏,楊綠水作為人質,留在竇家,竇英華認為我只是一個怯懦無用的婦人,為了汙辱原非白,增加段氏與原氏之間的仇恨,加之段月容也有這個不請之請,便將我爽快地送給了段月容。
其時有兩個女人特別有名,東吳太守張之嚴取了姑蘇第一美女,洛玉花,據說這位夫人有天人之資,特別喜歡珠寶,猶以東珠為甚,張之嚴為了寵愛她,便在民間搜絡稀世東珠獻與她,以博一笑,所以人們便稱這位夫人為花東夫人,或是東珠美人。
而另一位便是因為踏雪公子的一幅盛蓮鴨戲圖名動天下的女子,我,花氏木槿,因踏雪公子在東庭之西的秦川,故而其時我又被戲稱為花西夫人,於是直到此刻,花西夫人的行蹤才傳遍天下。
次日,竇英華在官坻前送別段月容,派五十精騎護送段月容前往黔中播州,黔中自古為白族豫剛家的發源地,據說豫剛家的祖先本尊亦在播州,僥倖還生的蒙詔在播州屯兵,同九死一生的老王爺等著段月容的歸來。
我換了件乾淨的湖色裙衫,默默地坐在馬上,段月容換了身蜀錦制的騎裝,臉也整修過了,顯得英氣勃勃,紫瞳不笑而生輝,他駕馬過來,故做親熱狀俯在我的肩頭:“昨天你可演得真好,那竇英華竟然問我你可是天天尿在我身上。”他在那裡又是一陣大笑,我小心翼翼地側著身子,躲開了他的呼吸,他卻拉著我袖子:“你猜,踏雪公子聽說竇英華將他的愛妾轉送於我,他會怎樣。”
楊綠水在竇英華身側看著我們,明眸閃著怒火,但走過來時已化作水樣溫柔,同段月容灑淚而別。
我沉默著,心中再一次啃著後悔的果子,若是當初聽了非白的話乖乖去了河南宛城,何至於與狼共舞強啊!
☆、第五十七章 綠水殤流月
作者有話要說:
出了錦官城,行到百里之後,來至一山花浪漫處,段月容信手摘下二朵帶露的芙蓉花,極其自戀地在自己的鬢上插了一朵,我正暗自狂嘔,他卻已將另一朵芙蓉插在我的髮間,一手勾起我的下頜,洋洋得意地問旁邊那個竇家士官長:“我這新妃子,比之芙蓉花何如?”
那士官長眼中明顯閃過極大的不贊同,然而口中卻舌璨蓮花地嗟嘆:“夫人之姿,天人難及,況區區一支花爾。”
他哈哈大笑著,硬逼著我不準摘下,過了一會,他遞給我一卷長軸,我開啟一看,正是他沒收的那幅非白送我的盛蓮鴨戲圖,然而他飛快地收了回去,放回卷軸,叫來一個侍從:“將此物帶回竇帥,就說是我送他的謝禮。”
侍衛接過,立刻馳馬回去,我冷冷道:“須知不問自取是為賊也,如今你又將我的畫送人,小段王爺可知這世上有恬不知恥四個字。”
他在那裡哈哈一笑,頗有些王者的豪氣,陽光下那紫瞳波光流轉,滿是愉悅的笑意,我這才發現,他的紫瞳比之錦繡的更深些,也更加晶瑩剔透,令我微一失神,他卻在那裡慢慢說道:“愛妃,你說說,那竇英華看到那幅真跡,知道被你騙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我一怔:“你為何要那樣做?”
他笑道:“世人皆雲我乃妖孽轉世,那自然是要做些讓人不快樂的事。”
“你不怕你的綠水被竇英華欺侮嗎?”我板著臉道。
不料他卻大喜過望:“這麼快就怛心你的姐姐了,”然後一臉陶醉地隔著駿馬圈住我:“這下我就放心了,你們姐妹倆定能和平共處,好好伺候我。”
我在心裡嘔個十七八遍,推開他駕馬向前走去。
轉眼行至山腰,有一家破廟,段月容嚷嚷著要停下歇息,我下馬走到近前,斷瓦殘垣中發現一個破敗的扁額:苦海寺。
竇家士兵在外面生火做飯,竊竊私語:“怪不得這個破廟要敗了喂,誰叫他叫啥子苦海寺嘛。”
我走入苦海寺,供臺上的菩薩自然是蛛網纏身,斑剝破舊,唯有一雙眼睛,仍然萬分慈和地俯視著我,無聲無息地洞查世事。
我不由自主地跪下來,深深祝禱,求菩薩保佑,能出現奇蹟,能讓宋二哥平安無事,我早日逃離段月容,見到小五義眾人。
“你求這個自身難保的破泥菩薩,不如求求我吧,定然實現得快些。”段月容倚在身邊,在我耳邊吹著氣。
我不理他,一歪肩膀,他便笑著順勢蹲下身子,大剌剌地坐在我身邊的一個破蒲團上,瑩白纖長的手指把玩著我的頭髮,有搭沒搭地在我耳邊不停地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囂張地障顯著他妖孽的本色。
外面計程車官長忽然大叫著,乾糧有毒,我走到外面,大部分竇兵在滾來滾去,七竅流血而亡,一回頭,卻見段月容靠在廟旁的牆邊,嘴邊噙著一絲冷冷的笑意。
“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回事,自然是苦海寺的菩薩聽到了你的禱祝,實現了你的願望。”
我睨著他:“那你怎麼還沒有倒下?”
他嘻嘻一笑,張大雙臂向我撲來:“因為還沒有同你洞房花燭夜,如何能倒下?”
我一貓腰,閃到一邊。
這時兩個竇家兵過來,一下撕了身上的軍服,露出了同段月容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那個穿著湖色裙的人長得極其瘦小,與我身形極是相似,這兩人跪在那裡:“綠姬夫人在前面野渡等您,請小王爺保重。”
段月容微微一笑:“做得好,去吧。”兩人已坐上馬,向左邊的密林折去。
段月容微轉頭,那士官長驚怒交加:“我家大人好意助你復國,送你回播州老家,你為何要殘害我們?”
他笑道:“你家大人是出了名的反覆無常,說好我攻西安,他助我反朝,結果他卻自不量力地反被原家在洛陽牽制了。”
他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同光義王那邊也簽了一模一樣的盟約,偷偷借了一萬人馬給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