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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愛恨痴纏 第一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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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晗夜進入酒店一路上到了二十層,他剛一出電梯就立馬就有個平頭圓臉,長著一對滴溜亂轉小眼睛的中年人上來盤查,“你是什麼人?”

冷晗夜眼皮微抬,冷冷的看他一眼直接說,“讓開,我來找義父。”

“義父?”詢問的中年人愣了一下,哼笑道,“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什麼……”他的話還沒說完呢,恍然想起什麼,訝異的瞪大眼睛,“您是少主?”

冷晗夜沒理會中年人呆愣驚訝的樣子,冷眼越過他就往前面走,那個中年人回過神來趕緊跟上。

長長的走廊兩邊站滿了體格健壯的黑衣保鏢,冷晗夜經過他們的時候,絲絲煞氣從這些人身上自然的流露出來,他目不斜視的向前走,眼角的餘光卻在悄悄打量他們,這些人他都沒見過,想必應該是義父從血煞內部帶出來的。

令他心裡吃驚的是,這些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壓根不是N.K的成員所能比擬的,感覺隨便挑出哪一個,都不太好對付。

放眼看去,這樣的人大概有一百之眾,冷晗夜不由得暗暗抽了一口涼氣,如果把這股勢力拿出去將是一股很恐怖的力量。

“站住,這裡不能進!”等到他來到擎蒼暫居的房間,門口的兩個保鏢伸手攔住了他。

“他是少主。”中年人腆著肚子滿臉賠笑的上來解釋,他是血煞在中國為數不多僥倖存貨至今的殘餘勢力的一方代表,聽到自己最頂頭的老大來了,他趕緊跑來鞍前馬後的伺候。

不過這兩名保鏢不買他的賬,他們橫眉冷目直視前方,眼睛眨也不眨,擋住冷晗夜去路的手臂一點也沒有放下來的意思。

“呵呵,這……”中年人尷尬的乾笑兩聲還想再說點什麼,門這時卻從裡面開了,季如風探出身子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蒼剛睡著。”他壓低聲音說著然後輕輕把門帶上,拍了拍冷晗夜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來。

在關上門前,冷晗夜快速的朝房間裡掃了一眼,他看到擎蒼仰躺在搖椅上,身上蓋著薄毯,眼睛閉著,看樣子真的像是睡著了。

這是他幾日一來第一次見到擎蒼,自從前幾天他們到了中國之後他就與擎蒼分道揚鑣,後者並沒有住進冷晗夜早先安排好的住處,也沒有去緋夜,而是選了這麼一處人多眼雜的市中心酒店下榻。

而從那天開始擎蒼就再沒有沒有找過冷晗夜,所有的指令都是由季如風傳達,起初他還覺得輕鬆自在,後來才覺著不對勁,感覺出一些蹊蹺來。

因為好幾次當冷晗夜說要去見他的時候都被擎蒼以各種理由給拒絕了。尤其打到如今的程度眼看就可以把獄連根拔起,義父總該找自己談談,他不會不清楚自己與獄之間的種種糾葛。

不過顯然冷晗夜想多了,擎蒼不但沒說要見他,連電話都很少打,這就很奇怪,不禁讓他心中起疑,再一分析擎蒼小心謹慎的性格,他在想這紫金酒店裡住的到底是不是義父本尊?

“你怎麼來這裡了?”季如風把冷晗夜帶到另一個房間開口問他。

“我來看看義父。”冷晗夜極其自然的說。

“你義父已經睡下了,他這兩天狀態不好,你還是過幾天再來看他吧。”

“義父怎麼了?”

季如風給了他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溫言細語地說,“你義父最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他卻始終得不到,你說他的心情能好嗎?”

冷晗夜抿唇沉默不語,擎蒼想要什麼他心裡當然清楚,那些東西他給不了。季如風看了一眼他面無表情眼神卻深沉莫測的樣子嘴角挑了挑柔聲道,“我看還是等你把獄拿下之後再來看蒼,我想你義父他會很高興。”

話到了這裡,冷晗夜覺得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他微微點了下頭,說,“那我改日再來看義父。”言罷他就朝外面走去。

“少主。”季如風叫了一聲,看著他的背影意味深長道,“我還是多嘴提醒少主一句,有些事做不得,一旦做了,再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冷晗夜眼神跳動了幾下,很快又變成了死水似的黑沉,他的嘴角動了動,步伐不停,頭也不回的直接邁出了房間。

等到從紫金酒店出來,冷晗夜的臉色立馬就變得陰沉,他坐進車裡望了燈火輝煌的酒店好半晌才發動引擎開車走了。

“在哪裡?”路上他給Audery打去電話。

“剛下飛機。”

“人都帶回來了嗎?”

