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瑪乖巧的在原地轉了個圈。
粉色的裙襬在空中微微飄起,杜文不滿伸出爪按住她的大腿,隨即又被爪子上的幼細觸感嚇得快速縮回。
轉頭看著強裝什麼事也沒有,退在她身後彆扭避開她視線的狼人,愛瑪的目光稍稍下移,剛才在她手上歡快搖擺的狼尾巴此刻卻沒有精神的垂下不動。
看穿一切的少女只是揚起謎之微笑。
杜文先生真的很可愛。
靜看狼人與愛瑪的無聲互動,柏納伸出幼長的手指搭在愛瑪的頭上把她的目光轉回。
「看到你仍平安無事,讓我放心了。」
「謝謝你,柏納。可是我恐怕只是…」愛瑪剛想說下去,卻顧慮杜文先生在場而閉嘴。
「不,還是沒什麼。」她笑著轉移話題。「說起來,你在這裡是因為珀亞嗎?」
「皇宮這種地方我才不想來。」褐色的蜥蜴無奈擺手。
「也對,你最喜歡自由了。珀亞他還好嗎?」
「不用替他擔心,他回覆記憶了。」柏納頓了頓「不要再關心他,如果他來找你,也不要跟他見面。」
「我知道了。」
愛瑪聽後只是微笑點頭,她沒有問原因。看到這樣淡然的人類,柏納有點不安的伸手揉亂她的頭髮。
「蜥蜴!」
「…你在幹什麼?」愛瑪與狼人同時開口,她可沒忘記那時柏納經常戲弄她。
「還是這樣子適合你。」
蜥蜴滿意點頭,愛瑪不解的看著他。
她露出了什麼表情?
沒有管狼人他們,柏納自顧自收手朝房間的內部走去。
居然是這房間…他表情古怪的暗想。
「愛瑪你知道多少?」
「什麼?」
「不論你是怎樣來到這裡,對於你的同族,你知道多少?」
她知道柏納知道人類的事,也知道他當初是善意提醒自己小心雷蒙,或許她可以問問柏納的意見。
首先她要先支開杜文先生。
抓緊手中的鏈條,她轉身朝狼人努力一笑。
「杜文先生可以在門外等…」
「不可以。」
「…杜文先生,我不可能走掉,也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不是要聽這些。」狼人行前一步,低頭看著愛瑪意外的表情。
「你在隱瞞什麼我不會過問,可是如果是危及自身的事,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他看到了,愛瑪聽到他的說話後露出痛苦表情。
是過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傷了嗎?
有能讓她停止傷心的方法嗎?
他猶豫的抬起厚厚的狼爪,小心避開爪子上鋒利的位置揉起愛瑪的發頂。
就像愛瑪曾經對他做的一樣。
柔軟的髮絲纏住他大大的獸掌,他只能極緩慢的移動,不知所措的留意少女的表情,看看她會否因為被拉扯而感到痛疼。
被撫摸便會感到很愉快,這是愛瑪教會他的。
愛瑪幾乎為狼人笨拙的溫柔而心疼。
可是不行。
經過杜文先生剛才撲倒她時的說話,與柏納對他舉動的評論,在有被獸人告白的經驗後,她不得不聯想到杜文先生也對她…
她知道這樣很自負,或許是她想錯了,可是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杜文先生受傷冒險。
所以她硬起心轉身不看一臉真切的狼人,輕輕扯回自身的黑髮,朝柏納的方向說著「我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請杜文先生在門外等。」
「愛瑪。」杜文沉聲叫道。
「只是在門外等一會就好。」
「你不信任我?」
「請你…就只是一小會。」
一直背對狼人,可是站在愛瑪正前方的高瘦蜥蜴卻看清楚少女現在的表情。
苦澀的表情實在不適合她。
見此,他上前拍了拍愛瑪單薄的小身軀,輕鬆笑說。
「我只是跟小愛瑪說些只屬於女孩子之間的秘密,你難道要像幼犬般要看到人才安心嗎?」
「蜥蜴閉嘴而且你不是女性。」
杜文看著強硬不肯回頭的愛瑪,無奈嘆氣。
「如果你堅持。」
狼人只說了這句,然後轉身在門外等候。
愛瑪聽到金屬碰撞聲的遠離,抬頭便看到柏納一臉不認同。
「他會是你最強戰力,狼人之名便是強者的代名詞。」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利用杜文先生。」
愛瑪往房間的內部走去,壓低了聲音。
「他值得更好。」
柏納沒有急著說話,他盯著愛瑪想要分辨她的想法。
「所以你任由自己陷入危險,也不想像你說的“利用”別人嗎?」
愛瑪隨意伸手拉下最近自己的白布,佈下是一幅漂亮的畫作,畫中的俊美男人正站在一尊美麗的天使雕像前沉思。
是天使嗎?
…這裡竟然有天使?
「是的,如果會為他們帶來傷害,我怎麼樣都沒所謂。」
他們?蜥蜴微不可見皺眉。
愛瑪伸手細細撫摸畫布中那高大的白色雕像,手下粗糙的觸感滿布灰塵,目光轉向一臉冷淡的男人,這畫的構圖有點奇怪,像是畫中人完全不知自己被畫於畫中一樣。
「天使存在嗎?」
「什麼?」
柏納仍在消化她剛才的發言,他不想猜測愛瑪這樣說的後果。
「看。」愛瑪指著畫中雕塑,「這裡也有天使嗎?」
「天使?」柏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解的舞動身後的細長尾巴。
「不知道什麼是天使,那只是翼人而已。」
「翼人?」可是那石像的神情,飄逸的長裙根本就是天使的形象。
「天使是什麼?」這回換柏納好奇反問。
「天使是我們那裡的…信仰。」
「我們沒有什麼信仰」柏納直起身環視四周「強者就是信仰。」
愛瑪聽後笑了。
「沒辦法,人類是懦弱的存在,我們需要一些依靠。」
「所以那個男人也是這樣想嗎?」
「那個男人?」
「莫里斯,畫中的男人。」
柏納隨意的又扯下身邊的白布,一塊又一塊屬於莫里斯的畫像出現在其中。
黑髮的他架著眼鏡。
這個時代不會有的產物。
閱讀的思考的步行的說話的吃喝的小睡的責罵的…還有微笑的。
全是這個男人的一切,光是看到這些畫,愛瑪就彷彿早已認識他很久了一樣,這些畫繪畫得太細緻,並且可以感受到作畫人所投放的全部感情。
「是嗎?他就是莫里斯嗎。」
愛瑪在其中一幅站定,這只是幅草稿,黑白畫中的莫里斯高興的蹲下,對朝他跑去的小孩笑著。
「他現在…」目光在揹著畫家的小孩長著翅膀的背影留連。
「他死了。」
「死了?