“都帶來了,在去緋夜的路上。”

冷晗夜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跟在後面的兩條尾巴,對電話裡說,“換個地方,緋夜背後十里的地方有個小河灣,你在那裡等我。”

“明白。”

掛了電話,冷晗夜瞧了瞧後面的跟蹤自己的車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猛地急打方向盤,上了右側的高速公路,遠遠跟在後面的兩輛車裡的人一愣也打著方向盤跟了上去。

高速公路兩側都是草木茂盛的丘陵,只有一處地方右手邊是一條深溝,‘此處危險’的大大標語在車燈裡閃閃發光,冷晗夜加快速度直接衝了過去,見加速,緊跟其後的兩輛車也毫不落後的開始加速。

等到了那處有溝壑的地方他們的速度也沒有降下來,對於車技相當好的他們來說,這路壓根不算什麼,而且是直行,根本不具任何危險性。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從前方的車裡竟然伸出一支qiang管,尖銳的qiang聲伴隨著火花一下子撕裂了黑夜的平靜。

跟著冷晗夜的第一輛車突然像失了控般猛地偏離了車道,打著轉向崖邊甩去,緊跟其後的另一輛來不及剎車,直接撞上前面車子的屁股,送了它一程。

第二輛車裡的司機見把自己人的車撞下了山崖不禁大驚失色,他牢牢抓著方向盤死命踩剎車,在半個車身差不多都騰空懸在崖邊的時候車子竟穩住了,可是還沒等車裡的人鬆一口氣,一顆子彈已穿透玻璃釘入他的眉心,到死他都是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甩掉了兩隻尾巴,冷晗夜又下了高速,朝著約定的地點開去。等他到的時候Audery還沒有來,他便下了車,倚著車身抽菸。

過了大概三分鐘,有幾輛黑色的轎車朝著他的方向駛來,冷晗夜眯起眼睛看著,手慢慢抓住了腰後的qiang柄,不動聲色的等著他們逼近。

車子在離他十米的地方繞成一個半圓把他圍在了中間然後停住,接著十幾人從後面幾輛車裡紛紛魚貫而出,看到他們,冷晗夜神色一怔,他依次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然後把目光停留在了第一輛未下來人的車上。

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深不見底的黑色瞳仁開始跳躍出激動的光芒,他的視線像是粘在了那輛車上,瞬了不瞬的盯著,指尖的香菸也脫手掉在了砂礫中。

他能感覺到在那扇薄薄的車玻璃後面有一雙眼睛在看他,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直覺告訴他,那扇緊閉的車門裡面有他瘋狂思念的所有,那個人就在那輛車裡,就在後座的位置看著他。

冷晗夜邁開腳步,直直的朝那輛車走去,可是有一排人牆擋在了他的面前,“讓開!”他低喝一聲,肅殺之氣毫無預料的在他周身肆虐,他現在沒有耐心和這些人說長道短,浪費時間。

他只想靠近那輛車,把那扇門開啟。

沈黎一伸手,惡狠狠道“今晚就是你的死期……呃!”他的聲音突然被掐斷,冷晗夜站在他面前右手掐住他的脖子目光陰冷的掃過其他人,“我說了,讓開!”他說著一把把沈黎甩開,後者倒在地上只覺得脖頸一陣火辣辣的疼。

其他人都被他突然散發出來的森寒殺氣有些震到,愣在原地忘了再去攔他,冷晗夜剛要撥開中間的二人往前走,轎車的門卻開了,從裡面下來一個人。

凌亂的髮絲,夜空下邪氣俊美卻又冰冷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讓冷晗夜忘了呼吸。他抬眼看著他遙遠陌生的彷彿隔了一條時空長河,可此刻的冷晗夜卻感覺不到那拒人於千里外的冰冷,他的嘴唇微微發白,輕輕抖動,想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想往前走,雙腿卻不聽使喚的發顫,他感覺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流失了,全身上下竟沒有一絲力氣去支撐他邁開一步。

他伸出手去,像是要隔空觸控他。突然肋下一痛,他的身體騰空飛起來,砸落在五米之外的地方。接著狂風暴雨般的拳腳全部落在他的身上。

冷晗夜抱著頭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他的表情很茫然,還帶著點傻愣愣的可愛。彷彿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黑沉的眼睛只一味的透過人影簇雜的縫隙尋找那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可能過了很久也可能只是短暫的一分鐘,有個聲音說,“住手。”隨後他就看到他急切尋找的身影分開人群來到了他的身邊。

此時的冷晗夜渾身上下幾乎都成了一個血人,剛才齊羽他們的一通拳腳都下了死手,為了發洩心中的仇恨,只管往周身最致命的地方招呼。冷晗夜只是蜷縮著一聲不吭,也不反擊,等景澤叫停,他們才發現這人差不多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景澤蹲下身撕著冷晗夜的頭髮把人提起來,冷聲問,“為什麼不還手?”

冷晗夜渾身一顫,他抬頭看著滿臉寒霜的景澤笑了一下,眨眨眼睛,臉上竟顯現出一絲委屈來。

“給我。”

景澤甩開他,伸出手去,旁邊的薛濤給他遞上來一把明晃晃的銀色手qiang,幾乎是沒有停頓的上膛,接著qiang口便抵上他的腦袋。

冷晗夜像是沒有感覺般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景澤,不知過了多久,他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暗沉的,嘶啞的,顫慄的話語輕的像浮動的碎光,還沒來得及擴散就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說出口了沒有,只是心裡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這個人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景澤冷冷的看著滿身血汙,狼狽不堪的男人心情複雜無比,他看著他微微翕動嘴唇,卻聽不到說了句什麼,他仰起頭努力的瞪大眼睛,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鳥兒,在最後的時光裡想要把湛藍的天空記在心裡。

而冷晗夜,那雙氤氳著霧氣的深黑眸子裡只倒影著一個人的模樣,是了,眼前的人才是他灰暗的心中唯一的色彩,所以他看著他,連眼睛都不敢眨。

其實他是想伸出手去觸控一下眼前的人,想確定他的真實性,可是他不敢,他怕這道熟悉的身影一觸就碎了,就像無數個夜裡那樣,他看著他微笑走來,卻在擁抱他時碎成了一地光影,他抱住的永遠是一團冰涼的空氣。

他也怕,怕指尖觸控到的溫熱會讓自己情不自禁落下淚來,這個人是真實的也好,虛無的也罷,至少他踏著時間的長河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樣就夠了。

景澤扣著扳機的食指一次次彎下又鬆開,他的手在不可察的微微顫抖,無論他事先給自己做過多少心理建設,無論在心裡警告過自己多少次,見到這人的時候所有的堅持,所有的仇恨都頃刻間化為了烏有。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冷晗夜嘴裡湧出來,流過脖頸,漫過胸口一大片白色襯衫,他隻手撐著地面,嘶沉壓抑的悶咳在寂靜若死的夜空下撞擊著每一個人的耳膜,剛剛還恨不得殺了他解恨的眾手下都不由得背過臉去,竟不忍再看。

這個人他們恨之入骨,可此刻熊熊燃燒的仇恨火焰的外面似乎包裹了一層透明的膠質沉沉的壓在胸口,連呼吸都有些不暢。

有什麼東西從冷晗夜的領口滑出來,鮮紅包裹著銀白的色澤——一條很細的鏈子,下方墜著一隻金屬圓環,景澤不由得怔住。

雖然被鮮血浸染,那上面甚至還有粘稠的液體往下滴,可是景澤第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麼,在很久以前的黑夜,這人也是一副狼狽的樣子站在窗邊,把無名指上的東西扔進外面的黑夜。

心臟像是被這小小的圓環套住了並且不斷的收縮箍緊,一股難言的痛楚從心口擴散到全身,那些無法摒棄的過往鋪天蓋地的而來壓迫著已經超過負荷的心臟,景澤踉蹌了一下,手無力的垂下。

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極其緩慢的轉身,輕聲說,“交給你們了。”說完他把qiang還給薛濤,低著頭像草原上一隻戰敗的,踽踽獨行的蒼狼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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